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樊樓的守衛力量根本沒堅持多久,在正規軍面前,幾乎不堪一擊。
雙方僅僅鏖戰了不到一刻鐘,鬼樊樓就兵敗如山倒。
接下來就是一面倒的屠殺。
“快跑啊,官兵殺進來了,見人就砍。”
“往裡面去,別再管了。”
“帶上細軟,直接跑,不要回頭。”
衆人慌不擇路四處逃竄。
禁衛軍主力繼續追擊,後方的衙役則是連忙衝入各個洞府救人。
這一戰皇城司禁衛軍以及狄青帶的御龍直禁衛軍是主力,總計約四千人左右。
開封府大概五千餘衙役,爲輔助兵馬。
雖然在總人數上,無憂洞和鬼樊樓加起來可能有近兩萬人,比皇城司和開封府人數還要多一倍。
但論起戰鬥力,一羣烏合之衆遠不能與正規軍相比,僅僅打個正面就堅持不住。
在這種攻勢下,兩派人馬很快覆滅,大量的黑惡份子四處逃散。
趙駿猜得不錯,由於是突然發動襲擊,而且選擇的是最近的道路,導致下面這些人根本來不及轉移受害者。
很多受害者被救了出來。
鬼樊樓這把的坐鎮者是范仲淹,得知下面的情況,便跟趙駿下達了同樣的任務。
一,先救援受害者。
二,清剿殘餘匪徒。
三,繳獲敵人物資。
四,追擊逃跑敵人。
這四條以先後順序,代表了先後的重要性。
既救人放在第一位,追擊放在最後。
但在名錄下達之前,狄青就已經率領着數十人,追着馬知武去了。
與此同時,江大郎也在洞窟裡四處亂轉,莽撞間遇到了不少人,不過他卻並沒有出手。
都是一些雜魚,沒必要立即暴露,所以他一直在找鬼樊樓的重要人物。
兜兜轉轉了近半個時辰,來來往往到處都是人,有些甚至還是官兵,要不是他們身上綁了紅巾,官府知道是自己人,怕也得被抓走。
“大郎,這麼找下去也不是辦法,咱們在地下待了兩個月,雖知道路,可也不知道左右掌鞭,左右掌杆跑到哪去了。”
江大郎的一個兄弟說道:“不如先去跟着黃胖子,把他擒住也算是大功一件。”
“不行。”
江大郎搖搖頭道:“除惡務盡,是知司說過的話。這鬼樊樓樓主從不現身,只有親信左右掌鞭和掌杆等少數人知道,只有抓住了他們,才能抓到鬼樊樓樓主。”
“那怎麼找?”
衆人面面相覷,現在鬼樊樓已亂作一團,各個通道都是逃跑的人,他們也一直沒找到左右掌鞭等人的位置。
江大郎想了想,忽然想起了前些天的一件事,大喜道:“隨我來。”
“大郎,怎麼了?”
兄弟說道:“是知道他們躲在哪了嗎?”
江大郎邊走邊道:“之前我跟在黃胖子身邊,偶爾聽他提起,鬼樊樓因地勢不如無憂洞那邊,所以外逃暗道極多,其中就有一條在主樓下面。”
“大郎的意思是,鬼樊樓的高層並未從明道撤離,而是走了暗道?”
“那是自然。”
“也對,連黃胖子都從北面的暗道跑了,更別說旁人。”
衆人一想也是。
當下江大郎等人便一路向着主樓方向而去。
主樓那邊已經被攻破,狄青此時還在納悶,剛纔他追擊右掌鞭馬知武衝進主樓,結果進了這裡後人就不見了,令他費解不已。
“一定是有暗道。”
狄青環顧四周,鬼樊樓雖自稱爲樊樓,但比地上的樊樓差了何止一個檔次?
