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手被長繩鎖住,橫飛而來,卿畫一個踉蹌差點摔進水裡,好在她用手將自己的身體撐住了。
黑衣人見她如此靈活,不由得說了句:“你這樣子也不像有病的。”
卿畫嘲諷似一笑:“我有病無病,你不都要給個交代麼?想殺我,先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她迅速爬起來,從一塊石頭邊拉出一根粗繩,那黑衣人也是個武功高強的,就知道她是故意將自己引到這邊來的,一擡頭,幾棵樹中間果然有天網埋伏。
黑衣人閃到一棵樹上,竟躲開了卿畫提前準備好的陷阱。
糟糕,這人不好對付啊!
她連忙叫出系統。
“快借我一點銀子,然後買點武器呀!”
【滴~實在對不住客官,系統商城正在維護中,暫時不能提供服務,若有不便,還請諒解。】
阿西巴,你早不維護晚不維護,偏偏這個時候掉鏈子,你是要把人往死裡送啊!
卿畫朝天翻了一個白眼。
那黑衣人見她沒招,從腰間抽出一把長劍,下了絕對的殺意。
卿畫面露絕望。
完了,這次真的玩完了。
“破系統,遊戲裡不是都有補償包的嗎?你給我一個補償包不行啊?”
【恭喜客官反應有效,系統正爲客官派發補償包中……系統檢測客官正遇重度危機,自動爲客官搜尋適應當前情況的補償,還請稍等片刻。】
“那請你快點啊!”
這系統咋一點都不人性化,在等下去,小命就沒了誒!
卿畫剛打算跟眼前的殺手拼命,一道嘶啞的叫聲忽然出現,就連樹上的黑衣人都嚇了一跳。
“救命啊——救命啊——”
接着是樹林裡大片植物被掀翻的聲音,林子裡的鳥內都驚得四散而飛,似乎有好大一羣人要從這邊來了。
黑衣人見此,飛到了更高的樹上仰望。
卿畫見他警惕性這樣高,佩服之餘兩隻腳跑得飛快。
大哥您慢慢看啊,她就先溜了。
跑了一會,卿畫又聽到了那道求救的聲音。
不遠處一個穿着亞麻粗衣的身影閃到了一棵樹後,遠處的人羣開始掃蕩起來。
卿畫吞了一口唾沫,嚇得不輕。
這架勢,追趕朝廷命犯呢?
那人看樣子也只是個嬌弱男兒,咋能被這羣人死追一路呢。
一羣士兵帶着弓箭從大路奔來,見到卿畫一個人站在那兒,領頭的便問她:
“喂,有沒有看到一個男子從這個方向跑了?”
卿畫很憨厚得笑着:“大大大官爺,您是說男子嗎?長得好不好看,身材怎麼樣啊?”
領頭的軍官見她那呆傻的樣子,無奈得搖搖頭。
“他可是朝廷欽犯,你要是敢睜眼說瞎話,應該知道,自己會是什麼下場!”
卿畫捂着嘴,顯然被嚇着了。
“大官爺,我說實話啊,剛確實看到有人從小路跑了,我沒仔細看,那人穿得破破爛爛的,還以爲是乞丐呢。”
卿畫指了指山腳下一個不太起眼的小路。
“走!”
一羣人又急匆匆從小路趕去了。
等到附近已經徹底沒聲音後,卿畫才喊了一句。
“出來吧,已經沒人了。”
遠處一棵樹後,那人張望了幾下,小心翼翼得走了過來。
那男子一身衣裳已殘破不堪,露出的肌膚上帶着許多被撕扯的傷口,有的甚至還外淌着血。
他的頭髮髒亂,整張臉十分灰暗,但卿畫卻覺得他生得還算端莊,不像是一般的乞丐。
“多謝姑娘相救。”
她低聲問道:“你怎麼會被那些人追趕呢?”
男子擡起眼道:“我……”
他剛要回答,一道劍光又從卿畫背後襲來。
“姑娘小心!”
男子急忙喊了一聲,這才讓卿畫反應過來,她慌忙躲開,才發現原來是黑衣人又追過來了。
這時系統音終於響起。
【客官您好,補償包已發送,此次補償爲:迷煙,預祝客官玩得開心!】
卿畫:謝謝您嘞,她可開心死了。
迷煙一出,那黑衣人果然瞬間倒地,卿畫跑到黑衣人的身邊,從他身上亂找了一下,發現他身上除了一瓶不知名的藥,什麼也沒有。
不過這把劍挺值錢的。
她將劍重新放回黑衣人的兜裡,然後將他的手用繩子捆住。
最後將他的衣服給扒了下來。
一旁的“乞丐”男子看她這樣,連連後退幾步。
“姑娘,雖然他十惡不赦,但士可殺不可辱,姑娘就放過他吧。”
喂,這位小兄弟,是您不對勁還是她不對勁?
卿畫將衣服扔給男子,“你幫我把東西拿好,我帶你去個地方。”
卿畫將兩人帶到了竹屋,竹影和若憐安險些被她這一舉動嚇到了。
竹影兩隻眼睛都眯成一條縫,“哈哈,黃姑娘,您這是拐賣良家婦男嗎?”
若憐安最見不得自己這個嘴飄的徒弟,瞪了他一眼後,便跑來幫卿畫將人放下。
背了這人一路,她差點把腰都閃了。
“把他關進地下室裡去,這人是三皇女的人,派來殺我的。”
若憐安見那人蒙着面,還帶着一把長劍,心下了然,於是讓竹影把人帶走了。
而剩下的那人,只是有些警惕得看着若憐安。
若憐安走上前去,溫和得問他:“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叫若憐安,江湖人稱赤壺醫仙,請問公子如何稱呼?”
那人聽到他的名號,方纔放鬆下來,連忙拱手作禮,“原來是醫仙大人,在下有禮了。”
卿畫見他不肯透露姓名,也揮了揮手作罷,跑進竹屋去找沐雲遠了。
到了傍晚的時候,卿畫下了樓,敲了敲若憐安的房門。
“進來吧。”
得到允許之後,卿畫才走了進去。
白天救了的那位男子,此時已洗乾淨了臉坐在牀上休養,而若憐安在爲他鍼灸。
過了一會,若憐安起身道:“公子身體虛弱至極,傷口也是遍佈全身,需要好一陣休養才行,這期間切莫下地。”
那男子點了點頭,卻又捂着臉抽抽搭搭哭了起來。
“要不是遇到你們這些好心人,我怕是早已經身首異處了。”
這人怎麼看,也不像是什麼壞人,怎麼會惹得那麼多兵官追捕呢?
卿畫只好安慰道:“你只管好好養傷,等傷好了,纔好做之後的打算。”
若憐安也附和道:“別太擔心,我們都會幫你的。”
牀上那人擦乾了眼淚,神色卻變得空洞而悽楚。
“七日屠城,白骨遍野,那是我永遠的噩夢,在這個世上都已剩下我一個人了,你們說,我還能有希望嗎?”
卿畫聽到他絕然的聲音,彷彿能窺探到他的無邊痛苦,自己的心也跟着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