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秀信衝完澡出來時淺井澤喜已經離開了臥室,就只剩下臉上淚痕未乾的井原西子裹着被子坐在牀上。
她眼神有些渙散,顯然腦子裡正在胡思亂想,不斷輕咬紅脣,連原本紅潤的嘴脣都快要咬破了也沒發現。
聽見浴室的開門聲,她才猛地被驚醒,擡起頭怨毒的瞪着青山秀信。
要說她最恨誰,那莫過於就是眼前這個混蛋了,是這傢伙多管閒事拆散了她和初戀男友,又將計就計白嫖自己那麼多次,每次還都極其粗暴。
偏偏自己肚子裡的種還有很大可能是對方的,更害得自己很被動任淺井澤喜拿捏,想想她就恨得牙癢癢。
“大嫂,別這麼看着我,都是大哥讓我乾的。”青山秀信聳聳肩,嬉皮笑臉的說道:“何況既然是我把你男朋友送走了,那賠你一個男朋友也是天經地義吧,甚至還把我自己都賠給了你,算起來買一根送一根呢。”
不過大舅哥是個斯文人,不像他這種粗人,在大嫂已經適應了他的尺寸之後,再使用起來多半體驗一般。
畢竟老農民都知道,前人開墾出的荒地雖然草被鋤完了,土層也沒那麼緊,種起來容易,但缺乏成就感。
“滾!”井原西子咬牙切齒吼道。
青山秀信環顧四周,“大嫂,這是我家,我的臥室,該滾的是你。”
井原西子聽見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一掀被子,也懶得洗澡,直接開始穿衣服,穿好便重重摔門而去。
“哐!”
門砸在門框上發出一聲巨響。
青山秀信輕笑一聲跟了出去。
剛一出門井原西子就後悔了。
應該洗個澡的。
現在感覺全身黏糊糊的,走路時怪不自在,但現在返回去洗澡太丟臉了,只能強忍着異樣。
青山秀信這混蛋真是不可限量。
“看來你們聊的不太開心。”沙發上的淺井澤喜聽見腳步聲後回頭觀察了一下兩人臉上的表情,笑着說道。
井原西子冷哼一聲,走到沙發另一側坐下,“我跟他沒什麼可聊的。”
她勾引青山秀信,本來就是爲了離間其和淺井澤喜的關係,現在既然明知達不成這個目的,那以後當然不會再傻乎乎讓對方白玩,同時也沒有必要再掩飾自己對其的厭惡和仇視。
淺井澤喜淡然一笑,這種情況他當然是樂見其成。
既然已經達成了目的,那以後井原西子和青山秀信之間見不得人的關係也該就此結束,恢復如初。
除非他今後想要二胎。
不過這種話他不會說,這種情緒他也不會表露出來,否則讓井原西子察覺到他其實會介意,那肯定會爲了報復他而繼續和青山秀信暗通曲款。
“大嫂對我意見很深啊。”青山秀信一臉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畢竟他每次真的很深,讓對方痛並快樂着。
不過他也有點可惜,以後就不能再開大舅哥的私家車了,畢竟井原西子主動勾引他,和他主動去勾搭井原西子那可是兩回事,前者大舅哥能毫不在意,但後者其肯定會心存芥蒂。
青山晴子很快買菜回來,她並沒有察覺到自己離開這段時間家裡上演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劇情,囑咐青山秀信好好招待客人,便興沖沖去做飯。
井原西子現在已經任由淺井澤喜拿捏,對其言聽計從,在淺井澤喜的眼神殺下,她就算是對青山秀信有恨意也不敢在青山晴子面前表現出來。
所以這頓飯表面上吃得還算是其樂融融,讓一手操持的大嫂很滿足。
飯後,淺井澤喜以還要去其他地方逛逛爲由帶着井原西子告辭離去。
“請慢走!歡迎下次再來!”青山晴子和青山秀信站在門口揮手相送。
目送車輛遠去,青山晴子不乏羨慕的說道:“能夠當母親,真好啊。”
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抿了抿紅脣,眼神有些暗淡。
之前跟青山宗正在一起的時候沒懷上,現在跟青山秀信還是沒懷上。
她對此已經徹底不抱希望。
“大嫂如果想當母親的話,我倒是能成全你的心願哦。”青山秀信眼見她情緒低落下去,趕忙笑着說道。
青山晴子眼睛一亮,扭頭又驚又喜的望着他,“秀信說的是真的嗎?”
