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啦,我知道了,對了你呢,你走後跟陳儀嘉聯繫了沒?”小P應了一聲,忽然話鋒一轉,小心的問道。
我嘆口氣:“聯繫了,可是有什麼用呢,我走到這一步,覺得跟她的距離越拉越遠,也不知道會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小P聽着我鬱悶的口氣,也靜默了下。
不待他開口,我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吩咐道:“還有,有空去我家一趟,給我爸媽換個手機卡,還有帶個話,就說我安全,讓他們別操心。”
“靠!給家裡還要我帶話?你自己不能說?”小P有些不快的說道。
我撓撓頭,耐心的說道:“你不知道,我出來的時候,我老爸讓我投靠他一個戰友呢,結果我沒去,就直接來廣州了,讓他知道了,又該發火呢,你就說我安全了,其他的什麼也別提。”
小P沉吟了下,就答應了,頓了頓之後,他語氣沉重起來,說道:“耀揚,你是不是準備在南洪聯發展了?”
我苦笑了下,說道:“有這個打算,既然出來了,不混出個名堂,怎麼有臉回去啊,暫時先看看,等等找機會吧。”
小P所有所思的嗯了下,有些不放心的說道:“你們幾個剛去,要小心一些,那裡比不上咱們這裡,畢竟不是自己的地方。”
我嗯了一聲,又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睡覺的時候,我沒有拉窗簾,在牀上輾轉反側了很久,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看到楚天幾個都有些精神不振,頭一晚都沒有睡好,一起出門到外面喝了早茶,到了中午的時候,於亮開車過來,帶着我們四處轉了一圈。
於亮從葉飛那裡得知,我是專門過來避難的,所以也沒有帶他們場子裡,自己組織的情況,也只是跟我大致說了一些,沒有將具體的。
他不說我也沒有問,畢竟剛認識,又是混道上的,規矩多,忌諱也多。
不過,我和楚天幾個,也當是放鬆放鬆心情了,到了晚上回去的時候,於亮陪着我們吃了晚飯才走,臨走的時候,又給了我一張銀行卡,說是自己的意思。
我也沒客氣,就收下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和楚天幾個就待在家裡,除了下午的時候出門道外面溜達一圈,基本上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家裡度過的。
小海和亮子拉着另兩個兄弟,沒事玩玩網絡遊戲,那兩個兄弟,一個叫周華,一個叫袁世科,跟我們一樣,也就是十的年紀,喜歡刺激,各種玩,四個人整天湊在一起,玩了將近一個星期,往裡面砸了將近一萬塊錢之後,漸漸的也覺得有些膩了。
那段時間,只覺得自己像是坐牢一樣,只是活動範圍有些廣而已。
一直這樣過了將近半個月,這天中午,周華到樓下的餐廳買了飯回來,幾人吃了之後,小海拿着牙籤剔着牙,無聊的對我說道:“老大,一直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啊,要不咱們找點事情做做?”
我笑了笑,端着面前的茶杯,抿了口龍井,然後說道:“怎麼?不玩遊戲啦?”
楚天在一旁接口道:“靠,你們還覺得無聊呢,半個月玩個遊戲,花了一萬,你們也夠行的了。”
小海撓撓頭笑了下,然後看着我說道:“老大,咱們待到什麼時候?”
我沉思了下,說道:“我早就想了,剛來讓你們幾個放鬆放鬆,既然覺得無聊,明天我就找於亮,讓他們給咱找點事情做做!”
“找他?”楚天皺了皺眉,隨即笑道:“這樣可行麼?這裡本來就是他的地盤,咱們這麼做,是不是有些不妥?那於亮雖然看着不錯,不過牽扯到自己組織上的事情,我覺得,他不會答應的。”
我搖搖頭:“沒事,咱們就只是幫幫忙,有沒有其他的企圖。”
見我這樣說,楚天不再吭聲。
第二天,正好於亮順路過來了,我跟他寒暄了幾句,然後正色的問道:“老哥,哥幾個待得鬱悶了,能不能給我們找點事做做?”
於亮抽着煙,眯着眼看着我,忽然笑道:“哈哈,於兄弟,你這話可不對啊,葉少是你的朋友,他父親是我的恩人,算起來,你在我這裡就是貴客,我怎麼能勞駕你給我做事呢。”
我擺手笑道:“這話說的見外了,我在你這裡避難,算起來,你纔是我的恩人。”頓了頓,我嘆口氣,繼續道:“平陽那邊什麼情況,我心裡清楚,一時半會兒也回不去,你要是讓我長期在這裡麻煩你,我心裡也過意不去。”
見我這樣說,於亮沉默了下,手指在沙發上輕輕的敲擊了幾下,似乎思考了片刻後,說道:“那好吧,我想一下,看看有沒有有合適你們幾個的事情。”
說完,他站起身,跟我打了招呼,又看了看楚天幾個,這才轉身朝門外走去。
我微笑着點點頭,陪着將他送出了門外,回來的時候,楚天遞過來一根菸,又拿着火機幫我點燃,隨後說道:“你覺得他會給咱們找什麼事情做?”
