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灘下的困獸鬥_泥灘下的困獸鬥(11)



“兩個男人,夜裡不要坐到樓頂去喝酒聊天,我在上面放了東西,萬一吃掉你們的腿,勿怪我言之不預也。”她那哀婉的語氣,直慎得人後脊樑嗖嗖起涼風。

“哦!知道了。”睡在我身旁地板上的杜莫,急忙迷迷瞪瞪坐起身,傻乎乎地張嘴應允。我依舊躺在軟牀上,不發出一絲迴應。

凋魂門螺環視了一眼我們的臥室,見杜莫吃了一桌子螃蟹殼兒,秀眉不由得微微一皺,像怕髒亂似的,閃身走開了。

我在公寓三樓的軟牀上,足足躺了三天,杜莫一直悉心照顧我,沒有跑去遊玩。當然,他陪護我的同時,嘴巴卻沒閒着,每天都會吃出一大堆蝦皮和螃蟹殼,堆積在我的牀頭櫃上。

看杜莫那副貪嘴的德性,就彷彿在擔心別哪天突然發生點什麼事兒,我們不得不及時離開公寓,而帶來的這幾麻袋海鮮和幾箱啤酒,還沒能吃完,卻又帶不走。

第四天下午,我靜靜坐在臥室的椅子上,享受窗外投進的陽光,觀賞着古樸的布阿萊城池。

凋魂門螺這幾天一直神出鬼沒,不知在做着什麼。杜莫自然不敢過問這個女人的事兒,而我也只能老老實實的坐着,等待肉身上的傷口復原。

“杜莫,這幾天辛苦你照顧了。”我回過頭,對坐在身後正抱着一隻大螃蟹啃得滿嘴流油的杜莫說。杜莫忙抹了一把嘴角上的口水,有點難爲情地憨笑。

“追馬先生,瞧您說哪兒去了,比起您多次救

杜莫的性命,這點照顧算得了什麼。而且,您還給我那麼多……”說到這裡,杜莫擡手,做了一個拇指和食指不斷摩擦的手勢。

我無耐地搖頭微笑,心中暗想,對於這個黑亮的科多獸,給他一些錢,確實比什麼都湊效。如果我和凋魂門螺同時受了傷,他註定只能照顧其中一個人的話,那他一定會照顧我,至少從主觀上,他傾向於我。

杜莫也不是糊塗傻蛋,自然是誰給自己的實惠多,他就多偏護誰。“你去問問那個女人,她這幾天都忙了些什麼?咱們下一步做何打算。”

見杜莫被誇得暈暈呼呼,我不失火候地對他說了一句。得意洋洋的杜莫,聽到讓他去找凋魂門螺問事兒,他那張口欲咬螃蟹鉗子的大嘴,霎時怔住不動了,彷彿喉嚨裡面卡了魚刺。

“追,追馬先生,您可別嚇唬我,那女人陰森森的,從和她一起坐車來的路上,我連噓寒問暖、討好諂媚的話都不敢多說一句。您這會兒要我去主動找她說話,我這條兩條腿都哆嗦站不穩。”

“呵呵。”我輕輕一笑,無奈搖頭的同時,不免深深嘆了一口氣。“瞧你這點出息,還夢想做海盜王呢!越是這種絕對危險恐怖的人,越不會輕易出手傷人。她若是不想殺你,就算你指着她大罵一通,她也未必瞥你一眼。如若不然,哪怕你叫她親媽,腦袋也會給人家毫不猶豫地割下去拿走。”

杜莫擦了擦油亮的腦門兒,翻着眼珠兒想了想,突然驚愕道:“罵她”

?此時的杜莫,黑臉蛋兒都變紅了。

“這種瘟神似的女人,躲還來不及呢,還罵她呢!您真以爲我傻啊,這不明擺着找死嘛……”杜莫嘟嘟囔囔,聲音越說越小。

“哈哈……”我讓杜莫給逗笑了,自從回到公寓,我天天都在想着伊涼和蘆雅,隨着傷勢的好轉,積壓在心頭的苦楚,已經消散了許多。

我讓杜莫去隔壁屋子轉了一圈,發現凋魂門螺一早就出了門,現在還沒回來。凋魂門螺的到來,肯定是想與我合力獵殺海盜真王,可見她這幾天的動向,又彷彿還有別的事兒需要執行。

我讓杜莫留在屋子裡,自己則從窗口爬上樓頂,看看那個女人到底在上面放了什麼東西,可以吃掉活人的腿。

當我小心翼翼站在了樓頂,上面只有黑漆漆的瀝青,被焦陽烤得散發着油蠟味兒,看不到任何類似陷阱的設置。

想來,這女人只在天黑後才把不爲人知的險惡機關鋪擺下來,等到天空微亮之前,她再爬上樓頂提前收走。

“追馬先生,上面有什麼?是個嘛玩意兒啊?”杜莫在下面的窗口處,伸長着脖子,一個勁兒地追問,想知道那會吃掉人腿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什麼也沒有,那女人嚇唬你呢。”我對下面猴急的杜莫喊了一句,話音未落,就覺得身後颳起一股涼風。

猛然回頭一看,一個露着兩隻哀傷眼神兒的女人,直直站在了樓頂的另一端,漠然地向我望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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