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先生,很抱歉告訴你一個消息,你的女兒被人綁架了。你知道有什麼相關的情況嗎?”
“睿琳達.況被綁架的時候,有兩個警員犧牲,而在那之前還有一個休假的警員中槍死亡,另一個警員受傷……”
聽到電話中的英語詢問,況傑額頭一根根青筋跳起,然而渾身都感覺發冷。
如同被一盆冷水從頭到腳澆下來一樣。
況傑抓着話筒大聲喊道:
“是顧笙,是顧笙做的!你們一定要抓他!”
“顧笙?請你說一下詳細情況!”
半響,況傑掛了電話後,軟軟跪倒在地。
“顧笙……”況傑心裡慌亂,他雖然不怕死,但他女兒還年輕。
他女兒會有一個完整的人生,最後衰老之時在牀榻上,在兒孫的環繞下停止呼吸。
而不是不知道死在什麼地方。
他更怕自己的女兒會遇到什麼不好的遭遇。
那些人一點兒人性都沒有。
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等英國和港島警察找回自己的女兒,或者去找顧笙。
況傑在地上癱坐了片刻,爬起來去找顧笙。
……
“這不是韋SIR麼,怎麼,這麼閒啊?”港島警隊總部,韋SIR正上樓,就與一人迎面相對。
對面是行動組的一個督察,看着韋定邦的時候撓撓鼻子,目光有些不懷好意。
“讓開!”韋SIR冷着臉道。
像今天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自從和顧笙鬧翻之後,他在警局被人找了不少麻煩,總有些其他部門的人找他麻煩。
去辦事也經常被人推諉。
那時韋定邦才驚悚的發現,警局裡竟然有這麼多顧笙的人,這讓他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也更堅定了他要將顧笙送進監獄的決心。
只是有很多事情他都知道是顧笙做的,可卻完全找不到證據。
顧笙手下有好幾批人,一批是洪興的馬仔,一批是王建軍等人,還有在港島外的人。
每次在港島做事,都是從港島外調人過來。
那些人出手狠辣,沒有任何顧忌,而且做完事就走,根本就找不到他們。
抓不到他們,就抓不到顧笙的尾巴,就沒辦法將顧笙定罪。
因此哪怕明知道是顧笙讓人做的那些事,卻拿顧笙絲毫辦法都沒有。
不過韋定邦也沒灰心,像顧笙這麼做事,早晚會露出馬腳。只要一次,自己就能釘死他。
韋定邦擠開對方上樓,不過對方卻隱蔽的在韋定邦小腿上勾了一下,然後整個人如同被絆倒一樣,驚呼一聲就滾了下去。
韋定邦猛的轉身,看着對方滾到樓梯轉角處,額頭上也流着血,心中更加的憤怒。
一言不發的回到辦公室,一個警員拿來一份資料:“頭兒,你看這個!是從英國那邊剛剛傳過來的!”
韋定邦拿過資料看了一下,是關於睿琳達失蹤和現場槍擊的情況,還有讓他們協助調查況傑和顧笙情況的申請。
“沒有證據,定不了他的罪!”韋定邦看了一眼就道,不過還是拍拍手,將其他人召集起來,準備去調查。
雖然定不了顧笙的罪,不過可以去找找顧笙的麻煩,讓他知道自己一直在盯着他。
韋SIR帶着人剛要出門,幾個內務部的警員剛好來到門口。
“韋SIR,這是去做什麼?”帶隊的高級督察問道。
“什麼事?我們有案子要辦。”看到這幾人,韋SIR立刻有種不好的感覺。
“韋SIR,案子的事恐怕要先放一邊了。最近關於你的內部投訴很多,主要集中在使用暴力、毆打同僚,還有以權謀私。”
“鑑於你目前的情況,內務部決定給你放一個長假!”
聽到對方的話,韋SIR的神色出奇的平靜。
而平靜之下,就如同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海面一樣。
“你們說什麼啊?憑什麼給韋SIR停職?”反黑組的成員頓時大聲鬧起來,一個個義憤填膺。
放長假只是個好聽的說法而已。
所有人都清楚,這是要給韋SIR停職。
韋SIR擡起手,阻止其他人,平靜開口:“我就想問一句話,警隊是不是給黑幫做事的?”
“我也是奉命行事,韋定邦,別讓我爲難。將配槍交出來吧。”內務部的高級督察道。
……
“笙哥,那個況傑要見你!”
