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旭和蘇陽看了一眼楊文，然後對看一眼，帶着火柴盒，立即離開了警局。
到了星光俱樂部，果然門口的保安正在對進入俱樂部的人一個一個做身份確認，這是一個非會員根本踏不進門的地方，而成爲會員，一年的消費至少也要在20萬以上。
姜旭和蘇陽下了車，走到俱樂部門口，當即被保安攔了下來。
保安看他們的打扮，臉上有些嘲諷。
“兩位，有會員卡麼？”
姜旭看着保安，問道。
“沒有會員就不能進？”
保安嗤笑一聲。
“那是自然，我們只接待會員。”
姜旭頓了頓又問道。
“會員的信息，你們都會仔細的核對麼？”
保安狐疑的看着他們，警覺起來。
“你們兩個到底是誰呀？不是會員請離開！”
姜旭點了點頭，看着蘇陽笑了起來。
蘇陽拿出了警官證。
“我們是警察，需要見一見你們的經理。”
保安的臉瞬間煞白，一改剛纔的趾高氣揚的模樣，向他們欠了欠身。
“兩位請跟我來！”
看到保安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態度，蘇陽和姜旭都失笑了。
來到經理辦公室，經理聽說他們是警察，很是意外。
“兩位警察突然來訪，是發生了什麼事麼？我們這都是做正當生意的。”
姜旭看着四周的環境，和正在朝着裡面走的人，確實，這裡接待的人衣着不凡，氣質高貴，能夠明顯跟普通人區分開來。
“最近發生了幾個案子，可能被害人來過這裡，我們只是來詢問一下，你不用緊張。”
經理聽到鬆了一口氣，坐下正對着蘇陽。
蘇陽拿出了於海、舒雲和楊謙的照片，放在了經理的面前。
“這幾個人你見過麼？”
經理看了看照片，指着於海和舒雲說道。
“這兩個來過。”
他看着楊謙的照片，搖了搖頭。
“這個人沒來過。”
蘇陽一驚趕緊又問道。
“那這兩個人是會員麼？”
經理搖了搖頭。
“他們兩個不是會員，但是每次來都是跟這會員一起來的。”
蘇陽回身看了一眼姜旭。
姜旭走到他們跟前問道。
“可以查出他們是跟哪個會員來的麼？”
經理點了點頭。
“哦，可以，電腦裡有記錄！”
經理打開了會員記錄，看了一下。
“他們跟很多會員一起來過，不過有一兩個是比較頻繁的，這個，這個最頻繁，這個人叫杜夏，是個上市公司的老闆，這裡有他登記的地址。”
蘇陽讓經理把電腦裡的記錄打印了一份讓他們帶走，便跟經理道別。
上了車子，姜旭靠在椅背上。
“你覺得有什麼事，會頻繁的要在這麼高檔的酒店裡面談？又是什麼事，會要頻繁的跟不同的富豪級人物接觸？”
姜旭轉頭眉頭微挑，望着蘇陽的神情恍惚。
蘇陽也靜靜的思考着，過了很久，兩人才回過神來。
“看來，這個案子的水很深，恐怕比表面上看到的更加複雜。”
姜旭冷冷的說道。
蘇陽的心裡有一股不詳的預感。
“我們還是先去找這個杜老闆談談吧！”
杜夏看到蘇陽和姜旭放在他面前的舒雲和於海的照片，緊張的手都在發抖，嘴巴直打哆嗦。
“你、你、你們想知道什麼？”
姜旭眼神冰冷的看着眼前這個腦滿腸肥，膽子小的可憐的男人，想從他嘴裡套出線索，並不是難事。
蘇陽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點。
“杜老闆！你們的事我們都知道的差不多了，這兩個人現在已經死了，你應該不想成爲下一個吧！”
杜夏一聽這話，竟然嚇得直接從椅子上倒了下去。
蘇陽趕緊上前將他扶回到了椅子上坐好。
定了定心神，杜夏才緩緩開口。
“我們，只是一起談談生意，聊聊天，沒別的，我已經好久沒見到他們了。”
姜旭和蘇陽嘆了一口氣，對於杜夏的垂死掙扎，覺得好笑。
蘇陽將從俱樂部拿來的記錄扔在了杜夏面前。
“於海死的前兩天，你們還見過面，這叫很久沒見了？還是說，是你殺了他們，你們的生意沒談攏，懷恨在心？”
杜夏被蘇陽嚇得顫抖的更加厲害。
“我？我怎麼可能呢？我、我……”
我我我了半天杜夏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還不說實話？是要我們把你帶回局裡面慢慢盤問麼？”
蘇陽一聲怒吼，不僅嚇到了杜夏，姜旭也詫異的看着他。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憤怒的蘇陽。
杜夏抽出一張紙，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他們兩個被殺了，你是跟他們來往最密切的人之一，還是說你想做下一個？”
