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炫目的白光乍現,前一秒還渾渾噩噩、神志模糊的索方蜜立刻就清醒了過來。
此時的她只感覺到自己的大腦一片空明,猶如醍醐灌頂,那種因爲患了腦腫瘤而好久沒有出現過的清醒感覺甚至讓索方蜜覺得自己獲得了重生。
“心哥……心哥……”
此時的她依舊趴在牀上,下半身被柔軟的被子遮蓋着,光溜溜滑不留手的上半身則是被突然昏迷過去的寒心壓得嚴嚴實實。
索方蜜這樣的小丫頭何曾被一個大男人這麼壓過?
那種連呼吸都變得極其困難的壓迫感甚至讓她差點窒息過去。
她接連喊了兩聲“心哥”,可趴在她身上的寒心依舊是紋絲不動,半點動靜全無,她大着膽子回頭來看,見此時的寒心竟然已經昏迷了過去,頓時被嚇得花容失色。
這一刻,索方蜜的小身體裡也不知道從哪生出來的力氣,頃刻之間就從寒心的身上掙扎了出來。
顧不得穿衣服遮羞,半跪在寒心身旁的索方蜜急忙伸手輕輕搖晃着寒心的身體,同時用無比急切的語氣說:“心哥,你到底怎麼啦,你快點醒醒,你嚇到我了啦……”
“臭女人,本來我是沒什麼事的,可如果你再這麼沒完沒了地搖晃下去那就不一定了……”
因爲透支道門真氣太過嚴重而癱倒在牀的寒心甚至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他用含糊不清的語氣說出這麼一番話之後,再度倒頭呼呼大睡。
“……”
光着身子跪坐在寒心身旁的索方蜜足足呆愣了好幾秒鐘,在終於回過神來之後,她急忙飛快將牀上的衣服褲子穿上。
躡手躡腳下牀之後,索方蜜並沒有因爲害羞而逃出臥室,而是再度鬼使神差地湊到了牀邊。
她怔怔地盯着熟睡中的寒心,臉頰越來越紅,耳根子越來越熱,某一刻,她突然如意圖行竊的小蟊賊那般心慌慌地左顧右盼,在確定門窗都被關得嚴嚴實實、窗簾也被拉得死死的之後,她終於是憋不住閉起了眼眸,然後嘟起小嘴兒朝着寒心的額頭湊去。
“小蜜,你要幹嘛?”
不過,就在索方蜜以爲自己即將偷吻到寒心的時候,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突然響起。
“咿呀……”
伴着一聲驚呼,被嚇了一跳的索方蜜猛地睜眼,然後就看到了本該閉目沉睡的寒心這會兒竟就這麼睜着眼側躺在枕邊盯着她看。
“我……我沒幹嘛呀?”
彷彿是被抓了現形的小偷,索方蜜羞得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硬着頭皮,雙頰已經完全紅透的她乾脆顧左右而言他:“心哥,你這麼快就醒了啦?”
“是啊,小偷太多,我睡着不踏實,嘿嘿……”
揶揄一笑,已經通過識海中的“大地之心”恢復了一些精氣神的寒心翻身下牀。
在即將伸手開門的時候,沒來由的,寒心突然停下腳步,然後回頭看向索方蜜,他說:“小蜜,心哥不傻,當然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是一個好姑娘,我真的不忍心……”
“心哥,在你心裡,我真的是一個好姑娘嗎?”
不等寒心把話說完,索方蜜突然打斷了他的話。
“當然!”
寒心雖然不知道索方蜜爲什
麼會突然這麼問,但依舊不假思索地回答,語氣堅定。
捫心自問,在寒心的眼裡,索方蜜的的確確是一個好姑娘,她溫柔善良,善解人意,對寒心絕對算得上是言聽計從。
不僅如此,與寒心失憶以來所遇到過的紅辣椒、湯秋兒、葉傾城、柳葉心等衆女比起來,無論是容貌、身段還是氣質,索方蜜都絲毫不差!
這樣姑娘若都不算好姑娘的話,什麼樣的姑娘才能算得上好姑娘?
“呵呵……”
莫名的,索方蜜慘然一笑,她含淚看向一臉誠懇的寒心,微微搖頭,用極其哽咽的聲音說:“別說我是好姑娘,如果我真有那麼好,你爲什麼不要?”
“……”
冷不防被索方蜜這麼反問,寒心頓時有一種被將了一軍的錯愕感,他張口結舌,幾次欲言又止,分明是想要解釋什麼,但卻終究沒有說出半個字。
“心哥,既然咱們已經把隔在我們之間的窗戶紙捅破,那我就向你交個底吧!”
第一次,在面對寒心的時候,索方蜜終於沒有因爲害羞而始終迴避,相反的,她勇敢地擡眼看向寒心,用極其堅定的語氣說:“心哥,我不管你的身邊將來會有多少個女人,也不管你怎麼看我,在我索方蜜的眼裡,你早已是我認定的男人,這一生,我要麼做你的女人,要麼默默守在你的身邊,除了你,我誰也不要!”