這地下洞窟是人爲挖掘出來,爲了防止坍塌,都建有柱子支撐天頂。不過既然是挖掘,靠人力自然挖不出太大,方圓也就一平方里。
下層是鬼樊樓的鬼市,用於人口買賣交易,他們內部人員也會經常販賣人口,汴梁五十四家正規勾欄,下面還有不知道多少暗娼、妓館,條件好的能賣到正規勾欄去,條件差的自然是在這些地方。
上層是鬼樊樓的主樓,其實就是一棟二層小樓。能在這地底建造出一棟二層樓來已經殊爲不易,裡面卻頗爲奢華,正屋寬敞,上面像個回形,有很多個房間,香氣飄散。
整棟樓內都是燭火,敵人離開之前還想把鬼樊樓燒掉阻攔。但由於鬼樊樓是磚瓦建成,也就是燒了一些絲綢簾布,整體建築倒是並未受損。
狄青在主樓裡四處搜尋,前樓顯然是這些高層享樂的地方,後樓則是客間、廚房之類,完全沒有暗道的蹤跡。
就在這個時候,江大郎等人也衝入了鬼樊樓裡,因爲手上綁着紅巾,倒是暢通無阻。
雙方會面。
狄青與他們之間是認識的,當初江大郎去救自己一個朋友的女兒,就帶着狄青深入無憂洞一個分會裡。
見到是狄青,江大郎連忙上去拱手說道:“狄指揮使。”
“江都頭。”
狄青看到江大郎,大喜道:“你來得正好,匪首逃入這裡面就不見了,你知道這裡面有什麼暗道嗎?”
江大郎想了想道:“我不知道暗道具體位置,不過我知道他們那些住的房間,所謂狡兔三窟,他們自己住的地方,地下必有密道。”
“唔。”
狄青覺得有道理,就說道:“那他們住在哪些房間?”
江大郎說道:“這裡我並沒有來過,但肯定不是住在二樓,可以從一樓的各個房間搜尋。”
“去。”
狄青就下達軍令。
片刻後百多名士兵把鬼樊樓翻了個遍,居然還真的找到了幾條密道。
隨後二人各自領了人手前去追擊,一路深入。
江大郎這邊倒是沒走多遠,也就在密道中走了約二三十丈,前方就隱約出現了火光。
“熄滅火把。”
江大郎還隱隱約約聽見人聲,便低聲讓後面兄弟把火把滅掉。
很快密道內就一片漆黑。
道路很狹窄,只容許兩個人並肩通過,有的地方甚至還要彎腰。
江大郎小心翼翼地走在最前面,又走了七八丈,前面有個拐角,他探出頭往裡面掃視了一眼。
就看到這裡竟然是個密室,密室裡藏了許多物資,有金銀珠寶,還有一袋袋的糧食輜重,有十餘人正在搬運東西,往密室另外一條通道送去。
那通道下方還隱約傳來流水的聲音,顯然這條密道同樣連通着汴梁下面水渠的地道暗河,只要他們逃走,就很難抓到了。
江大郎注意到,這羣人爲首的居然是刀疤臉左掌鞭,看來這裡應該是他藏匿物資的地方。
“快點,別磨蹭。”
“官兵忽然殺了下來,那些娘們孩子可以不管,但咱們的錢和糧食必須要搬走。”
“大兄,咱們東西搬到哪裡去?現在下面到處都是官兵。”
“爲今之計,也只能去投奔樓主了。”
“樓主還在汴梁嗎?”
“別多問。”
“要是能去投奔樓主的話就太好了。”
“嗯,快搬。”
刀疤臉只是應了聲,沒說別的話。
外面的江大郎聽了大喜。
沒想到鬼樊樓的樓主居然還藏在汴梁,那隻要抓了他們,必然可以抓到樓主。
這可是大功一件。
當下他稍微思考了一會兒,想到個對策,便忽然衝了出去,一臉驚喜地道:“左掌鞭,沒想到你在這裡。”
“什麼人?”
刀疤臉大驚失色,這個密道是他自己建的,別人怎麼可能闖進來。
江大郎喊道:“掌鞭,伱忘了,我大兄是黃嵩,剛纔官兵攻打進來,失散了,我慌不擇路跑進主樓,在一個房間裡尋到了這個密道。”
“我想起來了,你確實是黃嵩身後的掌杆,官兵在後面追你嗎?”
刀疤臉趕忙問。
“是的。”
“什麼?”
刀疤臉又驚又怒。
他萬萬沒想到這個人誤打誤撞衝到了自己的密道里來,還把官兵引來了。
這下要是官兵追進來,他存了那麼多年的錢財可就全沒了。
當下刀疤臉氣急敗壞,指着江大郎喝罵道:“你個直娘賊!真是害死我也!”
