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漢尼拔案
方嘉庭開完會後,便開車去接鷹醬那邊的來客。
他本以爲會是一隊人,結果就只有一個。
威爾·格雷厄姆。
這位是鷹醬家據說特別有名的犯罪側寫師。
格雷厄姆對方嘉庭相當崇拜:“我看了你的幾段破案視頻,太厲害了!彷彿犯發之時,你就在現場一樣!”
方嘉庭好笑的看着眼前的格雷厄姆:“威爾,我可以這樣叫你吧?”
格雷厄姆點點頭:“當然,這更親切。”
方嘉庭淡淡道:“那就收起你虛僞的熱情,順便說一句,我是微表情高級分析師。”
“你的性格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這麼開朗和活潑。”
格雷厄姆的笑容戛然而止,相當驚奇的看着方嘉庭。
瞬息間,他又興奮起來:
“我果然來對了!”
方嘉庭把他載到自己的辦公室,一路上所有人見到他們,都齊齊高喊,
“長官好!”
方嘉庭點頭示意。
格雷厄姆奇道:“我特意查閱過你的資料,你不是高級警司麼?爲何他們這麼……尊敬你?”
方嘉庭讓他坐下:“你的資料過時了,我現在是總警司,負責香江九龍總區的警隊事務。”
格雷厄姆頓時呆住。
這麼年輕的警署署長,還是總區的警署署長,
放在鷹醬家裡起碼也得是警監以上的職位。
而這位纔多大?
格雷厄姆情不自禁的端正了態度。方嘉庭看了他一眼:“放輕鬆,你是鷹醬的警察,又不歸我管,咱們這次過來只是朋友交流而已。”
“你這次來找我,是碰到什麼棘手的案子了?”
格雷厄姆開口道:“我有一個……兩個案子想要請教你。”
方嘉庭看的出來,格雷厄姆要說的並不是兩個案子,而是一個。
他臨時加上了一個,這是在判斷自己的實力麼?
格雷厄姆先交給方嘉庭一個檔案袋:“這裡有一樁兇殺案,兇手當場抓獲,可是我總覺得代入不到兇手的思維當中。”
方嘉庭奇道:“代入?”
格雷厄姆坦然道:
“我有一種奇特的能力,每次進入一個犯罪現場,我似乎能夠敏銳的抓住罪犯的感覺,”
“用他們的行爲模式來猜測他們的動作,揣測罪犯當時的感情。”
“然而這件案子,我無能爲力。”
方嘉庭不看這件案子,反而瞥了眼格雷厄姆:“你這不是能力……是一種病!得治!”
格雷厄姆點點頭:“我知道!你不是和我一樣麼?!”
方嘉庭啞然,他終於知道格雷厄姆爲什麼來找自己了,合着以爲是找到了同道中人,抱團來了!
方嘉庭特別鄭重的告訴格雷厄姆:“我和你不同,我破案的時候,從來沒有嘗試過模擬犯罪的人格。”
“我是警察!”
“我之所以表現出來電視上面你看的那樣,只是爲了做一個現場還原。”
wωw▲ Tтkǎ n▲ ¢ ○
“憑藉着的是我的知識和閱歷。”
“而你不同!你正在分離自己的人格!”
格雷厄姆臉色慘白。
方嘉庭很嚴肅:“現在你的主人格完全沒有問題,但當你遭受到巨大的挫折之時,”
“你的主人格就會陷入衰退,那麼,潛藏在你身體裡面的副人格們就會顯露出來。”
“你知道他們是怎麼誕生的……”
格雷厄姆瘋狂點頭,被方嘉庭說中了心事!
他總覺得自己最近心理異常的灰暗,總想着破壞點什麼。
原本以爲是案子的關係,沒想到是因爲這個!
方嘉庭再次提醒:“當你凝望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望着你!”
“我不希望下次知道你的消息是被人以殺人的罪名起逮捕或者槍斃!”