酒樓,顧笙剛吃完飯,正翹着二郎腿坐在那剔牙。
樑笑棠接了個電話後道。
“要不要見?”
“見,爲什麼不見,我倒是想看看他要做什麼。他在哪?”顧笙一邊剔牙,一邊毫不在意道。
“在酒吧門口……”
“讓他過來好了!”
“距離又不遠,告訴他,我就給他四分鐘……這麼長的時間,就算爬也爬過來了吧?”
這裡距離酒吧差不多一千米左右,不過需要走小巷,一路小跑過來。
如果開車,需要繞個大彎才行。
畢竟才六十歲左右,四分鐘跑個一千米不是什麼問題吧?
說完話,顧笙叼上一根菸,他抽完一根菸差不多就是四分鐘。
一根菸抽完,顧笙將菸頭按在盤子裡,起身要往外走。
包廂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個穿着西服,拿着公文包的老者,踉踉蹌蹌的進來,滿頭都是汗水,眼看連氣都快喘不上來了。
顧笙見狀又坐回椅子上,等了片刻,況傑緩過氣後便道:“放過我女兒,你想要什麼都行!”
“嘖,這話沒頭沒尾的,你女兒關我什麼事?”顧笙掃了對方的公文包一眼,眼裡帶着幾分譏笑。
這老傢伙是不是以爲自己不會用高科技啊?
在包裡裝個錄音機就敢過來?
媽的,老子玩這些的時候,你墳頭草都好幾丈高了。
一個億萬富豪出門還帶個公文包,是不是當他是傻子?
“我女兒被人綁架了,我知道是你做的,你放了我女兒,你不是想要弘基地產的股份麼?我給你,我全都給你!”況傑哀求道。
顧笙豎起根手指:“第一,你女兒被人綁架,跟我有什麼關係?說不定是你得罪人太多了。我向來都是遵紀守法的,你可別亂說啊,不然我告你誹謗。”
接着又豎起另外一根手指,臉上帶着幾分戲謔:“第二,你求我啊,你跪下來求我,說不定我能發發善心幫你想想辦法。”
“好,我求你,求你放了我女兒!”況傑直接跪在地上。
“跪的這麼輕鬆,是膝蓋軟還是骨質疏鬆啊?”顧笙嗤笑道,上下打量一番況傑,臉上的戲謔更加明顯。
“不過我是耍你的啊!你女兒失蹤了,我有什麼辦法?你不會以爲我能幫你找到吧?這事我幫你指條明路,去找警察啊,警察就管這個的!”
顧笙說完就哈哈大笑,連着拍了好幾下桌子,然後起身大搖大擺的往外走。
“顧笙,你放了我女兒,我肯定不和你作對了!我就這麼一個女兒!你放過她……”況傑突然抱住顧笙的腿。
“你是不是老糊塗了?我說過好幾次,你女兒失蹤跟我沒關係,你求我,還不如去求媽祖啊!”顧笙一腳將他踹開,罵罵咧咧道。
“雖然你這人壞事做的多,又老糊塗了,不過我這人心軟,最看不得有人求我。這樣吧,我給你介紹個人,你去求他,說不定他能幫你一把!”
“把阿爾那邊的聯繫方式給他!”顧笙對樑笑棠吩咐道,隨後大搖大擺的離開。
給的肯定不是阿爾的聯繫方式,而是阿爾手下的。
到時候,阿爾那邊肯定能把況傑的骨髓給榨出來。
顧笙很相信阿爾的職業道德。
離開酒樓,顧笙先去了趟九龍的辦公室,主要是他手指甲該剪了。
顧笙陷在沙發裡,身邊坐了四個美女幫他剪手腳的指甲。
手和腳都夾在山間。
顧笙則是兩眼放空的看着屋頂,古人云三省吾身,顧笙能做這麼大的生意,每天也總要思考一下人生。
“笙哥,那個韋定邦放長假了!”樑笑棠接了個電話後,過來小聲道。
“放長假是好事啊,多休息多放假,才能活得長啊!”顧笙笑眯眯道。“一會兒買個果籃去恭喜他一下。”
“另外,這次出了力的,每人十萬!讓別人給你做事,錢一定要給足了。不然誰給你賣命啊,對不對?”顧笙笑道。
“你們爲什麼跟着我?總不會因爲我DIAO大吧?那就是因爲我給錢多了!”
“你們以後出去做事也要這樣。很多人就是栽在這種事上了。錢這東西,花的永遠沒有賺的快!”