江大郎便說道:“掌鞭勿急,我下來的時候把密道封住,也許他們還未追來。”
“是嗎?我瞧瞧。”
刀疤臉便衝過來就要看看後面官兵是否已經涌入了密道里。
幾乎是在他衝過來的瞬間,江大郎猛地一掌拍過去,正好打在了刀疤臉後腦勺下。
刀疤臉戰力其實不俗,但他之前見過江大郎,知道是黃胖子的心腹,沒料到是臥底,還以爲對方真是誤打誤撞跑進來。 結果猝不及防下,硬生生捱了一掌,後腦勺是人的薄弱處,要是力道重些,甚至能直接把人打死。
就看到刀疤臉悶哼一聲,倒在地上。
周圍在搬運的手下都驚呆了,隨即回過神來大罵道:“你這爛羊頭是找死嗎?”
“這赤老早就瞧出不像好人了,弟兄們,砍了他。”
“痤鳥藍攙仔,給老子死來!”
衆人用宋朝常見的罵人語罵罵咧咧,然後紛紛丟下手中的東西,掏出刀子匕首。
結果下一秒,後方通道涌出大量人手,有江大郎的兄弟,也有開封府的衙役,頃刻間室內一片亂戰,衆人被死的死,擒的擒,刀疤臉的財物也全被繳獲。
江大郎吩咐衆人把東西都帶回去,互相監視,不準私藏。自己逮住了刀疤臉這條大魚,在幾名皇城司禁衛的守護下,退出了鬼樊樓。
很快刀疤臉就被迅速移交到了皇城司位於南城的鎮撫司裡。
南鎮撫使是原來曹修的心腹王澤,因表現優異,被提拔爲鎮撫使,他手下有刑訊高手,落到王澤手裡,刀疤臉的下場不會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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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祐三年,十月初,汴梁下起了小雨。
最近這段時間天空都陰沉沉的,偶爾半夜三更也會下一會兒雨,但基本都不會太多。
可今日卻是淅淅瀝瀝的雨不斷,從子時開始,就有零星的雨滴落下。
接着天明時分,小雨開始變中雨,汴梁籠罩在煙雨裡。
天色愈發明亮,清晨江面上起了淡淡的薄霧,趙駿依舊站在高臺上,注視着不遠處下方的渠道。
此刻雲騎橋雖疏散了羣衆,但蔡河兩岸的房屋二樓,卻聚集了大量百姓,探頭觀望。
還有西北面的橫子橋、西南面的宣泰橋,附近能夠看到這邊情況的街道、樓房,密密麻麻,全是來圍觀看熱鬧的汴梁百姓。
廝殺持續了一夜,或者說,廝殺僅僅持續了一會兒,一夜的功夫主要是官府在救援人質、搜索殘餘匪徒、搬運繳獲的物資以及清理除無憂洞、鬼樊樓以外其餘黑惡勢力。
汴梁地下無憂洞和鬼樊樓只是最主要的兩大黑幫,除了他們以外,丐幫、鬼市、碼頭船幫在下面也有據點,他們乾的違法勾當不同,常聚在一塊禍害百姓。
另外無憂洞除了總部,其餘分會也要一一搗毀。
估計這次雖然不能徹底剿滅所有地下勢力,至少也能讓他們元氣大傷,一個個化整爲零,躲在陰溝裡繼續暗無天日。
待來年春天發大水,開封府基本上就能夠將地下勢力徹底殲滅,還汴梁治安一個朗朗晴天了。
持續不斷的雨水中,不斷有船隻劃了出來。
有些船隻上裝了五花大綁的黑惡份子,有些船上則是衣衫襤褸的受害者,大部分都是孩童和婦女,這兩個弱勢羣體也是黑惡份子主要侵害的對象。
一艘小船靠岸,幾個臉上麻木的女子從船上走了下來,她們身上甚至都沒穿多少衣裳,只是用死人衣物遮蔽了一下。
趙駿之前就已經派人從附近坊市購置了大量衣物,便有老婆子帶着她們到旁邊河岸堤上臨時扎的帳篷裡換了身女子服飾,也算保留幾分體面。
有穿着破爛,渾身是傷的孩子背了下來,旁邊的大夫便走過去,帶到帳篷裡,就地診療醫治。
有沒有腿的乞丐,被人擡着從裡面出來。
