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舊斜着眼睛,透過小窗上面芭蕉葉隨意遮糊的縫隙,久久注視着這個女人。“追馬先生,我怕啊!”杜莫嘆了口氣說。
“我知道。”淡淡回答了杜莫,我的心情也不免沉重起來。自從把戀囚童打死在馬達加斯加的礁石上,傑森約迪似乎料到,我會在節骨眼兒上對他提出要求,使他鬆開幾條控制我的“鎖鏈”。
杜莫整日陪護在我身邊,陪我一路磕磕絆絆、生生死死的跑下來,未必不產生一些想法;或者被我潛移默化地慫恿變質。也就是說,傑森約迪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我多會利用心理戰術,瓦解杜莫對海魔號的忠實度。
假如杜莫是一把尖刀,這個陰謀篡權的假海盜王,正是疑忌我搶了他的利刃反扎。
說服杜莫這種性格的人,如果用語言去撩撥他,勢必引起被洗腦者的警惕和心理免疫。這種方式不僅效果很差,說不定還會刺激杜莫將計就計,對我唱一出假戲。
所以,這一路跑下來,凡類似遊說性質的話,我一字不提,只做出一些行爲,讓他看在眼裡自己反思。爲何對杜莫這麼做,是因爲他這個人本質不壞,不是那種香臭不分、多少個肉包也喂不出情義的狗頭人。
剛踏上留尼汪時,我並不瞭解杜莫這些品性。其實,從馬達加斯
加駛向基斯馬尤港的路途,本不該這麼辛苦,只要我想走,完全可以提着狙擊步槍靠到基斯馬尤附近,然後轉水路直奔布阿萊。
可是,這麼做沒意義。直截了當一口氣奔進傑森約迪指定的戰場,意欲何爲!難道真要爲他賣命!等事情辦成了,讓這個假海盜王折磨死蘆雅、伊涼她們,丟下海去喂鯊魚,再笑呵呵地花點錢,請幾個高手追殺我滅口!
而且,在朱巴河與謝貝利河之間,布阿萊、拜達博、貝萊德文,這條由三座城邦連成的斜線,正有衆多深不可測的殺手往此聚集,跟任何一個交手,難度和危險都是空前大。
這一點,不必等死在對手腳下才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我最終的目的,是把那些女人安全運作出海魔號,而不是非得跑到這幾位高手面前逞匹夫之勇。
最爲重要的一點,我私藏了滄鬼鉅額的黑色財富,如果把那些黃金和寶石換成歐元或美金,完全可以把這些恐怖的殺手反買斷,使其反戈一擊。當然,九命懸鴉除外,他胸中的仇恨,早已抹殺了金錢對他的誘惑。
倘若那幾位殺手知道,我有這種驚人的支付能力和支付可能,他們定會笑呵呵地跑來助我,而不是被別人僱傭了來對抗我。但前提是,他們絕不可以知道荒島巖壁上藏了財富的
事兒,否則,衆矢之的的人必然是我。
時間,在離開海魔號那一刻起,對我來講最重要,它就像一盞掛在我心頭的生命沙,而蘆雅、伊涼她們就困於其中。自從在毛里求斯接觸到懸鴉,一切的一切全變了,前後計劃整個做了修改。
客觀的講,我和懸鴉的心機攪擰在一起,戰略非一般人能扛得住。縱使傑森約迪再陰險狡詐,也得矇在鼓裡悶死。正因爲如此,懸鴉不必一路尾行我和杜莫,他已經早早斜行,靠向朱巴河畔,乘坐過往的漁船,提前住進布阿萊城等我。
而杜莫,卻像一隻可憐的小狗,被我不知不覺拖到荒漠之中,累其心智、磨其筋骨,使他滿腹抱怨,滋生對傑森約迪的反感情緒。當然,我也好受不了,但這一點比起時間更爲關鍵,更利於我自己達到最終目的。
我一直見縫插針地做一些事情,讓杜莫看在眼裡,引起他人性的思考,讓這個從小在戰亂、飢餓中長大的非洲土孩兒看到另一個溫暖的世界。
不過,杜莫還年輕,只靠靈魂的打動對於安撫他來講,還不夠盡善盡美。所以,我讓懸鴉爲我籌集了一筆金錢,而我又當掉了兔女郎送我的那塊兒名錶。籌集到的這些錢,比較一般人而言,雖然算不得多,但對於特殊的杜莫,足夠令他漲爆眼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