格雷厄姆急道:“那該怎麼辦?”
方嘉庭笑道:“好辦,去看看心理醫生,讓他給你治療。”
“去正規的私人醫院,不要去找熟人,他們可能因爲和你認識,帶有主觀的情緒。”
格雷厄姆苦笑道:“你可是在質疑鷹醬家醫生的專業。”
方嘉庭淡淡道:“我是爲你好,信不信隨你!”
他這才低頭看手中的卷宗。
這是一樁滅門案。
在夜深人靜,衆人都熟睡的夜晚,兇手闖入了約翰遜一家,他先殘忍的殺害了媽媽,然後又殺害了哥哥,
爸爸見狀不對,趕緊跑到七歲的小女兒房間外邊,想要保護她。
緊接着,兇手把爸爸也殘忍的殺害了。
這一切都發生在極短的時間內!
格雷厄姆負責這個案子,兇手很快找到了,是這家裡的大女兒和她的男友。
大女兒供述,她是因爲家裡的父母虐待她,這才計劃與男友殺了父母和哥哥。
計劃是大女兒做的,動手的是男友。
格雷厄姆說道:“案子雖然破了,但我總覺得疑點重重。”
“我嘗試進入那種情景,期望能與兇手共鳴……好吧,我向你保證,我不會這麼做了。”
“始終沒有成功!”
方嘉庭看着案發的照片,照片上那可憐的爸爸背部中了一刀,鮮血染滿了睡衣,
他爬向小女兒的房間,想要保護小女兒不受歹徒的危害。
格雷厄姆也注意到了這張照片:
“約翰遜是勇敢的爸爸,他的目的達到了,歹徒沒有殺害小女兒,估計是怕引來警察吧。”
方嘉庭皺着眉頭:“小女兒不是還在麼?她沒有提供什麼有利的消息?!”
格雷厄姆倍感遺憾:
“小姑娘被嚇壞了。”
“醫生說她得了自閉症。”
“問她的話,只會說‘水牛’。”
“而大女兒的男友,並不叫水牛,也沒有水牛的飾品或者紋身。”
方嘉庭掃了格雷厄姆一眼:“這就是你懷疑這件案子有隱情的另一個疑點?”
格雷厄姆點點頭!
方嘉庭掏出了一包華子,扔給了格雷厄姆一根:“屍檢報告呢?”
格雷厄姆深深的吸了一口:“媽媽,哥哥都是一擊斃命,唯有爸爸胸前,背後有多處砍傷。”
他情不自禁的評價道:“約翰遜真的很勇敢,爲了保護小女兒受了那麼多傷。”
方嘉庭吐出一口菸圈,忽然問了一個問題:“小女兒身上有沒有血跡?”
格雷厄姆更敬佩了:“並沒有!想來是約翰遜不希望讓自己的女兒身上沾染血跡吧!”
方嘉庭忽然笑了,笑的很是嘲諷:“我的看法與你完全不同。”
“這位約翰遜,可能並不是像你說的那麼崇高!”
格雷厄姆驚訝道:“什麼意思?!”
方嘉庭嘿嘿冷笑:“在我看來,你們犯了一個錯誤。”
格雷厄姆皺眉:“什麼錯誤?!”
方嘉庭調整一下照片的擺放順序:
“衆人的死亡時間!先死的不是媽媽,而是約翰遜!”
“第二個死的是媽媽,第三個死的是哥哥!”
嘶!
格雷厄姆猛的站了起來。
頭皮發麻!
遍體生寒!
他吃驚的看着照片循序。
“你……你是說……”
方嘉庭滿臉的寒霜:“這禽獸不是要爬向小女兒的房間!而是剛走出來!”
格雷厄姆連忙抓起方嘉庭辦公室的電話:“借用你的電話!”
方嘉庭伸手示意。
格雷厄姆發狂了:“喂,格雷西,我是威爾。”
“你去給小姑娘做一個全身檢查,看看她有沒有被.”
