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的門口外面,稀落落的站着六七個人,看那穿着,應該都是高中生,只是身材比較魁梧一些,再看下面,小海四個站在樓道口,正全神戒備的跟他們對峙着。
媽的!
想都不用想,這幫傢伙肯定是宋子豪喊來的,等我下樓之後,趁着張靜軒不在,來跟我算昨晚的賬。
只是,這幾個人,怎麼能擋住小海四個?我眯眼打量着,看到小區外面的幾個人,統一穿着白色的絲質長褲,依稀就是拳道館裡的服飾,登時明白過來,他們都是宋子豪的師兄弟了。
而在小區門口一邊的圍牆後面,騰起的煙霧來看,暗中藏在那裡的人,應該不下於十個左右。
我面色沉冷的打量了幾眼,這時候,小海發來了短信。
“揚哥,咱們被圍住了,怎麼辦?”
我給他回了個先等等,剛收起手機,張靜軒就寒着臉,扭頭就朝外面走去。
我愕然的看她一眼,在她快出門的時候,才反應過來,連忙跑過去將她拉住了:“你幹嘛去啊?”
“哼,這傢伙越來越膽大了,我讓他走,他竟然帶着人來堵在小區門口。”張靜軒冷哼着說道。然後,她看了下我抓着她的胳膊,臉色紅了下,低聲道:“你弄疼我了。”
我連忙鬆開手,歉然的笑道:“你下去,他們也不一定聽你的啊。”
一邊說着,我心裡一邊罵着。
媽的,這小子估計沒想到張靜軒會忽然站在陽臺朝下看,要不然的話,他纔不會在小區下面,大張旗鼓的等着我。
聽到我的話,張靜軒皺眉思索了下,就掏出了手機,看樣子是要給宋子豪打電話了。
不知道怎麼了,看到她撥出電話的時候,我心裡忽然有些失落起來。
唉,雖說你討厭人家,不還是存了人家的電話號碼了!
想到這,我忽然覺得自己有點犯賤,媽的,自己還不是跟人家璐璐親親我我的,有什麼資格管別人?再說了,張靜軒又不是我女朋友。
不過,她讓小海資格在外面等我,估計就料想到宋子豪會找我麻煩,現在看來她還真猜對了。
亂想了一陣,這時候,張靜軒已經撥打了過去,估計對方沒有接,張靜軒皺着眉頭,將手機讓在耳邊聽了十幾秒後,又狠狠的按了掛機鍵。
就在我準備勸她不要再打的時候,旁邊臥室的門忽然被打開了。
我和張靜軒嚇了一跳,緊挨的身子也下意識的分開了。
月姨一臉蒼白的走出來,看了我和張敬軒一眼,就朝陽臺走去了。她穿着白色的棉質襯衣,下面是一條休閒長褲,看上去多了幾分的清新,少了一些原有精練的味道。
她動作很輕快的樣子,不過看到她的右手下意識的捂着小腹,我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在她從我眼前經過的時候,隔着襯衣的布料,依稀能看到裡面纏着的白色紗布。
似乎受傷不輕啊。
我呆在那裡,一時間忘了去打招呼,張靜軒倒是快速的反應過來,小跑過去,攙住了她的胳膊。
我跟着走過去,走到了她們的身後,還未看到樓下的情況,月姨彎腰從旁白的花盆裡捏起一塊石子,擡臂揚手猛然一抖。
聽不到聲響,不過看那動作,乾脆凌厲,石子肯定不會打偏,我就知道下面的人肯定已經看到了站在陽臺的月姨了。
“都圍在這幹嘛?閒的慌了是不是?”
月姨冷然的說了兩句,我就聽到下面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下一句:“明天都給我加罰兩倍的訓練。”還沒說完,腳步聲已經奔遠了,片刻間,樓下頓時顯得格外的清靜。
我站在她和張靜軒的後面,感受着那迫人的氣勢,心說,幸好沒有拜她爲師,不然以我這吊兒郎當的性子,只怕天天挨罰。
看着樓下沒人了,月姨這才轉過身子,掃我一眼,語氣有些虛弱的說道:“沒事的話,你也會去吧。”
我應了一聲,此刻站在她面前,幾乎是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很小心的擡眼看她一下,掃過她領口的時候,我心跳猛然的加速了。
靠,豐挺的胸口,隔着襯衣那兩顆激凸,顯靈靈的,好似,好似沒穿內衣。
一時間,我臉色發燙,終於明白她爲什麼不讓小海四個看望了。
轉身走了兩步,還沒到門口,就又聽到月姨對張靜軒說道:“嗯,我沒事了,你也回學校吧。”
張靜軒應了一聲,攙扶着她進了臥室,我小心的關好客廳的門,想了下,就站在外面,點根菸等着張靜軒出來。
沒幾分鐘,張靜軒換好了衣服出來,手裡拎着一個塑料袋子。看到我站在那裡,她怔了下,然後低聲的說道:“姑姑聽到咱們的談話了。”
“哦!”我隨意的哦了下,隨即反應過來,驚愕的看着她:“她都聽到了?”
