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和血魘刻意保持着距離,血魘也不認識無忘,應該是沒有被發現身份的。
仔細一想,卿畫又對這個無忘感到好奇,她喜歡羅禇央,不過現在已經死了,那麼她會不會也是被羅禇央給害死的呢?
想得再多,也是無濟於事。
這次的任務,還有三個殺手進行協助,他們身上帶着毒針,只要在凌晨時分,卿畫想辦法將人引出府,其餘人則會進行圍攻,如此進行刺殺。
這三人都是三等的教徒,往上還有二等一等和精英,這黎行山的武功必定在他們之上,很可能會出現各種突發事件,所以這次的任務生死難料。
刺史府上,四周都是靜謐的,但在正殿外,卻燈火通明,笙歌鼎沸。
卿畫扮成了侍從混了進去,左手託了一壺酒送進房中。
黎行山生得微胖,一張臉顯得有些兇惡,一看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她此時左擁右抱,笑得正歡,卿畫幫她斟滿了酒,腦子裡都是黎家和這黎行山的各種關聯。
既然她是這樣貪得無厭的,必然是有黎相這個靠山在,她纔敢這樣肆無忌憚。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就是血魂司所存在的意義,倘若不是朝廷腐敗無能,又怎麼會有人花重金來刺殺官員呢?
所以血魂司也算存在即合理。
黎行山見到一邊站着的卿畫,揚了揚手道:“你是新來的嗎?本官怎麼沒見過你?”
卿畫鞠了一躬道:“奴婢是新來的,叫無忘。”
“無忘?怎麼聽着有些耳熟。”
黎行山冷哼了一聲,看了卿畫一眼道:“無忘,無忘。”
她轉頭捏住身旁一個美男子的下巴。“美人兒,你聽說過這個名字嗎?”
那男子輕輕點頭。“奴家是本地人,林州曾經有一位畫師也叫無忘,畫得一手絕佳的丹青,可她後來就銷聲絕跡了,畫也有很多已經失傳了。”
原來無忘曾經是畫師,難怪在她的房間裡全部都是字畫。
卿畫微笑道:“這應該是巧合吧,奴婢身份低微,對畫技一竅不通,怎麼擔得起畫師二字呢?”
黎行山也覺得那個畫師不是眼前這個人,所以便也沒說什麼,正飲酒時,有人射了一隻飛鏢出來,飛鏢上有一張紙條,黎行山打開一看,居然是被人下了戰書。
上面寫着有人要在今晚挑戰黎行山,自稱是江湖第一高手,這都是卿畫的筆記。
卿畫以爲黎行山看到後,會毫不猶豫奔出去殺了那人,結果她只是大笑一聲,又繼續喝酒作樂。
卿畫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只好又彎下腰對黎行山道:“大人,奴才以爲這完全是想挑釁我們大人的威嚴,奴才聽說最近有一位長相出衆的武林高手,時常要和人切磋決鬥什麼的,我們大人的武功在武林之中都是人人誇讚,他肯定是看上我們大人的英姿,仰慕於您呢,要不大人跟奴才出去看看?”
聽到卿畫這麼一說,黎行山頓時來了興致,她將兩邊的美人一推,起身就要走。
卿畫連忙跟在她身後,一直走出了府。
街上已經人煙稀少,黎行山也沒看到什麼人,有些氣急敗壞道:“嘿,這是在玩弄本官嗎?”
卿畫道:“奴才覺得這美人一定是害羞了,所以一時不敢出來,大人,我們先等等,他肯定很快就出來了。”
怎麼到了這個時候,那幾個人還沒出現?卿畫都有點緊張了,可別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這什麼武林美人完全就是卿畫虛構的,只爲了偏黎行山出來而已,要是到時任務失敗,卿畫也是要背黎行山懷疑,之後就註定是失敗了。
這夜裡風涼,此時有一位披麻戴孝的男子,長得面容姣好,拿着一個令牌從卿畫和黎行山兩人面前走過。
他臉上有淚痕斑斑,一雙清澈的眼睛像是明珠一般,整個氣質看上去也是楚楚可人。
這黎行山以爲是那個武林美人在和自己逗趣,以此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呢,於是一上去就抓住那男子不放。
“是你,就是你下的戰書對不對?怎麼,還敢跟本官耍花樣?!”
那男子嚇得花容失色,連忙拉開了女人的手,他拼命搖着頭道:“這位姑娘,我不認識你,還請你自重!”
要真是良家男子,怎麼會大半夜在自己眼前晃悠呢?還假裝穿着一身孝,是想要勾引自己嗎?
“姑娘?”黎行山指着自己的鼻子,氣勢洶洶道:“你看好了,老孃是林州刺史黎行山,我表妹是當朝黎相,你算什麼東西?居然敢拒絕我?”
黎行山使勁將男子給抱了起來,這一下可將那男子給嚇壞了,靈牌也被黎行山給扔到了地上,狠狠砸了個稀爛。
男子一直在掙扎哭喊着,黎行山的怒火被徹底點燃,狠狠將男子扔下來,手上大力地撕開了他的衣服。
“不要!求求你,不要啊!”
場面有些不可控,卿畫也是被嚇到了,這黎行山怎麼如此不堪,當街就要玷污民男,這實在是有辱風化!
卿畫走過去,嘗試勸慰。
“大人,大人您會不會搞錯了啊,這個男子手無縛雞之力,怎麼會是那個武林美人呢?”
黎行山依舊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老孃才纔不管,這武林美人敢玩弄老孃,老孃見一個就抓一個,不管是誰,誰都別想跑!”
卿畫雙眼瞪着,就在她閃神的瞬間,三根銀針從叢林中飛了出來,黎行山耳力機靈,很快就翻身躲開了。
這樣的速度讓卿畫都沒有反應過來,她這才真正看到了黎行山此人有多難以被打敗,他們幾個人合起來都不是她的對手。
見她沒被暗器襲擊到,三個黑衣人拿出來長劍和她硬碰硬,卿畫拿起千秋劍本來打算去幫忙的,結果聽到男子一聲痛哭。
男子的衣服被撕成了碎片,他還抱着剛纔被甩爛了的靈牌哭着,一滴一滴晶瑩的淚滴在那靈牌上。
卿畫脫下自己的外套,蹲下身給那男子披上。
男子看着她有些錯愕,接着又捂着臉哭了起來。
卿畫只好安慰道:“別哭了,快回家去吧,這裡很危險。”
男子搖搖頭,雙眼帶着絕望,他將靈牌抱在懷裡怎麼也不肯鬆手。
“是我沒有保護好母親的靈牌,現在摔碎了,她老人家一定會怪我的,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