“我特孃的沒瘋!我們極有可能搞錯了。”
“男友不是爲了殺人去的,他是爲了救人去的!”
“沒錯,大女兒和男友是爲了救人去的!”
“你趕緊給小女兒做個檢查!”
格雷厄姆剛要掛斷電話,方嘉庭幽幽提醒了一句:“小女兒都遭遇到了這種事,你說大女兒會不會也一樣?”
格雷厄姆身子一僵,頓時狂吼:“格雷西,給大女兒和小女兒測試一下DNA,我要知道她們兩人的真實關係!”
“有消息就打這個電話,別管什麼國際長途了!”
格雷厄姆頹然坐下。
方嘉庭靜靜的看着他:“現在你能理解兇手的心態了麼?”
格雷厄姆苦笑點頭:“實際上,我們不用等報告了,我幾乎可以肯定這案子就是你推理的那樣子。”
格雷厄姆狠狠的捶打着桌子,
“要不是你的幫忙,我們竟然在給一個禽獸伸張正義!”
“法克!!”
方嘉庭微笑着示意坐立不安的威爾鎮定點:“威爾,坐下來,我給你講講,我破案的思路。”
格雷厄姆聞言立刻規矩的坐到方嘉庭跟前。
他來這裡幹嘛?
還不是爲了尋求幫助以及交流學習?
方嘉庭拿出檔案裡面的照片,
“看到兇案現場的時候,我有些奇怪,爲什麼媽媽和哥哥都是夢中死的?”
“他們睡的很深沉!”
格雷厄姆不解:“這有什麼不對麼?”
方嘉庭搖搖頭:“夜深人靜的時候,有一點點雜音就會放大,一般人難以入眠。
格雷厄姆點點頭:“確實是這樣的!”
方嘉庭豎起一根手指頭:
“那麼問題來了,爲什麼他們會這麼沉睡呢?”
“屍檢的結果顯示,他們並沒有被下藥!”
“除非——”
方嘉庭嘴角露出一絲嘲諷:“他們習慣了有噪音睡覺的日子!”
“可問題又來了,夜深人靜,都在家裡,哪裡來的噪音?”
格雷厄姆啞然。
方嘉庭又拿起約翰遜的照片:“我看到約翰遜的時候,心裡自然顯出一個畫面,”
“這樣的一條壯漢,能殺他的人得多厲害啊!”
“一定比他高大很多,最不濟也得與他相當的塊頭。”
“你看他,都得使勁的爬着走。”
格雷厄姆又是一僵。
大女兒的男友卻只是普通人的身高。
壓根就不是方嘉庭說的這種大塊頭。
這本來又是一個疑點。
格雷厄姆確實逮住了人,大女兒和她的男友都承認了他們殺了人。
然而格雷厄姆卻沒有想到,這大女兒的男友得在什麼情況下,才能讓約翰遜如此受傷?
方嘉庭又道:“當我看到大女兒的男友的時候,就感覺很奇怪,”
“這樣的一個年輕人,能殺了有所準備的約翰遜麼?”
“他就算是不敵,但也會驚擾所有人吧?”
“然而並沒有!”
“這不符合邏輯。”
格雷厄姆點點頭。
方嘉庭接着道:“那麼,就是最後一個疑點了!”
格雷厄姆陰沉着臉說道:“小女兒!”
方德點點頭:“沒錯,小女兒爲什麼還活着?”
“你看兇手解決了約翰遜,又幹淨利落的解決媽媽和哥哥,這說明兇手在做這件事的時候,半點猶豫都沒有!”
“要麼,他的心理相當強大。”
“要麼,他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是——正義的!”
格雷厄姆苦笑連連,
“我跟大女兒的男友談過,他對殺人的事情供認不諱,但不悔改。”
方嘉庭冷笑道:
“殺掉幾個人渣而已,幹嘛要悔改?”
