看到第一具屍體解剖後的結果後,蘇陽覺得自己頭皮發麻,後背脊骨似還有些冰涼。
“你看看其他可疑死者的資料,是否也是同樣的死因。”
被這結果驚的目瞪口呆的秦沫聽到蘇陽的話,突然嚇了一跳。
“啊,哦,好的,我這就去看。”
蘇陽走到姜旭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只怕,這是一起蓄謀已久的失心案呀。”
“再蓄謀已久也要去破,要對得起我們身上這一身警服,要給這些死者一個公平的說話。”
姜旭看着窗外的天,這話說給自己聽,也像是說給秦沫和蘇陽聽,更像是說給這霧濛濛的天空下的那些幕後的人聽。
第一具屍體的屍檢結果很是駭人,姜旭和蘇陽又立刻趕往了墓地現場。
姜旭一下車就板着一張臉往正在崛起的墓場走去,局長一直都只看到一臉冷漠的姜旭,這樣板着臉的姜旭着實有點嚇人,局長看了看想說的話全都卡在了喉嚨,只好笑着和蘇陽打招呼。
“蘇法醫,可有什麼結果?”
蘇陽拉開警戒線,跟在姜旭的後頭,一臉的嚴肅。
“和王花的死因是一樣的。”
局長聽到這消息後,原本還笑臉吟吟的臉突然愣了一下,停了半秒才重新追趕蘇陽的腳步。
“也是心臟缺失?”局長看着蘇陽,一臉的不可置信。蘇陽點了點頭。
蘇陽打量着村民,這事一出,整個村的村民幾乎天天在這墓場上守着。
“這副棺材可以開動了,”掘墓的人羣中也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姜旭快步上前。
“開吧。”這羣人進過這些天,已經認識了姜旭,姜旭一發話他們就啓動了棺材。
棺材“咔咔”,還沒開完,屍臭早已迫不及待飄出來了。
姜旭直接跳到了挖墳墓挖開的坑裡。死者估計已經死去一兩個月了,身上有許多腐爛的爛肉,還有一些蟲子蠕動着。
開棺的人看到姜旭跳下去後,看了眼,趕緊爬了上去。
蘇陽看了眼開棺人,倒也不覺得奇怪,畢竟這樣的場面於他們而言確實有些駭人。看到開棺人爬了上來,警戒線外的村民一下又沸騰了起來,這事這幾天以來蘇陽已經見怪不怪。
蘇陽立即跳到姜旭的身旁,拿出手套,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檢測的結果還是和之前一樣,棺材的木製劣質且已經開始腐爛,油漆刷的也很是敷衍,明顯也是死者一死就趕緊下葬了。
蘇陽擡起頭,眼神裡盡是凝重,姜旭也好不到哪去。
“死者大概死去兩個月了,屍體已經開始腐爛,目測沒有什麼外傷,具體的情況還得檢測了才知道。”蘇陽從坑裡爬上來後,就直接對局長說了一下現場的情況。
屍體的大概情況也只是初步猜測,姜旭要求局長把其他剩下的屍體全都運到警局後就先走了。
警局裡,姜旭站在窗前抽了一支又一支菸,菸灰缸裡本沒有菸蒂,但打姜旭一回來就抽,這會兒菸灰缸都快裝滿菸蒂了。
蘇陽深知姜旭心裡有的,恐怕不止是這次案件給他帶來的壓力,更多的怕是壓在他心頭多年的那個案件,蘇陽也不知如何開口,只好走開。
屍體全都挖出來搬回警局已經是第二天的事,但蘇陽知道,姜旭一整晚都沒怎麼休息,他半夜還去看了要王花的屍體,對着王花缺失心臟的心口發了好久的愣。
由於之前那個女的屍檢結果和王花的相同,姜旭懷着猜疑的心理檢測了從墓地搬回來的十幾具屍體。
姜旭直接剪開死者胸前的衣物,雖然有的死者已經腐爛,但觀察近期死者的胸口,果然,最先暴露在他視線裡的,還是那一道道被縫合的傷口。
姜旭板着一張臉,按照之前的解剖方式,一個一個的查看他們的胸口。
秦沫跟在姜旭的後面,仔細打量着他熟練的解剖手法。
不一會兒,第一個人的胸腔就被打開了,果不其然,心臟一早就被拿走了。
姜旭沒有停下手中的解剖刀,對躺着解剖臺上的十幾具屍體的胸腔全都來了一遍檢查。
緊接着第二具第三具屍體胸腔被打開,和第一死者一樣,胸腔裡的心臟早已不知所蹤。
兩個小時後,姜旭手中的刀終於停下來了。所有死者的胸腔全都被打開,全都一樣,心臟缺失。
看着躺着的十幾具沒有心臟的屍體,場面觸目驚心,蘇陽和秦沐不禁心中發怵。
“他們的死因也是離奇怪異,全都是因爲腦供血不足而身亡。”
秦沫看着這些死者,臉上的憤怒並不比蘇陽他們少。
姜旭解剖完最後一具屍體後,一貫有着解剖完就去洗手的他,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這是誰下的手,怎麼這般殘忍。”
秦沫的憤怒未嘗不是他們的憤怒,蘇陽看着這些屍體覺得事情不止是這麼簡單。
“這麼大的事一直沒有上報到省廳,當地警察局也不知道,這就說明,可能案件不止是謀殺這般簡單。”
秦沫驚訝的張大了嘴,瞪大了眼睛問道:“你是說可能是有人拿錢暗中和什麼人達成了什麼協議,這種小市區,到底是什麼人有那麼多錢來操縱這件事呢?又到底是誰爲了錢而至這些人的生病於不顧?”
秦沫的質問又何嘗不是姜旭心裡的疑問,姜旭突然從地上爬起來,看着窗外的天,背對着秦沫,點燃了一根菸。
姜旭手裡的煙快抽完的時候,姜旭突然冷下臉,回過頭看着秦沫:“秦沐,在強權面前是伸張正義重要還是趨炎附勢更好?”
秦沐看着這些屍體不暇思索的道:“當然是伸張正義更好。”
姜旭沒說話,吸了口煙意味深長的看着秦沫。
秦沫看着躺着的屍體,又看了看姜旭。
“首先,不僅是因爲我個法醫,我還是個警察,其次,如果趨炎附勢是拿這些人的性命開玩笑,管他什麼王法管他什麼強權,作爲一名警察,我有義務爲這些人伸張正義。”
說這話的時候,秦沫的眼裡閃着光,那種只有信仰一件事或者一份職業的人眼裡纔會有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