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們途徑科科斯羣島時,天色已經很暗,再走下去,便接近南緯三十度,那裡除了一望無垠的海水,方圓再也看不見島嶼。
懸鴉問我:“追馬兄,下一站可就是阿姆斯特丹島,中途空曠的很,少說也得三天兩夜的行程,大家可要有心理準備。”
我知道懸鴉真正要說的是,我現在還能不能找到荒島的位置,就算可以找到,但這個過程很冒險。如果等我們在愛德華王子羣島、克羅澤羣島、以及凱爾蓋朗島這三座島嶼之間繞了多日,浪費大把時間和儲備之後才找到荒島,即使取得寶箱後,也再難返歸。
我們的運氣還算不錯,通過印度洋中南部一段海域時,雖然遇到了風浪,但兩艘小艇都平安無事,只是池春和伊涼受了很大驚嚇。
兩艘小艇的馬達功率,相比輪船要小很多,這樣一來,我們就不用害怕別人的船隻有雷達掃描。
第三天夜裡,我們的兩艘小艇駕着起伏的海浪,終於在昏暗的月色中,見到了阿姆斯特丹島黝黑的輪廓,爲了不招致新的麻煩,我們轉而向西南方西駛去。
“杜莫,現在你負責尋找荒島的位置。”我已經不記得當初落難漂流時,讓自己倖免於難的那座荒島的大概位置,而杜莫卻不迷糊,他在海魔號上的時候,隨傑森約迪不止一次與滄鬼交易軍火,而地點就是在荒島上。
懸鴉把航海圖遞給杜莫,杜莫環視四周,最後以阿姆斯特丹島爲座標,決定往西南方西繼續深入。
夜空中閃動着繁星,海面稍稍有一層薄薄的月色,溼潤清冷的海風,從小艇的窗戶吹進來,使我腦子裡泛起許多回憶,對蘆雅的牽掛也愈發沉重。
晨曦漸漸從黑暗中掙脫出來時,兩艘小艇前方的水面,開始瀰漫起縷縷青煙。一座黝黑綿長的山體,隨着快艇的緩緩接近,慢慢從我們的瞳孔上放大。
“是這裡?我們又回來了!”伊涼站在我身邊,她觸景生情般自語了一句。
“別怕,我們這次回來,不是與人廝殺,取到東西之後馬上離開。”一邊安慰着伊涼,我一邊用手在她肩膀使勁兒按了按。
“這片島嶼不僅廣袤,而且地勢起伏極大,咱們的小
艇最好可以駕駛進去,如果就此下船從山脊上翻越,恐怕伊涼她們……”
懸鴉現在,心裡倒是有點緊張,他一面期待着我兌現寶石和黃金給他,一面也更加提防,怕我出手襲擊他和小珊瑚。雖然懸鴉手上還握着尋找蘆雅和朵骨瓦的線索,可越是如此,他才越怕我突然爆冷門,出其不意地對他下殺手。
杜莫把快艇開得很穩,雖然夜色還未散盡,穿過薄薄晨霧之後,我很快看到了荒島那條大河的入海口。當初,正是這條河流,在劇烈的暴風雨中,把我們旋轉進雨林深處,這也徹底改變了我和女人們的命運。
“哎!黃毛小子,這條河流比較湍急,咱們的快艇不是輪船,你可要把船開好,不然撞上石頭翻滾下去,可不只你一個人喂鱷魚。”杜莫順利幫我們找到了荒島,而且又經驗老道地尋見進入荒島的河道,他這會兒很興奮,扯着嗓子對跟在後面船上駕駛的小珊瑚喊道。
“帶好路就行,別的不用你管”小珊瑚聽到杜莫提醒他的同時還略帶幾分調侃,便也拔高了嗓門回話。
“追馬兄,你放心吧,那孩子從九歲就開始駕船,航海經驗還是很足,咱們的食物和燃料都在上面,他自然不敢大意。”懸鴉走過來,對我解釋了幾句。
現在這兩艘快艇,除了小珊瑚一個人駕駛着一艘裝滿儲備的快艇跟在後面,我們幾個都在前面這艘由杜莫駕駛的快艇上。
“嘩嘩譁……,咕嚕咕嚕……”寬闊的大河水聲奔涌,這讓我心裡有點發毛,以前在滄鬼那艘大船上,感覺不出水流的可怕,但自從有了大溶洞的經歷,以及我們現在駕駛兩艘距離水面不足三米的快艇,真如人就要沉入水中一般恐怖。
“杜莫,這裡幾天前可能下過暴雨,眼下正是泄洪期,大家的安全就靠你了,我相信你的意識。”小艇越往翻滾着漩渦的大河深處開,速度就會越慢,杜莫駕駛着小艇,這會兒也不時抹一把額頭的汗珠兒。
“追馬先生,有您這句話,我心裡穩多了,放心吧,上帝會保佑我們,杜莫不會掉以輕心。”
池春抱着孩子,和伊涼緊緊依偎在一起,四周的空氣猶如漂浮的鬼魅,森冷恐嚇着每個人的皮膚。
大河兩岸的樹林,依舊濃郁厚重,此刻望去,除了一片漆黑之外,別無其他。我們一路提心吊膽,生怕小艇尾部的螺旋被上流衝擊下來的殘木和雜枝損害。
伊涼突然從小艇的艙室走出來,拉動了我的衣角,我低下頭,把耳朵貼靠在她嘴邊。“這裡還會不會有可怕的鬼猴,以及那些侏儒小野人?”
我登時一愣,知道伊涼的這種擔心不是過慮。因爲上次我親眼看到,侏儒野人的部落划着浩浩蕩蕩的筏隊,把鬼猴村滅了個乾乾淨淨,而後我又轉移了侏儒野人戰鬥後私藏起來的寶箱,爲了保全大家的性命,我和蘆雅、伊涼她們主動出擊,同樣搗毀了侏儒野人的村落。
但有一點,當時我們被傑森約迪捉上海魔號離開時,並不確定這些進化不全的野人已經滅絕,沒有留下一個活口,甚至在雨林的深處,也不會還生活着另一個部族的鬼猴或侏儒野人。
杜莫這個傢伙,平日裡看似吊兒郎當,可他關鍵時刻從來不掉鏈條。兩艘小快艇,迎着漩渦氾濫的大河一直前進,每個人的心絃兒,也繃緊到了極限。
太陽的光芒穿透籠罩荒島的陰霾時,四周的環境已經可以看清很多。我的記憶力很好,大河深處出現多條支流後,便由我開始指揮杜莫,往一條S型水路的森林裡拐了進去。
繞過幾道河彎兒,水流的強勢減弱不多,船下黃泥湯般的水面,漂浮着很多枯枝敗葉,偶爾會看到幾條體型很大的草魚,半死不活地翻白上來,它們顯然是在水底受了重創,這會兒只要有人用鉤杆兒或網兜去撈,肉肥脂厚的野味兒便唾手可得。
“前面就是山澗的峽谷溪道,趁着這會兒水勢高漲,咱們可以一直往裡開,遇到特殊地段,我會提前通知你減速,爭取慢而平穩地渡過。”一邊對杜莫說着,我心裡一邊琢磨。
這條山澗兩側的巖壁上,總共藏有八個寶箱,其中七個寶箱,是在侏儒野人私藏進大樹冠後,被我半夜打死兩名看守偷偷轉移過來的,之後藏在了百米高的巖壁縫隙中。
還有一個寶箱,是在我和伊涼、蘆雅她們用迫擊炮和狙擊步槍襲擊侏儒野人村落後,從他們懸掛在大樹上的巢穴裡找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