他轉了回來,這才道:“你看,我們第三個疑點就有了。”
於是我重新審理了一遍案情,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這大女兒和男友,會不會不是來殺人,而是來救人的?”
方嘉庭看着格雷厄姆,格雷厄姆自然接話,
“他們要救的人自然是倖存的小女兒。”
“小女兒不是被男友殺人的景象嚇傻了。”
“而是她壓根之前就約翰遜這個禽獸弄的自閉了。”
方嘉庭點點頭:
“沒錯!”
“這就是我對此案的判斷邏輯。”
“根據現場的疑點,根據邏輯判斷,並不是像你一樣,模擬罪犯。”
……
兩人正交流着破案的心得,電話鈴聲響起。
格雷厄姆摁下了免提鍵:“特雷西,結果出來了麼?”
對面傳來了一個憤怒的女聲:“你說的沒錯,威爾!”
“我檢查了小女兒的身體,發現她遭受到了極其不人道的侵犯!”
“天啊!”
“她才七歲!”
“我還給大女兒和小女兒做了DNA檢測。”
“結果更令人恐怖!”
“他們不是姐妹,他們是母女!”
“而偏偏,小女兒真是約翰遜那個畜生的女兒。”
“大女兒現在也只是一個高中生!”
“OMG!”
方嘉庭和格雷厄姆都沉默了。
“該死的約翰遜,死後必然下地獄。”格雷西大聲的咒罵,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繼續:“我重新問了大女兒,問她什麼不跟我們說明緣由。”
“她說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揹着別人歧視的目光成長。”
好一會兒之後,
格雷西才醒悟過來這是在打國際長途,她連忙道,
“威爾,替我感謝方,我們歡迎他來做客!”
……
格雷厄姆不停的感謝方嘉庭。
方嘉庭不以爲然:“這案子疑點重重,只要你們肯查,真相不難查出來。”
格雷厄姆卻不這麼認爲:“查案講究時效性,固然我們最後有可能查出來,但就錯過了最佳的時間。”
“萬一在我們沒有調查出結果來之前,這兩人被宣判了呢?”
“方,十分感謝你,歡迎您去鷹醬家做客。”
“我們必然會給你最高的禮遇。”
方嘉庭擺擺手:“行了威爾,我說過我是微表情高級分析師。”
“剛纔那件案子我通過考驗了吧?你要是再不說正題,我可要走了!”
方嘉庭對格雷厄姆並不感冒,接待格雷厄姆,僅僅是爲了完成上面交代下來的任務罷了。
他看格雷厄姆的時候挺眼熟,感覺也像是什麼劇裡的人物,不過一直沒想起來。
格雷厄姆很尷尬,連忙進入正題:“方,我遇到麻煩了!”
方嘉庭點點頭:“我在聽!”
格雷厄姆張了張嘴,他甚至有些害怕。
方嘉庭奇怪的看着他,側寫師都有職業病,
就像高級中醫師看誰都像是病人,想要忍不住給他人號脈一樣,高級側寫師也不例外。
他們在見到某個人的瞬間,已經給他們做好了側寫。
格雷厄姆是一個堅韌的警察,可現在竟然從他的臉上出現了恐懼,
這着實讓方嘉庭好奇。
“我的精神狀態很不好,因爲與罪犯移情的能力,我的情緒變的相當不佳。”
“有時候晚上做夢,我都會夢見自己殺了人,然後慌慌張張的跑進了案發現場,不小心污染了證物。”
方嘉庭挑了挑眉毛,他想起來了。
這位不就是漢尼拔口中的“易碎小茶杯”嘛,沒想到現在吃人魔漢尼拔就在他身邊了。
關於漢尼拔的電影、電視劇太多了,方嘉庭都忘記了哪一部,不過無所謂。
像是這種世界知名的罪犯,涉及的案子系統肯定會給獎勵。
幹了!
