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我倆在半徑不到百米遠的範圍內,狙擊步槍不需要殺手的極高操作和駕馭也能很好的命中目標。而且,即使這樣狙擊出來的一槍沒能打得太準,也絲毫沒什麼關係。因爲,阿鼻廢僧僞裝的真身,只要一看到了我僞裝的真身,就足夠有時間補上一槍精準的射殺。
真到了那個時候,無論我是否真的就藏在那堆兒葉子底下,還是另外又藏了一處,只要我敢回擊,暴露出自己真身僞裝的位置,長眠在此的人,就只能是我。
阿鼻廢僧這會兒,不斷釋放出異動,其實正是他不確定我是否已經死亡的表現。如果我已經死了,他挑逗幾下並無大礙;如果我沒死,他希望我快點中計,快點朝他的僞裝陷阱上打上一槍,暴露出來。
我順着那根已經從落葉下漏出一些,此時且被稍稍亮了的光線顯露出來的尼龍繩,順藤摸瓜地尋到了阿鼻廢僧的真身。
這傢伙正趴在一堆腐朽的爛木頭底下,由於尼龍繩需要垂直後拉扳機,便無法繞過某棵樹幹給操控的真身多加固一層保護。
可想而知,萬一尼龍繩拉偏,飛出的子彈出現過大偏差,對方勢必要懷疑,那個開槍的傢伙到底是誰,他的槍管兒是不是摔彎了,總而言之,那不像是真正的狙擊殺手在駕馭。
漸漸,望天樹界下面的光線逐漸變亮,此時的我們,人人手裡都拎着悍勁兒十足的狙擊步槍。所以,誰也不敢再像剛掉下來那會兒似的,在如此短的廝殺距離內,通過匍匐移動一點點了。
阿鼻廢僧像一灘被車輪輾壓過的爛草,平靜地趴在花綠的僞裝網下,他一動不動,注意着前面的一切。
他的頭和身體,被那一大坨爛木頭和枯樹枝擋在了後面,前面只漏一小點兒黑魆魆的槍口,和狙擊準鏡前端的圓形筒。我已經很清楚,他那個南瓜形狀的腦袋,就在狙擊鏡孔的後面。
“仁慈的上帝,讓那些無辜的靈魂得到安息吧……”我勾在扳機上的食指,此時又開始發力,而且內心多了幾許平靜和興奮。
“嘣!”一顆尖嘯的子彈,嗖地一聲帶起一股勁風,將槍管兒前面的葉片卷衝開去,飽含着上帝的愛與恨,在樹林下層劃出闇火色直線,撞進了阿鼻廢僧僞裝的那堆兒爛木頭裡。
在我的狙擊鏡孔中的世界裡,我彷彿見到了一座惡魔的城堡轟然倒塌。從那把突然歪翻到一側的狙擊步槍,我可以非常肯定,阿鼻廢僧成爲了繼巴巴屠之後的第二個死亡的殺手。
凋魂門螺和播月那邊,隨後又傳來對射的槍聲。不過,那槍聲似乎變遠了,而且只響了三下,便不再有動靜。這種狙擊槍響的次數,如果是奇數,那多半說明,其中一個對手有被命中的可能。
我試圖用狙擊步槍窺望,但間隔密度較大的望天樹林,令我無法將狙殺視野放出一百米外的距離。然而她們兩個人的槍聲,正是從望天樹林中不可視的外圍傳來。
凋魂門螺和播月二人都負了傷,所以她倆一旦從墜斷的索道摔下來後,只要沒摔死或摔暈,都會快速往有利的位置匍匐爬去,儘量同對方拉開距離。
對於實力相當的殺手而言,彼此肉搏是一個非常痛苦的過程,誰都不會輕易地殺死對方,或者讓對方殺死。於是,便只能相互蠶食,讓肉身和精神被一點點地損害和削減,直至其中一個先死,後一個奄奄一息。
凋魂門螺的肩膀,有點傷得厲害,此時的她,最願擺脫近身廝殺,轉而進入長距離高精準的狙殺。這樣一來,她肉身傷痛大過播月的劣勢,可以有很大改觀。
在我們四個人爭鬥之中,阿鼻廢僧的死,給播月相繼而死埋下了很大伏筆。趁她現在還不確定同夥已經死亡,我正好乘機偷襲她一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