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子龍,你待如何?
“袁紹竟如此急不可耐。”
聽聞常山情況之後,許辰一下就皺起眉頭來。
他預想袁紹在結束大戰之後,至少也要重新籌備組織一陣子纔會發起對常山的進攻,但沒想到這傢伙一點都等不及。
若不是基於這個預想,自己也不會那麼放心的跑去救援青徐黃巾。
陸平沉聲道:“屬下率軍出征時已經收到常山求援的消息,袁紹發動十萬大軍,張將軍完全無法應對,如今只能死守高邑,但其他地方就無兵可守了。”
王當一下站了起來,憂慮道:“出征時收到消息,算上路上信使行路的時間,現在應該已經打了許久,不知如今白騎有沒有頂住!”
此言一出,衆人都是覺得不妙。
說到底張白騎手裡,現在也只有五千精銳而已,剩下的都是曾經的常山黃巾舊部,完全不經打,根本就不可能抵擋得住袁紹十萬大軍的反擊。
他們可以想象,現在的常山肯定已經完全暴露在袁紹的兵鋒之下,玄夏剛剛拿到手裡的地盤,可能要再度易手。
沮授站了出來,神色凝重道:“主公,我軍需立即救援,我們已經進入青州腹地,不久就可以抵達幽州,遷移隊伍只需要遣兩千步卒一千騎兵就可安然護送,其餘兵力應當可以轉進支援!”
此事不容耽擱,許辰毫不猶豫就採納意見:“就依此行事,我軍主力立即往西轉向支援,先遣四千騎兵全力行軍,另遣一萬大軍卸甲急行,抵達之後立即阻截腹地敵軍!”
ωwш★ttka n★C〇
從青州北上幽州要經過冀州渤海郡,看起來只留下玄夏三千兵力護送數十萬遷移隊伍比較少,但這些隊伍當中畢竟還有數萬青徐黃巾士兵,即便他們不太經打,那人數也足夠龐大。
冀州兵力幾乎都被袁紹抽調一空,渤海郡僅剩的一點郡縣兵根本不能威脅遷移隊伍的轉移。
所以這近五十萬的隊伍送到這裡也就夠了,許辰現在需要考慮的就是抓緊時間支援而已。
好在己方有騎兵,在當下各方豪傑都普遍缺乏騎兵力量的階段,幽州其實有相當的優勢,這種關頭騎兵的支援速度就極其重要了。
與之相應的,便是玄夏一向都十分擅長的步兵強行軍,雖然強行軍要卸去甲衣和負重兵器,這會影響不少的戰力,但依靠玄夏士兵足夠強硬的素養,只要抵達相應戰場,依然有能力完成自身的戰術任務。
一行人迅速圍攏把接下來的作戰計劃敲定下來,四千騎兵先行動作,已經浩浩蕩蕩往常山奔赴而去。
而後便是陸平親率一萬大軍卸下甲兵疾行,他們必須要在十天之內穿越渤海和河間兩地抵達常州,
這樣長時間的急行軍不可能一直保持極限疾行狀態,以一萬規模的軍隊在十天內抵達預定作戰地點,已經是他們預計能做到的極限。
至於後方的大軍只會更加緩慢,甚至需要月餘的時間才能跟着過去。
主要是他們所行進的路線皆是敵軍腹地,不能甩開後勤先行,如此就只能控制行軍速度,但只要先頭的騎兵和輕步兵抵達常州和敵軍周旋,完全可以穩住局面,爲後方的大軍爭取到時間。
關鍵就在於,在騎兵和輕步兵抵達之前,常州的局勢還能不能穩住。
“斬!”
常山鄉野村落前方,隨着一聲冷厲的命令,一個個官兵手起刀落,一行跪地之人便是頭顱落地。
這些頭顱的額頭上,盡皆繫着一條黃色的頭帶。
而這樣血淋淋的畫面,一下刺激的圍觀百姓們一個哆嗦。
有小孩子哇哇大哭起來,而大人們許多一下就紅了眼睛,但沒人敢真的流下眼淚來,因爲一旦被眼前的官兵們發現自己在同情黃巾,或許下一瞬自己也會人頭落地。
可是,看到黃巾們被這樣排隊處決,村民們的心都是忍不住抽搐,要忍受這種悲痛並不容易。
然而不等他們爲之悲傷和痛心,就有一道不好的聲音傳入他們的耳朵之中,這聲音正是此前發佈斬首命令的聲音。 “都給某看好了,這就是反賊的下場!”
