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葛洪看着我,神色有些微微收緊,不過很快的舒緩下來,點點頭,沒有在說話!

我站起身,俯視着他笑了笑,手裡把玩着帶着夜總會標示的火機,火石被我撥的擦擦輕響,火光快速的閃現,映照着我滿是輕鬆愉快的臉。

“那麼,從今天起,咱們就是自己人了!”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帶着一絲的深意,葛洪聽了之後,笑了笑,神情有些無奈!

我返身出了包廂,示意着讓段羽飛留下,雖然嘴上答應了,我還是有些不放心,爲確定葛洪不會耍花招,還是保險點的好。

到了外面,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了,剛纔讓葛洪跟郭大彪通話之後,我忘了換手機卡,電話鈴一響,我就知道是郭大彪打來的!

接了電話,郭大彪似乎帶着一絲的火氣,責怪的說道:“耀揚,你搞什麼,白海天的人,你也敢拉攏?”

我笑了笑,淡淡的說道:“有什麼問題麼?”

郭大彪深呼了口氣,緩緩的說道:“你膽子也夠大的,那小子跟了白海天那麼多年,人怎麼樣你都不瞭解,萬一他暗中搗鬼,你跟你的人在緬甸人生地不熟的,萬一出點問題,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

我撇撇嘴,將身子靠在走廊邊的浮雕柱上,平靜的說道:“這些我考慮過,那小子光棍一條,也沒什麼親人,所以不用怕他會被白海天要挾什麼,另一點,他在廣州帶了這幾年,比起緬甸要環境要安寧的多,白海天一垮,他要是不倒戈的話,就要逃亡,哪頭輕哪頭重,這小子比我心裡清楚的多!誰也不想整天過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你說呢?”

說完,我笑了笑,兀自的點了一根菸,看着旁邊不斷經過那些穿着暴露的女孩兒,點頭跟她們打着招呼,然後輕呼口氣,繼續道:“還有,他雖然跟了白海天那麼多年,之前也是被白海天救過命,不過這幾年,這小子幫他拼着命,在金山角跑了幾年,也幫白海天賺了不少錢,就算是有恩,也兩清了!所以,咱們不用擔心什麼!”

“你小子,分析的夠透徹!”郭大彪有些無語的讚了一句,似乎還是覺得我的決定有些唐突!

我揣測着他的心思,滿不在乎的笑了笑:“反正來之前,我就想了,這次的行動等於是一腳踩進了鬼門關!”我輕嘆一聲,很感概的說道:“若是按照龍頭之前的計劃,雖說有接應人帶着,不過第一次和這裡的毒梟做生意,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成功,現在有個現成的,弄好了,我可以省不少力氣!現在這世道不就是這樣麼,只要你出錢,對方管你的老闆是誰?再說了,咱們辦了白海天,還是洪聯社的人,這樣算來,就算是內部爭鬥,我想這裡的毒梟是會在乎這點的!”

聽了我的話,郭大彪沉吟了下,隨後低聲道:“行吧,你自己多多小心!這件事我跟龍頭好好說說!”

我應了一聲,聽着那邊傳出了盲音,也跟着掛了電話!

這時候,葛洪從房間出來了,段羽飛不緊不慢的在後面跟着,保持着一定的距離,確定他一直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

葛洪走過來,回頭瞥了下段羽飛,衝我苦笑一下:“揚哥,不用這樣吧,我既然都答應了,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我笑了笑,對段羽飛招了招手,示意他別跟了,然後對着葛洪說道:“好,我相信你!”頓了頓,我有笑道:“這樣說好了,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這次松本來,原本是商談好之後,會帶走一批貨的,不過現在松本死了,交易也算是取消了”葛洪低沉的說道。

我看了看他,心裡猜着他話裡的意思,然後接口道:“這麼說,你的意思是,咱們要是空着手去找聯絡人,說這邊的老闆換了,這樣很不合適?”

葛洪點點頭,笑道:“人家管你老闆換了沒,沒有錢,誰也不會跟你談生意的!”

我點點頭,暗道果然跟我想的一樣,沉吟了下,我招呼着葛洪朝外面走,到了外面的一個涼亭,我隨意的找個石凳子坐了下來,偏頭看着夜總會的大門,低聲的對葛洪說道:“錢不是問題,只要聯繫好,這邊只要打個電話,龍頭那邊就能把錢打過來,只是那個保鏢要儘快處理。咱們也好儘快上路!”

頓了頓,我又說道:“就按照以前的計劃就行了,只不過交易人換了而已!”

葛洪點點頭,說道:“那行,可以的話,咱們今天就能走!”他看着我,臉上閃過一絲神秘的笑意,說道:“其實巴志河就是個大毒販,咱們的聯絡人就是他的上家!”

我有些震驚的看着這個狡猾的傢伙,淡淡的笑道:“之前怎麼不說?”

葛洪笑了笑,帶着深意的瞄我一眼:“咱們第一次合作出來做事,我不得不謹慎一些!”說着,他輕嘆一聲,搖頭道:“沒想到,還是落進了你的圈套!”

