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o are you?這種車是你坐的嗎?我在接一位重要的客戶,你趕緊給我下去,滾遠點。給你十秒鐘,從我眼前消失,不然我揍死你。”
見酒店大堂內並無可疑之人,我這才放心,慢慢扭過臉來,面朝怒視我的司機。司機約莫二十多歲,濃眉鷹眼,留有一頭卷絨球短髮。這傢伙胡茬颳得發青,雖然乾瘦,但周身肌肉嶙峋。他正用一根手指指着我鼻子,從他擡起的胳膊,能看出這傢伙身體結實,動作敏捷,像個受過訓練的打手。
“我就是你要接待的客戶。”輕輕推開他在我臉前比劃的食指,我面色低沉地說道。
“你?”司機一怔,跋扈的姿態頓時稍稍收斂,可他卻一臉狐疑地打量起我。也許,在他期待的印象中,麥西倫酒店走出來的客戶應該西裝革履,看上去非常鮮光體面。而我一身廉價但結實的工裝,很是令他費解。
小珊瑚從麥西倫酒店跑了出來,他手裡攥着一張紙條,那上面是我的留言,看了之後自然就知道我已經在車裡。
“呵呵,追馬先生,您好啊!”砰地一聲,黃毛小子坐了進來,重重關閉車門。“開車。”一句漫不經心地催促,像機器指令一般,使司機小夥毫不敢怠慢。
“呵呵,追馬先生,杜莫和兩位女士呢?”小珊瑚又嬉皮笑臉和我攀談。
“一有危險的時候,你留張紙條就跑了,現在居然關心起他們。”我冷冷回答。
小珊瑚嘿嘿一笑,又繼續問。“我怎麼會逃跑,我那是給您接人去了。杜莫他們現在哪去了。”
這句話問得我心頭起火,我斜視小珊瑚一眼。“你管得着嗎?如果不是我,你早埋在南非的土壤裡了。”
“嗯哼哼……”
林肯車像一朵雲,載着我們在福卡普市區輕飄而過。坐在前面的司機,好像意識到我不是什麼帶來大宗貿易的客戶,和小珊瑚說起話來又滿口帶刺,就故意乾咳兩聲,並不斷擡眼在倒車鏡瞪我,警告我別放肆。
我沒必要理會這名司機,便不再說話,開始觀察這輛林肯車的頂部。
“先生,您看什麼呢?放心吧,坐我的車很安全,在福卡普城,不管哪一條街,我隨便橫穿,沒人敢跟我找晦氣。”說完,黑人司機用食指關節鑿敲了兩下車窗玻璃。
“看着沒?這車不比咱市哪位領導的專屬轎車差,BPS的防彈功能,相當了得。別說手槍,就是9mm半自動輕機槍和7.62mm及5.56mm步槍的射擊,那都是丟過來的粉筆頭。就這車,其他防彈材料先不說,單下面四個軲轆,讓那些不服氣的人隨便打一槍,扎破輪胎又怎麼?咱照樣以30英里的速度行駛。”
司機這番話,令他自己談資十足,但灌進我的耳朵,卻像白開水一樣。這趟接待,是不是鴻門宴難料,我心裡憋悶極了。坐在一旁的小珊瑚沒說話,好像故意要看這個黑人小夥碰釘子。
在司機眼中,只有扎密爾纔是大老闆,從他剛纔一番變相吹噓,我能很輕易看出來,司機不僅對我一無所知,他甚至連小珊瑚的實力都不瞭解。不然,他就不會班門弄斧。
我依舊不理會司機,繼續坐在車裡留意着左右路標。黑人瘦小夥見我沒有說話,誤以爲我被他侃蒙了,被他的學識鎮住了,所以才啞口無言。於是,他更像位專家似的,對我大談特談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