“笙哥,我賺的沒有花的快啊!”旁邊一個秘書撒嬌道。
“那是因爲你們腦子都長在波上了嘛!”顧笙哈哈一笑。
……
韋SIR將西服掛在衣架上,坐在沙發上想要將大腦放空,卻怎麼也做不到。
腦子裡轉的除了顧笙,還有臥虎計劃。
港島大大小小几十個社團,上百個字堆,十個人裡面就有一個古惑仔,警察抓都抓不過來。
因此他提出了臥虎計劃,派出上千個臥底進入那些社團和字堆,收集證據。
這三年,有的臥底死了,也有的臥底進入了社團的核心。
其中最出色的……就是顧笙……
最讓他失望的,不是顧笙,而是另外一些在社團臥底久了之後,脫離警隊的人,這種人的數量也不少。
當初派出去的上千人,目前已經確定的有幾十個。
他這次放長假,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迴歸警隊,也不知道臥虎計劃會怎麼樣。
韋SIR腦子裡飄着各種念頭的時候,門鈴響起。
韋SIR上前打開門,就見到顧笙站在外面,臉上笑眯眯的,身後跟着天養生幾人,樑笑棠手裡還拎了個果籃。
“你來做什麼?嘲笑我?”韋SIR神色平靜問道。
“在你心裡我是那種人麼?不讓我進去?那麼見外?好歹也是熟人,韋SIR,我還給你拿了果籃啊!”顧笙直接擠了進去。
“房子不錯啊,大別墅,你工資夠買啊?”顧笙一邊轉動腦袋打量,一邊隨手拿起櫃子上的相框:“你馬子身材不錯啊!”
樑笑棠將果籃放到櫃子上,就退到門外,將門關上,房間內只留下顧笙和韋定邦兩人。
“怎麼,你都做到這麼大了,還不敢讓人知道你是臥底啊?”韋定邦譏諷道。
顧笙聳聳肩,走到門邊拉開房門,對門外的天養生道:“其實我是警察,是臥底的。”
“老闆,我也是!”天養生道。
“哈哈哈哈,跟了我之後,越來越有幽默感了!”顧笙哈哈大笑的拍着天養生的肩膀,然後將門一關。
“是啊,我是臥底,港島最大的社團在我手裡沒了,警隊是不是要給我發獎章啊?”顧笙衝着韋定邦道。
“對了,上次警務處長問我想不想回去,你知不知道我怎麼回答他的?”
顧笙走到沙發前坐下,叼上煙後才道:
“水淺養不了真龍啊!”
看到顧笙這樣子,韋定邦心中又升起一股無力感。
“韋SIR,你知不知道我當話事人之前,港島有多少大哥?”顧笙先是問道,然後自顧自答。
“超過兩百個!”
“現在呢?”
“最多一百個!”
“我一個人打掉了港島一半的社團和字堆,還帶着幾萬人走正路,你竟然還找我麻煩,你他媽怎麼想的?”
“功不能抵過。不管你做了什麼,只要你犯法,我就要抓你!”韋SIR看着顧笙道。
“我可是港島好市民啊,向來遵紀守法的,幹什麼抓我?”顧笙嗤笑一聲,隨後打量着韋定邦道:
“而且你現在都放長假了,能不能回到警隊還兩說,怎麼抓我啊?”
“所以你是來示威的?”韋定邦臉色不好看。
“我身家幾十億,你知不知道幾十億是多少?能砸死你啊!我跟你示威?一個督察?”顧笙笑了笑道:
“韋SIR,我告訴你,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脈搏,不同時代有不同時代的規矩。”
“得踩着時代的脈搏走,才能走的穩,走的遠。”
“你走錯了!”
“你不會永遠得意的。”韋定邦冷聲道。
“就怕你看不到啊!”顧笙見韋定邦始終固執,微微搖頭。
起身道:“今天過來就是看看你,畢竟多放放假對身體好,活得長。”
“另外是通知你一聲,你老婆挪用公款炒股,賠了上百萬!”
“你那麼清高,不知道會不會把你老婆抓了啊?”
韋定邦聽到這話,頓時臉色大變,怒罵:“顧笙,你這個王八蛋!”
“你罵錯人了!”顧笙嘻嘻哈哈道:“這事跟我可沒什麼關係。”
他是有這想法,不過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然後就發現了個挺好玩的事。
不過也不能說跟他沒有一點兒關係。
韋定邦老婆買的股票是——恆基地產。
“韋SIR,我就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