“真的。”青山秀信點了點頭。
青山晴子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媽媽,我要吃奶。”青山秀信在她滿懷期待的目光中嬉笑着說了句。
青山晴子頓時是臉蛋漲紅,又羞又惱,做賊似的左右看了一眼,確認沒有鄰居路過後才鬆了口氣,狠狠剜了青山秀信一眼,“呸,又逗我玩。”
被這麼一鬧,她心裡剛剛泛起的失落和傷感等情緒倒是消散了不少。
別的孩子吃奶是在媽媽懷裡吃。
青山秀信是把媽媽抱在懷裡吃。
反正滿足了大嫂當母親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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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如此美好的詩句,這裡描繪的不是戀人情侶,而是一羣卑劣的毒狗。
此時上百名毒狗正如約聚集在一處大型倉庫裡面,神情亢奮的把玩着手裡的槍械,砍刀,棒球棒等武器。
自從宮崎勇和井上前兩兩吸納了大量本地毒狗加入販毐集團後,貨品銷量瞬間提上去了,畢竟正所謂魚找魚蝦找蝦,烏龜專找大王八,這些毒狗的圈子裡盡都是毒狗,也很瞭解其他毒狗平時在什麼地方聚集和拿貨。
所以他們能精準定位客戶,迅速擴大市場,短短兩天就讓幾家暴力團的貨開始進一步滯銷,根本賣不掉。
而宮崎勇和井上都很清楚,暴力團不會善罷甘休,等反應過來後肯定會對他們進行打擊報復,偏偏他們現在攤子鋪大了,導致宮崎勇不得不多次在公開場合露面,無法再跟以往一樣隱藏,肯定會被暴力團查明身份。
而兩人都是中年人,暴力團對策法去年纔出來,也就是說在他們有記憶以來正是暴力團最猖獗的那些年。
火拼時各種槍械,燃燒彈都上。
這是他們對暴力團一貫以來的刻板的認知,深曉其恐怖和狠辣,所以他們自知實力不濟的情況下覺得不能被動反擊,必須搶佔先機主動出手。
趁着現在資金充足,暴力團還沒反應過來,打他們個措手不及,一波打斷他們的脊樑,然後利用已經在圈子裡出名的23號吞噬整個札幌市場。
最後再超級加倍收買警方,一舉取代原本那些暴力團在札幌的地位。
計劃上聽起來是可行的,因爲札幌的毐品市場現在主要就由四家暴力團控制,這在吸毐圈裡並不是秘密。
而這四家暴力團的高級幹部都是札幌有頭有臉的人物,加上在藤本貴榮的分配原則下四家暴力團之間基本沒有衝突,承平已久,所以他們的高級幹部沒有危機感,出行時也不用藏頭露尾,因此他們行蹤並不難鎖定。
根據宮崎勇聽說的一些傳聞,堂本組當年就是用這樣的方式取代北海道另一個暴力團,對警方來說只要交錢和聽話,他們並不在乎誰取代誰。
但是這兩個老東西都沒有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食大便了,暴力團對策法影響深遠,他們即將搞出的動靜將是警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接受的。
上百名毒犯中混着四個正經人。
正是從東京來的野比倉健團伙。
他們初到札幌,本來正在四處晃盪物色下一個創業項目,但因一次酒後鬥毆認識了一名宮崎團伙的毐販。
那名毐販認出了被列爲通緝犯的野比倉健,提出他們老大宮崎勇最近正招兵買馬,所以把他介紹入了夥。
野比倉健現階段的主要任務就是在札幌興風作浪,所以就想着乾脆加入這個販毐團伙,頂着他們的名頭四處點火,順便收集這個新興團伙的販毐證據,時機到了將他們一網打盡。
因此就答應了對方的入夥邀請。
而宮崎勇在看了野比倉健的通緝令和他三個小弟豐富的工(入)作(獄)經驗後大喜過望,深感這就是自己急需的人才,所以接納了他們。
但也提出要看看他們的本事,所以讓他們參與今晚的行動——同時針對山口組北海道本部,堂本組,北海一家,松本會四家高級幹部的刺殺。
當然,關於行動目標,出於保密宮崎勇還沒告知衆人,所以他們只知道今夜有任務,但還不知道要幹啥。
“大哥,不對勁兒啊,他們這是要在札幌搞政變!”看着那些毒狗手裡的槍,一名小弟對野比倉健說道。
野比倉健也臉色發白,他當警察那麼多年,當罪犯半年,如此豐富的履歷生涯中,也從來沒見過這陣仗。
這火力說要攻佔市政廳他都信。
八嘎!今晚要出大事!
“會長到!”
就在此時,一聲高喝響起。
所有雜音漸漸消失,毒狗們紛紛扭頭向倉庫大門望去,齊刷刷九十度彎腰鞠躬,高聲喊道:“會長大人!”
西裝革履,披着大衣的宮崎勇看着這一幕十分激動,纔剛剛吸完的他在這種刺激下臉色顯得格外的潮紅。
宮崎勇和井上在還未註冊的情況下成立宮崎一家,他爲第一任會長。
“諸君不必客氣。”他走上用裝槍械的箱子臨時搭建的舞臺,居高臨下俯視衆人,意氣風發的說道:“想必大家此刻都很激動,熱切,但同時也很疑惑,疑惑我們今晚要做什麼。”
“現在我就告訴你們!我們今晚要讓宮崎一家之名響徹北海道!今晚就是我們稱霸北海道之始!23號是目前市面上最好的貨,我們應該讓它走向全日本,流向全世界,爲此必須先掃除擋在我們面前的一切攔路虎!”
“我已經讓人跟蹤了山口組北海道本部,北海一家,堂本組,松本會四大暴力團的主要高級幹部,他們今晚的行蹤將在我的掌控中!而你們要做的就是替我除掉他們!害怕嗎?”
宮崎勇聲嘶力竭,雙目充血的手舞足蹈,額頭青筋暴起,宛若瘋子。
“不怕!”“幹掉他們!”“北海道是我們的!”“要讓23號走向全球!”
所有毒狗都激動得嗷嗷叫。
野比倉健四個正常人混在其中瑟瑟發抖,生怕這些吸毐把腦子吸壞的人一激動就直接拿槍在倉庫裡亂掃。
“今晚的目標一共21人,所有人自行分爲五人一組,每組必須保證有三把槍,前來領取各自任務目標。”
宮崎勇把分配任務目標的事交給了自己一個心腹,便跳下箱子走到野比倉健四人面前,親手將一張寫着電話號碼的紙條交給他,“野比君,伱的目標是堂本組組長堂本幸,打這個電話,他會告訴你堂本幸在哪裡。”
“嗨!”野比倉健接過紙條,鄭重的保證道:“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我相信你,野比君,畢竟你過往的成績是如此輝煌奪目,刺殺區區一個堂本幸,肯定是不在話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