還有一些甚至不是人的東西,“它們”身上沾着猴毛、狗毛、蛇鱗,像是一羣動物。他們的喉嚨被藥啞,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天空還在小雨不斷,水渠下一批新的匪徒被押上來,哭嚎聲、哀求聲、慘叫聲、求饒聲傳來。
相比於受害者們,即便是受了傷的匪徒也得不到好的待遇。基本上都被押到了岸上的囚車裡關起來,隨後送往皇城司受審,年底就要開刀問斬。
其中大部分都是精壯男子,這些人是下面的掌控者,由下到上,階級分明。
其次就是一些老婆子,這些人最是可惡,常利用人的同情心把女子或者小孩拐走,汴梁很多地下暗娼場所,便是有這些老鴇看管。
對付起女人來,同樣是女人的老鴇比男人更狠辣。
一隊隊匪徒被禁衛軍和衙役們粗暴地捆綁上手腳,押到了囚車上。很多匪徒發出絕望的求饒聲音,他們有的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什麼都招。”
有的喊:“大官人,我手裡還有些積蓄,只要大官人放過小人,小人全都上交,我還知道我家檔頭的藏匿點。”
還有的自知死路一條,高聲喝道:“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
受害者們依舊帶着畏懼的神色躲在帳篷裡,像是從前那樣,自帳篷裡撩開一道縫隙往外小心翼翼地看着,時不時還能咬牙切齒低聲罵兩句。
有個女子在被押着的人羣中見到了虐待她的老婆子,發瘋了一般衝上去撕咬,被禁衛們拖走。
隨着大量人質和匪徒帶到岸上,各種各樣的臭味、香味、藥材味道散發出去。
通道水渠裡還不時有屍體飄出來,加上這濃郁的血腥味,讓周圍幾條暗渠附近的味道都怪異難聞。
趙駿揹負着手依舊站在高處往下看着。
繁臺春曉是一片河堤草坪,此刻,柳樹下至少上千的受害者被解救了出來,哭聲在營地裡漸漸傳染開,那是重見天日的喜悅。
世間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安靜了下來,安靜得似乎只剩下他們的哭聲。
遠處被封鎖的各街道、坊市,同樣有大量的百姓涌了過來。很多百姓都想衝破封鎖,衝到河堤邊的帳篷裡去看一看,瞧一瞧,看看裡面有沒有自己失蹤的家人。
雲騎橋旁坊市,皇城司設置了路障。但此刻還是有一些百姓哭嚎着哀求道:“求求你們,讓我們進去吧,我只想找到我的女兒。”
“我的孩子,那裡面肯定有我的孩子。阿梨,別怕,娘在這兒。”
“我娘子會不會在那裡面,去年秋,她與鄰居的女兒一起逛坊市就不見了蹤跡,咱們兩家都快瘋了,她會不會也在此。”
百姓們嚎啕着,後方還不斷有人擁擠過來,木頭做的柵欄路障已經是搖搖欲墜。
皇城司的士兵們只好不耐其煩地解釋道:“諸位不用急,知院已經下令,將會一一登記受害者,由官府護送其回家,他們很安全,大家不要擔心。”
“大家的心情都能理解,但人已經救出來了,不要急於一時。你們現在這樣衝擊路障,只會讓現場變得混亂,官府也會治你們的罪。”
“都退一下,都退一下,不要再往前衝了。”
維持秩序的士兵們高喊着。
若是在後世,這肯定能安撫百姓們的情緒。
但在大宋,士兵的地位實在是太低了,特別是在汴梁,幾乎都沒人把他們放在眼裡。
有個老婆子吐了口口水道:“呸,哪來的殺千刀的賊配軍,快放我們進去。”
“你這老婆子怎麼這麼不曉事。”
那士兵被吐了口水,勃然大怒,可礙於皇城司禁軍軍令,又不敢有所動作。
“耽擱了我找我家孩兒,你吃罪得起嗎?”
老婆子喊着。
有她帶頭,後面百姓變鼓譟起來,一下子場面更加混亂。
不過這邊離堤壩比較近,很快引起了趙駿的注意,扭過頭掃了眼後方街市情況,便自己從高臺上走下來,往這邊而去。
片刻後他來到近前,周圍士兵們連忙拱手道:“知院!”