我忍不住笑了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起來,你應該謝謝我纔對,不這樣的話,昨晚這次行動,回去迎接你的是什麼,不用我說,你也知道!”

葛洪眯着眼,看着我,輕笑了下,不再說話。

……

到了晚上九點,葛洪將休息好的保鏢叫起來,然後巴志河的一個手下,開車將我們送到一個碼頭。

今晚的夜色很暗,月光被烏雲遮掩了,天空只留下幾顆忽明忽暗的辰星,周圍的叢林也是一片的黑暗,很安靜,偶爾能聽到幾聲野獸的低吼,也不知道是什麼。

到了岸邊,水路接應的人還沒到,葛洪對那巴志河的手下,笑着打了招呼,又塞了一些小費,就讓他開車回去了。

松本的保鏢,看到我們行走的方向,不是來時的路,忍不住質問着葛洪,嘰裡呱啦的,疑惑的語氣帶着微怒!

或許在他心裡,我們應該守着松本的屍體,然後等着白海天的人,或者松本家族來接應。

“他問咱們去哪兒?”葛洪偏頭對我說了句。

昏暗中,我看着水面的反光,隨着水紋一點點的盪漾,微笑着看着那保鏢,淡淡的說道:“按照你們的傳統習俗,老闆死了,自己不是要切腹自盡麼,還問這麼多幹嘛!”

我的話很輕,很平靜,不過臉色已經流露出一絲的殺意出來。

那保鏢很是機警,察覺到我的臉色不對,立刻就拔出了槍,不過,身在旁邊的段羽飛,早就暗中盯着他的動作,沒等他將槍揚起來,忽然欺身貼過去,用胳膊肘,將他的手腕壓了下去,跟着一個推手,將他震出兩步。

保鏢低吼一聲,朝段羽飛撲身上來,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段羽飛動作很快,眨眼的功夫,保鏢手裡的槍被他一掌磕飛出來。

兩人激鬥成一團,葛洪跟我也無從下手幫忙,看到手槍跌落出來,葛洪連忙彎腰拾起,就在這時,那保鏢痛呼一聲,急退了幾步,段羽飛緊握着一把鋒刃,似乎是刺了他一刀。

看到這情況,葛洪呼喊着讓段羽飛推開,然後迅速的擡起槍,我一把拉住他,搖搖頭說道:“先別殺他!”

葛洪古怪的看我一眼,就這麼一愣神,那保鏢踢出一塊石子,趁着段羽飛躲閃的空檔,翻身跳進了水中。

噗通一聲,水花四濺,沉暗的河水面上,保鏢的身影淹沒,過了幾秒的樣子,在河面的中間,那保鏢露出一個頭來,在急促的換着氣。

我安呼口氣,對着葛洪說道:“跟他說,白老大向他和松本問好!”

葛洪神色一愣,收起槍複雜的看我一眼,然後對着河面的那保鏢,用着島國語大喊了一聲,聽到葛洪的叫喊,那保鏢豁然轉過頭,水面劇烈的蕩起一層層的水紋,隔着這麼遠,我似乎能清晰的感覺到,他渾身溢出的殺氣出來,隨後,他似乎深吸了口氣,又一個猛子紮了進去。

我從葛洪手裡接過槍,象徵性的在水面的射了幾發子彈,然後順手把槍丟盡了水裡。口中淡淡的說道:“能不能活下去,看他的造化了!”

幾分鐘後,接應的船隻來了,葛洪跟着船上的人笑着打了招呼,然後跟我坐進了烏篷船裡。

來接應的是三個人,個子都不高,不過身材看着很壯實,跟大部分的緬甸人一樣,黃色的肌膚有些發黑,而且,一個個的都是面無表情的,看着我和段羽飛的目光,也不怎麼友善。

葛洪告訴我,這裡常年戰亂,什麼政府軍和地方武裝經常發生衝突,經常見死人,練就了他們一個個冷血的性情,而且做這行的,都是很謹慎,因爲毒販之間的爭鬥,也不曾間斷,所以他們對我冷漠,實屬正常。

“要不是跟我認識,只怕他們見到你們闖進自己的地盤,又是陌生人,二話不說,就會開槍了!”葛洪半開玩笑的說道。

我咧咧嘴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四周的情況,水流很平緩,蜿蜿蜒蜒的,葛洪在一旁介紹,這是湄公河的直流,走一段水路,到一個碼頭,再換車行駛個把小時,就能到密支那了!

接應的三人都不說話,我和段羽飛也很沉默,唯有葛洪一搭沒一搭的跟我說着沿途的風景,只不過是夜晚,聽他說的很起勁兒,我也看不清楚,所以也沒什麼心情。

最後,葛洪想到了剛纔的事,忍不住的問道:“剛纔你讓我說那句話,表明了松本是咱們殺的,那麼之前,你怎麼不乾脆的將他們倆一起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