說話之人身形肥胖,穿着一身盔甲如同鐵球一般,臉上更是肥膩無比,那通紅的酒糟鼻則最爲醒目,他正是袁紹手下的淳于瓊。
淳于瓊本也是與袁紹一樣,在靈帝設立的西園軍中擔任一部校尉,但如今天下局勢大變,他便審時度勢投靠袁紹,成了袁紹部下一路將領,此次正是受命進入常州腹地清掃黃巾。
目前來說,他的工作做的相當不錯,一路走來的黃巾不是被他趕跑,便是如眼前這樣直接逮住處死。
“反賊是可惡的,他們該死,如果有人敢同情反賊甚至幫助反賊的話,那他們也是反賊,這樣的傢伙同樣該死,你們明白嗎!”
淳于瓊騎在馬上,目光審視之下,百姓們無不是戰戰兢兢的低下頭去,這種威服的感覺讓淳于瓊十分痛快。
在他眼裡,常州的許多百姓,都有些欠抽。
他說這番話並不是隨意爲之,一路清掃黃巾,他發現一個十分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所經之處的百姓,很多都幫黃巾對付起自己來了,這可不是倒反天罡了嗎?
到底誰是反賊,誰是官兵?
但不管怎麼樣,只要百姓不要做的太過火,他也不至於無差別鎮壓,畢竟他沒喪心病狂到屠宰百姓的地步,一般情況下,他更多還是給於警告。
“你們最好把某的話記在心裡,這並不是玩笑,此前已經有很多勾結黃巾被某斬首,你們若是不聽話,那也是和他們一樣的下場!”
此言一出,在場百姓更是驚恐,淳于瓊也很滿意這種效果。
接下來,他大手一揮,便是冷笑起來:“我軍征討反賊爲你們守護一方平安,如今糧草有缺需要徵糧,我想你們應該不介意略作供給吧。”
村民們敢說不嗎?
當然是不敢的,只要看看官兵們明晃晃的刀劍,他們就知道拒絕會是什麼後果。
淳于瓊當然也沒有真打算徵詢意見,直接就命令手下士兵開始挨家挨戶搜尋糧食,不一會兒,鄉村就變得雞飛狗跳起來。
百姓們雖然咬牙切齒,卻也只能忍受,但眼睛裡的恨意卻怎麼也消退不下。
然而更令人氣憤的是,搶去糧食之後官兵仍然不滿足,村中年輕女子也是被官兵強行擄去,凡有村民抵抗,就要遭到官兵毆打甚至殺死。
百姓哭爹喊孃的悽慘,淳于瓊根本無動於衷,像他這樣的肉食者,並不會考慮窮苦百姓的痛苦。
大漢的秩序已經崩壞,他們這樣的軍隊雖然稱作官兵,實際上就是私兵而已,自然是由着將領爲所欲爲。
如此一番搶掠,淳于瓊纔算是心滿意足,一聲令下便率着自己的一萬大軍大搖大擺離開,只剩下悽慘的百姓們相互依偎的痛哭起來。
唯有一個年輕人挺立原地,看着“官兵”遠去的方向,眼神漸漸冷卻下來。
作爲曾經黃巾的俘虜,如今自己這樣可以算作是被官兵解救了,沒有黃巾的束縛,自己重歸自由,這個時候的反應應該是高興纔對。
但是他看着地上一地的血跡,看着愁雲慘淡的村落,他的心裡卻只有一個感受。
那是憤怒的感覺,他很久都沒有這麼強烈的憤怒過了,既憤怒於“官兵”的作爲,又憤怒於自身的無力。
而產生這樣憤怒的人,其實遠不止他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夏侯蘭站在了他的身邊,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話。
“某要召集兄弟殺了這些混蛋,子龍,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