“小蜜,你……”
寒心雖然能夠感覺到索方蜜對他有意思,但是,他做夢也不會想到索方蜜對他的用情竟然如此之深。
失憶以來,在對待感情問題的時候,寒心已經不像以前那樣畏首畏尾,顧此失彼,正是因爲這樣,他幾乎是以閃電一般的速度先後和紅辣椒、湯秋兒發生了男女關係。
但是,說到底,已經同時擁有兩個女人的寒心是有壓力的,尤其索方蜜長得如此有靈性,他更是不忍禍害。
“唉……”
輕嘆一聲,寒心終於忍不住對索方蜜說:“小蜜,我和你說說實話吧,其實……其實你現在看到的我根本就不是你認識的那個心哥,因爲……因爲我失憶了!”
“心哥,你……你你你……”
冷不防聽了寒心這話,索方蜜先是俏臉微變,面露驚疑之色,緊接着,她貝齒輕咬,用幽幽的語氣說:“心哥,爲了拒絕我,你甚至連這種理由都編出來了嗎?”
“……”
額頭上劃過三條黑槓槓,寒心急忙又說:“我沒有騙你,我真的已經失憶了!”
“哼!”
一聲冷哼,索方蜜用更加幽怨的目光瞪向寒心:“你就是在騙我……”
話音未落,索方蜜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因爲這會兒寒心已經飛快衝到了他的面前。
下意識的,索方蜜感激連連後退了半步,並雙手護胸,用極其慌亂的語氣說:“心哥,你……你想幹什麼?”
“嘿嘿……”
促狹一笑,寒心隨即用意味深長的語氣說:“小蜜,也許你對我的好感只是小妹妹對大哥哥的崇拜吧?聽我的話,我真的不想傷害你,所以,要是有機會,找個好男人嫁了吧!”
說着,寒心已經擡腳出門。
“……”
呆呆地站在原地,索方蜜久久不能言語,這時候,她的心裡真可謂是五味陳雜,她心
想,我真的只是把心哥當成了大哥哥那樣崇拜嗎?不!一定不是這樣的,如果我只是崇拜他,爲什麼滿腦子都是他?如果我對他真的沒有半點感覺,爲什麼別的男人我一個也看不上眼?可是,如果我真的喜歡他,剛纔他突然湊上來試探我的時候,我爲什麼要退縮?難道真的只是因爲我臉皮薄而害羞嗎?
最複雜不過人心,尤其是自己的心。
一個又一個無解的問題死死地困擾着索方蜜,讓她深陷泥潭,始終無法自拔。
“唉……”
最終,索方蜜只能長嘆一聲,然後如沒事人一般含笑出門。
胡寶虎和張龍井已經將午飯做好,大菜小菜足足盛放了十幾個盤子,主菜小雞燉蘑菇更是讓寒心食指大動。
這時候,胡大年也已經醒過來,在胡寶虎的攙扶下,他甚至也勉強走着來到了餐桌旁住下。
按照寒心的說法,胡大年只需要再休息幾天就能恢復如初。
再加上索方蜜所患的絕症“腦腫瘤”也已經被寒心治癒,飯桌上,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笑臉,一頓飯吃下來,大夥兒都非常高興。
飯畢,索方蜜照常去種植園上班,而寒心和張龍井則是有說有笑地回家。
“寒心,你的表現真是太讓我驚訝了,沒想到短短几個月的時間,你的醫術便又恢復了巔峰時期的水準,當真是可喜可賀啊!哈哈……”
一路上張龍井都在笑。
不過,想到自己連接兩次施針都因爲真氣不濟而暈倒,寒心就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他苦巴巴地說:“師父,雖然我不知道失憶以前我的醫術有多高明,但我卻知道現在的自己在醫術上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還差得遠呢,唉……”
“胡說!”
張龍井不樂意了,他一點用牙籤剔牙一邊吹鬍子瞪眼地說:“你連索方蜜那個丫頭的腦癌都治好了,天底下還有什麼疑難雜症可以難倒你?”
“師父,莫非你忘記了幾天前的鬼龍病根散?”
寒心面色凝重,說:“如果不是我僥倖得到了鬼龍病根散的解藥,幾天前的風波怎麼可能輕易揭過去?我有一種預感,下毒的人上次在月牙灣下毒不過就是試探而已,對方要是再捲土重來,別說咱們桂花村了,只怕百花鎮甚至是青城都要被捲入其中!”
“真……真有這麼玄乎?”
被寒心連潑好幾盆冷水,張龍井的心中立刻就開始打鼓了。
這時候,兩人已經來到家門口,看到葉傾城和柳葉眉雙雙出現,寒心急忙快步迎上去,然後用急切的語氣問道:“傾城,糖心同學,下毒的人你們審訊出結果了嗎?”
苦澀一笑,柳葉心用弱弱的語氣說:“寒心,被你抓住的那個人身上中了一種慢性奇毒,我們還沒把他帶到青城他就毒發身亡死在了半路上呢!”
“這……”
聽了柳葉心這話,寒心不由得微微皺眉,他心說,如今線索斷了,想要揪出鬼龍病根散幕後的真兇可謂難上加難。
“寒心,我們進屋說吧!我和小心心這次來是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葉傾城說着已經從寒心的手中奪過房門的鑰匙。
“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啊?”
見葉傾城和柳葉心的氣色都不怎麼好,不知道爲什麼,寒心突然覺得心中懸着一塊大石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