原本鼓譟的百姓們見到一個穿着紫色大袍的官員到場,一個個便也都安靜下來。
相比於士兵,汴梁百姓更畏懼官員。
“怎麼回事?”
趙駿問道。
之前被吐了口口水的士兵立即指着那老太婆道:“知院,此人鼓譟百姓衝擊路障,還往我們身上吐口水。”
趙駿森嚴的目光掃視過去,喝道:“膽敢衝擊路障者,便是藐視官府,而且士兵也說了,事後所有受害者都會送回家中,此時掀起挑撥,必是匪徒同黨,想引起民亂,混亂中營救匪徒,抓起來!”
有百姓不服道:“我們也是爲了找回自己的兒女,你憑什麼抓我們?”
“就憑我權知政制院!”
趙駿目視過去,冷聲道:“這開封府的貪官污吏是我抓的,這汴梁地下的無憂洞鬼樊樓也是我掃清的,爾等想與親人相見的心情我能理解,但這並不是你們衝擊官府路障的理由。”
“什麼,這就是那位趙知院?”
“天吶,我們竟然在趙青天面前撒野。”
“趙青天,這與我們無關,都是那個老婆子使壞。”
“快走快走。”
一下子百姓驚住,有的人震驚在原地,有的竟跪在地上磕頭,還有見勢不妙的想走。
趙駿一揮手,身後士兵立即涌上去,將那幾個鼓譟聲勢最大的抓住。
其中就有那個吐口水的老婆子,還在那哀嚎撒潑打滾,辱罵開封府和皇城司亂抓人,想要掀起民勢,引得周圍百姓的同情心,讓他們幫忙阻攔。
卻不知道趙駿在汴梁百姓心中早有聲望,見到他來之前,根本無人敢造次。甚至還有人堵住那些想跑的人去路,將他們全部抓獲。
事後調查,果然除了有幾個愚昧無知的以外,其餘鼓譟聲勢的基本上都跟下面有關聯。
那老婆子的兒子就被關押在附近的一輛囚車上,她就是想希望百姓衝進去,她好趁混亂將兒子救出來。
時間漸漸流逝,人質基本上都被解救出來,能抓到的匪徒也全都送到了岸上。
等到晌午時分,就開始搬運物資。
一箱箱、一袋袋的糧食、錢幣、金銀、珠寶等東西,載到了船頭,送到了河邊,被將士們搬到馬車上去。
趙駿留下曹修繼續鎮守在雲騎橋一帶,自己則前往其餘各處水渠巡視。
雲騎橋一帶只是無憂洞總部,其餘還有大量的分會,由於人手不足,趙駿甚至還請趙禎調動了殿前司一萬禁軍來幫忙,控制各個渠道出入口。
大多數無憂洞分會的戰鬥也基本結束,很多受害者被解救了出來,那些受害者重見天日之後,亦是抱在一起痛哭,很多都紛紛向着解救他們出來的士兵們磕頭。
等到趙駿抵達汴河下土橋一帶,范仲淹指揮進攻的鬼樊樓地區的時候,看到的是同樣的場景。無數婦女兒童被解救出來,哀嚎聲傳遍四野。
“真希望朝堂上的那些老爺們,看看他們治理下的大宋是什麼樣子啊。”
范仲淹見到趙駿走過來,臉上露出了一抹哀傷。
這下面的狀況實在是太慘,那些受害者都遭遇到了非人待遇,甚至很多士兵們看到他們悽慘的模樣,都悄悄地抹了下眼淚,滿臉都是同情之色。
趙駿目光淡漠地看着下方,他不是不同情這些受害者,而是已經快近乎麻木了,因爲他剛纔在無憂洞裡,又救出來三個瓶兒。
“會有那麼一天的。”
趙駿擡起頭看向天空,輕聲說道:“先找地方,把他們好好安置起來吧。明天我就帶着呂夷簡他們好好去看看,看看他們治下的大宋,是多麼“繁榮”。”
今天二合一,實在是頂不住了。本來想請假的,想想咬牙還是堅持住。主要是不知道是感冒了還是怎麼樣,頭暈,流鼻涕,鼻塞,咳嗽,喉嚨也痛,精神狀態不是很好,早上吃了感冒藥,昏睡到中午,下午到現在勉強碼出來的。這段劇情過後就是新劇情了,偏偏又生病了也是個麻煩,頭疼,希望感冒早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