小茶杯不停的訴說着自己的離奇遭遇,說了半個小時都沒有停下來。
方嘉庭也不打擾,靜靜的聽他說完,好不容易等到格雷厄姆說完了,後者用渴望的眼神看着方嘉庭:
“方,你可以爲我指點迷津麼?”
方嘉庭笑了:“當然!不介意我給你做個側寫吧。”
小茶杯聳聳肩:“您請便。”
方嘉庭點點頭:“當我開始做側寫的時候,你讓我說完,等我說完了,你有什麼疑問再解釋。”
小茶杯點點頭。
方嘉庭開口道:“你擁有不可思議的移情能力,這讓你相當擔心某你會步了犯罪分子的後塵,成爲他們的一員。”
“你不相信人,極度缺乏安全感。故此朋友並不多。”
“倘若有人關心你,那麼,你就會容易感動,並接納對方。”
“一旦你接受某人當朋友,你的隱私就不再是隱私,你,沒有秘密可言!”
小茶杯整個人都有點不自然。
方嘉庭笑了笑:“比如說,我們相隔半個星球,沒什麼交集,你來找我交流心得,本來可以暢所欲言。”
“然而你依然對我防備,哪怕是你來求我幫忙,卻依然要試探一般!”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你內心的緊張不安,還有對人的防備!”
小茶杯汗都下來了:“方,你太可怕了!”
方嘉庭搖搖頭:“不!對你來說,我不可怕!掌握你所有秘密的朋友纔是最可怕的。”
小茶杯一愣:“你這是什麼意思?”
方嘉庭淡淡一笑,
“不知道你聽沒有聽到這麼一句話,掌控了一個人的思想,就掌控了這個人的人生。”
小茶杯呆若木雞!
方嘉庭重申道:“相信我,你的健康沒有問題,我給你的建議依然管用。”
“你以後少用你與罪犯的移情能力,那樣會讓你分化出邪惡的副人格。”
“想要治療他們,負擔可是很重的。”
“至於記憶斷片,要是沒有遭受致命傷害,或者意外的打擊,”
“這點分裂出來的輕微人格,根本構不成讓你斷片的可能!”
小茶杯色變:“那我這裡是怎麼回事?”
方嘉庭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是警察,自然知道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就是可能!”
“不是自然發生的,那肯定就是人爲的。”
“有人讓你喪失了部分的記憶,或者說,他打亂了你的記憶時鐘。”
“當你的記憶處下出現在不應該出現的時間線上,”
“也就意味着你某一段時間的記憶消失了。”
“這只是小把戲而已!”
方嘉庭說的輕巧,可是小茶杯卻大變:“這……”
方嘉庭笑道:“這樣,我問你一個問題,當你在黑暗中和警隊成員一起追捕罪犯的時候,”
“你和你的警隊成員走散了,他堅持要追捕罪犯,你會怎麼想?”
小茶杯聞言一愣,想了想道:“他是正確的!”
方嘉庭笑道:“難道你不覺得他應該先尋找你麼?”
小茶杯搖搖頭:“他是正確的,當時的天氣是黑暗的,追捕罪犯就相當於確保我的安全。”
“萬一我被罪犯擒住了呢?別忘記,我們是警察,第一時間就該把罪犯抓捕回來。”
“這樣也能保證我和市民的安全。”
方嘉庭忽然道:“可是,要是我說,在那種情況下,我纔不會管罪犯呢,我只想要保證你的安全,因爲……你是我的朋友!”
小茶杯頓住了!
他忽然間感覺很難受。
對啊!
我重要還是罪犯重要?
應該是我吧?
隊友寧願追擊罪犯也不願意停下來等我?
萬一我受傷了呢?
他是爲了升官發財吧?
等等,不對!
我特麼的是警察啊!
警察的天職就是打擊罪惡。
怎麼能用朋友這種說法來搪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