“不然,她怎麼知道宋子豪會帶人在下面堵你啊!”張靜軒幽幽的說着,跟着我緩步朝下走着,頓了下,又說道:“宋子豪跟她學拳道有兩年多了,他打什麼主意,姑姑很輕易的就能猜到。”
“你不是也挺了解他的嘛!”我笑了笑,說道:“之前讓小海四個在下面等着我,你是不是怕我會被那小子狠狠修理一頓?”
張靜軒擡眼掃我一下,然後低頭說道:“他這人就是自我感覺太好了,自己喜歡的東西,想方設法的都要搶走,而且特別自大,我最討厭這種人了。”說着,她輕嘆了一聲,說道:“不過幾個拳道館,他家裡都有股份,就算是姑姑也只能體罰他,不會將他開除。”
我點點頭,說道:“難怪,他來看望你姑姑,跟回自己家似得。”
聽着我語氣有些酸酸的怨氣,張靜軒抿嘴笑了笑,說道:“別看他平時挺囂張的,其實他特別怕我姑姑。”
我陪着笑了下,說道:“當然了,我有這麼個師傅,我也怕。”
想到那天小海,用指甲在宋子豪脖子上留下的那道血痕,那凌厲的動作,再想到教會他們這一手的,是個風姿綽約的女人,我就忍不住有點不寒而慄。
“我姑姑有那麼可怕麼?”張靜軒隨手將塑料袋丟進旁邊的垃圾桶,看着我的表情,忍不住笑着說道。
我嘿嘿笑了下,沒有迴應,這時候,我們已經下了樓,出樓道的時候,早已在下面等的不耐煩的小海四個,迅速的圍了過來。
“你們可算是下來了,剛纔嚇死我了,還以爲師傅要懲罰我們呢。”小白率先的說道。
小海朝他頭上拍了一巴掌,沒好氣的說道:“瞧你那慫樣,咱們又沒有犯錯誤,你有什麼好怕的。”
小白揉着頭,瞪他一眼,回罵道:“草,你不怕,你不怕怎麼剛纔竄的比兔子還快。”
亮子沒有跟他們嬉鬧,轉頭看着小區門口的一片空地發呆,嘴裡唸唸有詞的,不知道嘀咕着什麼。
我順着他的目光瞧去,灰白的水泥地上,一個淺淺的白印留在那裡,周圍殘留着一些米粒大小的碎塊。
靠,這手勁兒……
目瞪口呆的在心裡感概了一下,我招呼着小海四個,和張靜軒出了小區。
到路口的時候,小海四個似乎早已商量好的一樣,跟我們打了招呼,就攔了一輛車走了,留下我和張靜軒站在那裡,互相尷尬的對視着。
“嗯……你姑姑傷還沒好,一個人在家沒事吧?”我忍不住開口問道。
張靜軒搖搖頭,說道:“沒事,你沒看她剛纔的樣子,我要是說留下來照顧她,只怕她又要生氣了。”
我暗自的撇撇嘴,有些不明白,這個女人爲嘛說翻臉就翻臉。不過想到她那冰冷的性格,心裡就有些釋然了。
看着遠處沒有出租,我倆站了片刻,就順着人行道慢悠悠的走着。
“聽說狗哥請你幫他管理網吧呢,剛開業,離咱們學校不遠?”張靜軒一邊走,一邊低聲的問道。
我點頭嗯了一聲,剛要說要不要去看一下,隨即想到中午宿舍還有事,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張靜軒看我欲言又止的樣子,悠悠的嘆了一聲,說道:“他也是沒有辦法,被逼的那一步了,纔跟別人合作出來做生意。”
我愕然的看着她,說道:“你都知道什麼,他被誰逼了?”
張靜軒放慢腳步,輕輕的撩着耳邊的秀髮,說道:“我是無意間聽到姑姑打電話說的。”
“還聽到什麼了?”我皺着眉頭看着她問道:“還有,她怎麼受的傷?”
張靜軒看着我有些急切的樣子,柔和的目光,這會兒帶着一些說不上來的愁緒,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昨晚她回家就把自己關進房裡,後來我忍不住進去看了一眼,才知道她受了傷,問她她什麼也不說。然後我看她雙手發顫,針都捏不住了,這才勸她去醫院縫合。”
說着,她似乎猶豫了下,又說道:“昨晚在醫院裡,做了手術之後,我才知道,她傷口裡面還斷了一截竹條。”
我目光登時眯了起來,心裡微微的震動,能拿竹條把月姨傷到,那人的身手豈不是更加的變態?
察覺到身邊的張靜軒,在說完之後,身子有些抑制不住的輕顫起來,似乎是想到了昨晚的事情,我下意識的伸手在她肩頭輕輕的拍了下,說道:“沒事的,月姨福大命大,以後也不會有什麼事的。”
張靜軒嗯了一聲,略顯緊張的神色,在我的安慰下,一點點的消退了,身子也忍不住的朝我這邊靠了幾分。
我幾乎很自然的伸手攬住了她的腰,在碰觸到她溫軟的肌膚時,張靜軒好似觸電般的,往旁邊閃開了一步。
“你……我……”一抹血色涌上來,很快的又消失不見了,張靜軒垂着頭,似乎不敢去看我的臉,支支吾吾的說着,心情明顯的慌亂了。
我尷尬的收回手,衝她歉然的笑了下,說道:“對不起,我……我只是想安慰你一下。”
張靜軒臉色恢復了正常,偏頭有些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小聲的說道:“我有些怕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