蘇陽話鋒一轉，臉色稍稍冷峻下來，湊近了杜夏，輕輕的威脅到。
杜夏剛剛平復了一些的情緒，再次被蘇陽的話，挑的戰慄了起來。
姜旭欣賞的看着蘇陽，知道蘇陽的腦子其實很好使，沒想到在偵訊方面，他還有如此過人之處，不給對方絲毫喘息的機會。
杜夏一下子癱軟在了椅子上，放棄了最後的掙扎。
“其實，他們只是給我介紹女人而已！”
聽到杜夏的回答，姜旭和蘇陽對看一眼，隨後便想到杜夏只是用了一種委婉的方式來形容他們的行爲罷了。
“你以爲我們是傻子？恐怕不只是‘介紹’這個簡單吧！”
蘇陽特地加重了‘介紹’兩個字。
杜夏鐵青，吞吞吐吐的又說到。
“是、是、帶女人來跟我上牀。”
杜夏說着，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低下了頭。
蘇陽點了點頭，姜旭眼神凌厲的身子前傾盯着杜夏。
“嫖娼賣淫？”
聽到姜旭如此直接的話，杜夏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慌亂的看着姜旭。
蘇陽也盯着杜夏，等着他回答。
半晌，杜夏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他們負責給我們介紹女人，我們給錢，跟她們發生關係。”
姜旭和蘇陽萬萬沒想到，這起謀殺案的背後，居然還牽涉到一宗賣淫案。
“那些姑娘她們是從哪弄來的？”
杜夏趕緊擺了擺手。
“我們說好，不問出處只要乾淨，所以我也不知道。”
姜旭覺得杜夏似乎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看了一眼蘇陽，蘇陽起身，拿出手機走了出去。
很快，蘇陽便走了進來，朝着姜旭點了點頭。
姜旭起身，直視着杜夏。
“杜總，麻煩你跟我們走一樣趟吧！”
杜夏立即驚慌起來。
“不是隻要老實說就行，怎麼還得跟你們走？”
蘇陽走到他跟前笑了笑。
“沒給你上手銬就算不錯了，嫖娼、有組織賣淫，你以爲跟殺人案無關，就不是犯法了？”
蘇陽的語氣嚴厲，一把拉住了杜夏的肩膀，將他一下子提了起來。
短短一個多小時，蘇陽的一系列行動，讓姜旭覺得驚奇，這和他印象裡有些陰柔的蘇陽形象，完全不同。
現在看起來，就是個鐵錚錚的漢子。
姜旭笑了起來。
“笑什麼？”
蘇陽奇怪的看着姜旭，姜旭立即擺了擺手。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今天特別的像個警察。”
蘇陽對姜旭的說法感到疑惑，明明自己本來就是個警察，什麼叫像個警察？
杜夏被帶回局裡，雖然還是在專案組的審訊室，但是來的人卻不止專案組的人，還有掃黃組的人在。
楊文她們讓掃黃組的人首先進去審訊，等他們出來，蘇陽和姜旭才走進了審訊室。
“這份名單上的人，你還有認識的麼？”
杜夏看了一遍從俱樂部拿來的名單，指出了上面他的幾個朋友外，再沒有別人。
蘇陽拿出了於海和舒雲的照片，放在他的面前。
“這兩個人在你們的交易裡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杜夏頹廢的坐在審訊室椅子上，語氣疲憊。
“女的負責找女人，於老闆負責跟我們談價。”
姜旭挑眉看着他。
“你認識這個人麼？他叫楊謙。”
姜旭將從舒雲家裡拿來的楊謙的照片放在桌上，指了指，問道。
杜夏看了一眼照片，點了點頭。
“他是負責跟我們接頭的，一般不會進入俱樂部，在俱樂部門口就會把人交給我們。不過，他不叫什麼楊謙，他叫楊文。”
蘇陽和姜旭皆是一愣，蘇陽再次指了指照片裡的人。
“你確定，是這個人？他叫楊文？”
杜夏肯定的點了點頭。
“我見過他很多次，不會錯的，不過，照片上看着有些老，我見到的楊文比這個看上去年輕一些。”
姜旭靠在椅背上不再說話，蘇陽陷入了沉默，他看了一眼姜旭，姜旭的臉上卻是茅塞頓開的表情，蘇陽知道他一定又想通了什麼事。
“把他交給掃黃組吧！”
說完，姜旭走了出去，剛出門就看到楊文正在門口等他。
“怎麼樣？”
姜旭表情凌厲，沒有回答，而是走到了專案組辦公室的桌前，然後拿起了最初那張通過人皮所還原出的‘楊謙’的照片，轉身看着楊文。
“我想，我們可能是搞錯了偵查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