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裝女人臉上一紅,薄怒,卻又無法發作,一雙手絞着衣角,不停的擺弄。
知道馮皇后意有所指,梅妃立即回擊,嫣然一笑,“這男人啊,都是視覺動物,新鮮事物或許能獲得他們一時的興趣,但真要能抓住他們的心啊,還是得有花容月貌!這一點,姐姐應該很清楚吧!”
梅妃眉眼一挑,暗自譏諷,仗着自己備受皇上恩寵,嘲笑馮皇后那猶如打入冷宮的處境。
“花無百日紅,每朵花都有凋零的時候。花開花謝,絢爛綻放,孤寂離首。花開一千遍,賞花人依舊,獨笑花叢中。而那始終不變,年年歲歲,能永久相伴,永久被記於心中的卻是那花下花莖,默然相守,寂靜相望!”
惜蘿的聲音淡淡響起,空靈無波。
大殿瞬間陷入沉默,是個人都聽得出花指梅妃,花莖指皇后。
“惜蘿對花這字非常的敏感,忍不住把自己對‘花’的感慨說出來,希望皇后娘娘不要怪罪。”
見梅妃咬牙咯咯作響,惜蘿趕緊在她出聲前表明,她只是說的花。要是梅妃此時發作,那便是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無形的承認自己是那短暫開放的,可有可無的。丟臉的是能是她自己。
“還從來沒聽過這樣的看法呢,說的很好,本宮誇獎你都來不及,怎麼還會怪罪呢。”馮皇后滿面榮光,而後拉着惜蘿的手說,“但是呢,不要再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的叫本宮,和夜兒一樣叫母后吧,你早晚是本宮的兒媳婦兒,皇后娘娘叫着啊,顯得生疏!”
“好,母后。”惜蘿笑笑,乖巧的叫道。
“閔三小姐平時都做些什麼呢?”
梅妃出聲,轉移話題道。
“跑步,睡覺。”
乾淨利落的話語,面無表情。
她來到這個時空後每天都是從基本的跑步做起,訓練自己的身體,而後又在牀上躺了幾天,所以,她確實只是要麼跑步,要麼睡覺。
“哦,”梅妃故作驚奇,表示對惜蘿這單一的生活訝異。“那閔小姐是修習的哪種靈然氣呢?”
“惜蘿不曾修習靈然氣。”惜蘿裝作微微尷尬的說。
“啊?”梅妃尚未開口,粉裝女子便表面故作疑惑,實則鄙夷的看着惜蘿。
低低淺淺的嘲笑聲響起,一羣鶯鶯燕燕,或明或暗的面露譏諷。
在天霖大陸,你可以不會任何東西,但一定要會使用一種靈然氣,這是必學的,上至七八十歲的老叟,下至牙牙學語的嬰孩。只是靈然氣的級別不同而已。
“沒學靈然氣也沒關係,揮灑筆墨,做夜兒堅實的後盾,誰能看輕你。”馮皇后笑着對惜蘿說。
先前惜蘿發表了一番對“花”的看法,馮皇后自然認爲她是個舞文弄墨之人。
可是……
“哦,正好啊,來,閔小姐,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林箬月。”梅妃拉過粉裝女子,看着惜蘿說,“箬月平時也喜歡吟吟詩,看看書。你們啊,以後要多多走動,一起探討探討。”
惜蘿掃了她一眼,暗自冷笑。淡淡的說,“我就看了過《天霖史》,其他的沒看,不會吟詩。”
她不是要故意拆馮皇后的臺。
“噗嗤,”一直在一旁沒說話的菊妃頓時笑出來,“既不會靈然氣,也不擅長舞墨,這不就是一廢物嗎!”
菊妃心直口快,想到什麼說什麼。
“呵呵,哈哈……”隨着菊妃的話落地,衆女再也忍不住嘲笑起來。梅妃面色淡定,保持着一貫的矜持。林箬月沒像其餘人笑出聲,不過臉上的嘲諷之色卻顯露無疑。
馮皇后凌厲的眼一掃,菊妃等衆人把笑憋回去,她們還不敢在皇后面前太放肆。
“哎呀,怎麼這麼大老遠的就聽見一羣瘋狗亂嘯啊!”
放肆張揚的聲音忽然從殿外傳來。人未至,聲先到。
惜蘿些微好奇的看着大殿門口,猜想是誰能夠這麼的肆無忌憚。
不只是惜蘿,大殿上的所有人都看向門口。
一會兒,一抹水綠的身影映入眼簾。水綠身影身後跟着劉嬤嬤。
“玉兒給皇后娘娘請安!”水綠衣衫女子向馮皇后輕輕行個禮。劉嬤嬤無聲的站到馮皇后身後去。
“是玉公主啊,快快起來吧!”馮皇后微笑的說道。
惜蘿暗忖,怪不得敢這麼直接的罵人,原來是央夜王朝唯一的公主,深受皇上寵愛的宮瑾玉,玉公主。
宮瑾玉調皮的一笑,然後完全不顧禮節的上前拉着馮皇后嘟着嘴就問,“皇后娘娘,剛纔我要不是遇見劉嬤嬤啊,都不知道六嫂來了,你也不派人告訴我。”
說完,也不等皇后回答,轉身一眼掃向衆人。然後飛一般的速度奔到惜蘿面前,拉着惜蘿的手,劈頭蓋臉的就說,“你就是六嫂吧,我前天就想去六哥府中看你的,可是六哥說你一直昏迷着,需要好好休息,不許我來看你。還害怕我吵着你,可是,我這麼乖巧,怎麼可能吵着你嘛,說不定我在六嫂耳邊說說話,六嫂還會醒得早一點呢!是吧?”
宮瑾玉眨巴着眼睛,一臉委屈,可憐兮兮的看着惜蘿。
惜蘿暗自扶額,她不太能應對這麼活潑的人,而且,她確定,要是宮瑾玉在她耳邊嘮叨,她確實會早點醒來,但醒來的第一件事估計就是把她給咔擦了。
不過,她能感覺到,宮瑾玉的熱情和歡樂是真實的,不是假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