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疼嗎?你當時弄瞎達普這孩子的雙眼時,他有沒有也像你一樣,這般鬼哭狼嚎。你是個大人,要堅強一點,給兩個小孩子起到榜樣的作用。哼哼哼哼…….”
埃伯伍的臉頰上開始淌血,他那兩隻小眼睛,不再具備眨動和閃亮的神情,此時完全變成兩條緊縮在一起的傷口,烏黑淤青的眼皮,瞬間浮腫鼓高。
懸鴉在海魔號上時,折磨哭靈侍僧的那些刑具和手段,給對方造成的痛苦和恐懼,遠不是現在可以比擬。懸鴉現在,只不過是用燒紅的木棍炭頭去戳瞎埃伯伍的眼球。
“不要吵”懸鴉丟掉手裡的木棍,話音未落之間,一把閃着鋒利寒光的匕首,登時閃現在手裡。
“啊!哇嗚嗚嗚……,嗚嗚嗚……”埃伯伍的刺耳叫聲,立刻像被喉嚨裡塞進了異物,沉悶嗚咽說不出話。因爲,懸鴉用勁力十足的手一把掐開埃伯伍的嘴巴,使刀尖切斷了埃伯伍的聲帶。
“噗噗,噗噗。”這傢伙喉嚨裡產生鑽心劇痛,可已經喊不出聲音,只能更加劇烈地掙扎身體。懸鴉騎在埃伯伍身上,用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巴,防止這傢伙噴出一股腥血,污染到自己臉上。
猩紅的血液倍受心臟擠壓,從埃伯伍的鼻孔突突外涌。懸鴉是個級別很高的殺手,做起這種事情,自然經驗老道。
如果換作旁人,想用直
挺的匕首去破壞口腔深處的聲帶,多半會割到舌頭,反而使對方動脈血管破裂,最後因失血過多而導致死亡。我不想讓埃伯伍死掉,而懸鴉不想讓埃伯伍給我們這趟洗錢之旅帶來麻煩。
此時此刻,我和懸鴉直挺挺的站在這片郊區的荒野上,望着被綁成一團在地上翻滾的埃伯伍,內心涌動着一種無限欣慰。
我和懸鴉都有自己的童年,在我們和艾米、達普這樣的年紀時,很慶幸沒有遇到埃伯伍這樣的傢伙。否則,我和懸鴉現在,也許又聾又瞎,駕着殘疾的軀體,不知早已腐爛在哪個國家的臭水溝。
然而,上帝或許一直在關注埃伯伍的罪孽,纔沒讓我和懸鴉在弱小的童年陷落進這種可以摧垮命運的不幸。所以我倆現在,都有了強悍如鐵的骨架,有了殺人如麻的雙手。
埃伯伍那輛倒在地上的自行車,是一輛半嶄新的山地車,也不知是在福卡普哪個二手市場淘換得來;還是這傢伙幫某個外國遊客跑腿兒後,人家送給他的東西。
紅綠色相間的山地車,車把上掛着一隻白色鴨舌帽,我豎起自行車,然後對懸鴉說:“好久沒接觸這種交通工具了,不如咱倆去城裡轉幾圈,正好這間廢棄的車頭裡還歪斜擺着一輛自行車。”
懸鴉看了一眼疼得只剩哆嗦和哼哼的埃伯伍,很是興奮地說:“好,咱們進城給他買點醫藥,
以免這傢伙傷口感染之後死掉,不然他就錯失反省的機會了。呵呵呵……”
懸鴉又恢復了爽朗的笑,他走向廢棄車頭,取另一輛自行車的時候,嚇得兩個小孩子更加緊密地抱摟在一起。
“你們兩個小孩別怕,那個傢伙已經不能再罵你,而且你以後賺得多少枚硬幣,這傢伙都看不到了。所以,你們知道該怎麼做。”
懸鴉說完,還跨步走過去撫摸那個板栗頭的盲眼小男孩,嚇得小傢伙又哇喇一聲哭起來,懸鴉卻被逗得繼續發笑。
兩個孩子睡覺的廢棄卡車頭裡,只有一張破席子和一隻裝有小鐮刀的花籃,我低頭鑽進去環視了幾眼,去發現一條栓狗的鐵鏈條,不是很粗但非常牢固。
這根鐵鏈條,是埃伯伍平時捆綁兩個孩子時所用,如果艾米和達普誰令他不滿意,這傢伙就會像栓狗一樣,把小孩子栓在卡車頭上,讓他哪裡也去不了。
我想,埃伯伍在用這種方式懲罰兩個弱小孩童時,一定不會考慮到,萬一出現什麼緊急危險,孩子會因爲無法移動開而死在鏈條上。
我與懸鴉各自推着自行車,走出郊區曠野的石頭路之後,福卡普城市邊緣的霓虹路燈,已經可以照亮些許路面。
這座海濱城市,到了晚上之後,空氣溼度明顯提升,所以黃昏時的喧囂與塵埃,此時早已消失殆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