我搖搖頭:“不知道!”
袁世科靠在旁邊的沙發上,若有所思的說道:“之前咱們跟他的手下交過手,這傢伙不會讓咱們當打手去吧?”
小海翻了翻眼,對他的看法,極不贊同:“當什麼打手?那樣的話,老大成什麼了?”
頓了下,他想了想,又說道:“於亮雖然管理番禺這一塊兒,不過場子不多,前天聽他說,自己下面的人,正在和一幫潮州人鬧矛盾,我估計不錯的話,他會讓咱們幫忙那件事。”
頓了頓,他又說道:“而且,還不能讓咱們暴露身份的。”
我吐了口煙,拍了下手,隨後笑道:“行啊,跟我想的一樣。”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於亮讓阿達開車過來,將我們接到一個地下賭場。
這裡地址偏北一些,離繁華地段有好一段距離,四周是一些新建的廠房,到了地方之後,看到路口的地標,才知道我們是到了一個鎮上。
阿達下了車,帶着我們穿過前面的超市,進了那一扇門的時候,看到裡面熙熙攘攘的,我忽然間,有種不適應的感覺。
楚天倒是神態自若,看着前面幾個麻將桌上的賭注,他偏頭對我低聲笑道:“靠,不當打手,不會讓咱們暫時過來看場子吧?”
我笑了笑,沒說話,跟阿達進了裡面的一間房,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於亮,立刻站起來,對我笑道:“場子裡有點事,不能過去接你,只能派阿達過去了。”
我理解似得點點頭,目光緩緩的掃了下旁邊站立的幾個人,直截了當的說道:“咱們之間,就別客套了,於老哥直接說吧,什麼事情,再不出來溜溜,我們哥幾個都快憋瘋了。”
於亮哈哈的笑道:“好,那我就直說了。”說着,就喊了旁邊的一個人過來,那人客氣的對我點了點頭,就說了事情的大概。
原來,於亮的這家賭場,還對外放高利貸,前段時間,一個潮州人在這裡貸了十幾萬塊,幾場下去結果又輸了,此人在附近開了一家電子加工場,經常來玩,所以賭場也知道他的情況,哪知道,那人輸了錢之後就找不到人了,最後於亮打聽到,那人將場子賣了之後,就逃到自己的親戚哪兒。
潮州人出來做生意的多,所以幫會也不少,這人的親戚在番禺有股小勢力,不過之前和於亮沒有什麼衝突,出了這件事之後,於亮派人找到那人的親戚商談過一次,結果很不盡人意,所以,雙方就爭鬥了起來。
說起來可笑,於亮怎麼說也是洪聯社的小頭目,又在自己地盤吃了癟,心裡有難處,又不敢和上面的老大將,前幾天,兩撥人發生械鬥的時候,碰巧趕上我和楚天幾個,後來又鬧了個小誤會……
聽到這,我有些歉然的說道:“這麼說起來,我們那天動手,也給你們造成了麻煩,這事我們幫忙也是應該。”
於亮笑了笑,說道:“說出去丟人,我在這裡混了兩年多了,從來還沒遇到硬茬呢,嘿嘿,那潮州幫人不多,不過個個打架不要命。我這裡人不少,呵呵,說句慚愧話,可惜沒人是他們的對手。”
聽着他的話,阿達幾個都有些慚愧的低着頭,像是鬥敗的公雞。
於亮說着,又看了看楚天幾個,笑道:“之前我就聽阿達說了,你們那天一人輕鬆的就能打兩三個人,所以……”
我揚了揚嘴角,接口道:“我明白了,你是要我們替你們要賬?”
於亮嗯了一聲點頭說道:“組織裡的規矩,除非是特殊情況,我們不能用槍,不然的話,我早就把他們剷平了。”
說着,他有認真的看着我說道:“不過你們不一樣,南方這地界,還沒有你們的名頭,就算是出了事情,有我保着,沒人能查到你們身上。”
我沉吟了下,偏頭看了看楚天幾個,覺得幾人都沒有異議,反而一個個的臉上都很興奮,我點點頭,對着於亮說道:“好,沒問題,這次就交給我們了。”
於亮很高興的點點頭,偏頭招呼了下,立刻有名手下拎上來一個皮箱,打開之後,裡面是幾把烏黑油亮的手槍,都是新傢伙。
我拎起一把,在手上掂了掂,使了下手感,入手冰涼,隱約的,只覺得心裡也有股寒氣悄然升起。
這時候,於亮有些嚴肅的說道:“於兄弟,本來這件事,我不想讓你們去做,畢竟你是葉少爺的朋友,而且,這件事也有點危險,那潮州人的親戚,來路不簡單,聽說和香港的勢力有聯繫,所以……”
“這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他們那邊也是在道上混的,應該知道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他們這麼做,豈不是壞了規矩?”旁邊的小海,皺着眉頭說出了心裡的疑問。
於亮苦笑一下,搖搖頭又坐回沙發上,很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其中還有一些小糾紛,比較複雜,以後有時間了,我會慢慢的告訴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