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嗚,咕嗚,咕嗚”我的持續靠近,惹到了艙門旁邊一隻肥碩的狗頭雕,它本和其它同類在啄食鸚鵡,卻吃腐肉吃爛了心眼兒,以爲我的靠近,是想和它搶肉吃。於是,那沾滿污穢的嘴巴上,黏着鸚鵡綠色的腸液,誇張地伸長着脖子朝我跑來。
其實,這隻狗頭雕並非想襲擊我,只是裝裝樣子。它撲打着長長的翅膀,擺動着肥肥的屁股,像只鄉村會看家護院的大灰鵝,見了生人闖入,便伸着長脖子,做飛機俯衝的攻擊姿態,要擰咬人的小腿。
我急忙後退,配合着狗頭雕發威的樣子,它追了我才幾步,就收起翅膀,又扭着屁股,急忙回去吃鸚鵡。不難看出,這傢伙走路的動作,極像臨產的孕婦。不同的是,前者的肉團兒在子宮,後者的在胃中。
艙門並未關嚴,只是虛掩的落下,蘆雅和伊涼,兩個小腦瓜不住在擡起的門縫下晃動。從眼前這幾隻狗頭雕看,它們吃飽後,能否飛得起來都是個問題,就不用說吃我的可能性了。
怕就怕船頭那羣狗頭雕,要是有些沒怎麼搶到食物,卻見甲板中間的同伴撐得要死,一腔眼紅的憤怒,會立刻發泄到我身上,用我的肉,填補兩極分化的胃。
想到這裡,我又冒險的向前幾步,兩個小丫頭的眼睛,也緊張的隨我的步伐忽明忽暗的閃。剛那隻追咬我的狗頭雕,由於回去又噻了只大鸚鵡,腹中漲得令它發疼的胃,像給天性貪婪的慾望下了一道聖旨,不再有排擠我靠近的傾向。
我瞅準時機,對門裡的伊涼和蘆雅使了個眼色,在離門還有十五米的距離,我如跳遠運動員般,鼓足彈跳勁道,躍了起來。“哐當”一聲艙門提起,接着便是“嘣”的一聲,前後緊湊,我的雙腳也跺到了門前
的甲板。
本來就前傾的重心,沒來得及停止或轉折一下,身子便栽了進去。我急忙貓腰蜷縮,像只遇到危險的穿山甲,利用滾動卸掉可能傷害到自己的衝擊力。
艙門處站着的池春,沒來得及躲閃,我的鼻子和嘴巴,正好撞在她小腹之下。那柔軟又極富彈性的部位,猶如安全氣囊,只是被她表面的衣服磨的嘴脣發麻。
“落門”隨着我跌跌撞撞中的一聲大喊,身後的鐵門,又是哐噹一聲落下。在我回頭的剎那,幾隻灰黑色大禽,不知從何處,也隨之撲到,被急速掉落的艙門格擋在了門外。
“這不是鷹,好恐怖的怪獸。”蘆雅抱着狙擊步槍,也被嚇得驚訝起來。我沒有回話,徑直朝彈藥庫走去。不到十分鐘,就在大船倉庫的軍火堆上翻出了五把衝鋒槍,一把阿卡步槍。我又把其他衝鋒槍上的彈夾拆下,撬開一箱適配子彈,填滿了十八個彈夾。
現在,火力足夠密集又能衝開撲過來的大禽的武器,就屬衝鋒槍了。既然甲板已經滿是腥血屍臭,啓動了食物鏈條,我就不必再顧及什麼,只有放開手腳,大開殺戒。
這羣狗頭雕的數量,遠遠大於死在甲板上鸚鵡的數量,而它們的胃口,又大過了食物鏈頂端,居然撲抓起人類。跟這種東西妥協不得,它們今天吃飽,明天還回來,把這艘大船當成田鼠窩,圍攏在甲板上掏吃我們。
回到艙門,我給蘆雅、伊涼每人兩把衝鋒槍,又分給每人四個飽滿的彈夾。“你倆雙手持槍,一會兒出去後,和我背靠背,蹲成三角陣型。一隻衝鋒槍控制着一個方向,要射得八面玲瓏,滴水不漏。”
兩個小丫頭聽了我的話,略顯出些上戰場前的緊張,但還是咬着嘴脣,用力
點頭。“不要怕,那些狗頭雕愚蠢的很,我這麼做,是想借機訓練你們實戰下的心態。”
我善意的修辭,安慰着兩個緊張的小丫頭,可想了想之後,又說:“記得,即便是訓練也不能大意,要把模擬當成真實戰鬥,不得有半點馬虎。”她倆又點了點頭。
池春站在我身後,嬌媚的容顏給恐懼遮擋去一半。“也給我槍,我和你們一起去趕禿鷲。”池春的話雖然是好意,但我卻沒讓她參與射擊。
“你不用去,這裡有三把狙擊步槍,你負責看好,一會兒我喊你時,你要迅速的遞送到。”池春凝了凝青黛般美妙的娥眉,這下猜不出我的用意,只好往被我敷衍的角度去想。
池春這種聰明的女人,有時很容易被自己的聰明誤導,她猜不準男人想法時,不是立即停止,索性不猜。
拿着先前綁着的小鏡子,我又從門縫下探出去觀測動靜,見大片的狗頭雕已蔓延到甲板中央。和我料想的一樣,我們可以先趴在艙門下掃射,打擊敵人的中間部位,利用其左右分散、兼顧調整隊形的空當,搶先消滅大半雕羣。
我把艙門擡起半米,蘆雅和伊涼分趴在左右。眼前這些狗頭雕,多是從船頭沒有吃滿足,又飛過來吃這半面的鸚鵡。吃飽的自然不再理會我們,只等胃裡的食物稍稍消化,減輕重量後飛回巢穴。
那些沒吃飽的,自然有些着急,更是狼吞虎嚥得厲害。說它們愚蠢,正是因爲它們還不知道,我和兩個小丫頭手裡拿的是什麼東西。
要是和人作戰,我們這麼暴露地出去反擊,恐怕沒等趴下就會給敵人亂槍打死。然而面對食物鏈下端低好幾個位階的狗頭雕,只需稍微用點戰術,就收拾的它們找不到方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