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結束推演後。
【你遇上了紫雲宗的修行者。】
【你死了。】
安樂瞪大雙眼。
怎麼連紫雲宗的人都來了?
他這次嘗試向其他方向移動,繞道而行,沒想到,赤羽宗的人沒撞見,卻碰上了另一批人。
屋漏偏逢連夜雨。
紫雲宗的人,也像是爲了某種事物而來,在這附近徘徊。
恰巧堵死了安樂逃生的路線。
在短暫的驚訝後,他迅速冷靜下來。
“紫雲宗和赤羽宗一向不和……”
安樂口中喃喃,若有所思。
“這一點,或許可以利用起來。”
******
又過去一日。
森林深處。
這裡的景象已與荒野的外圍相差甚遠。
許是有靈力的存在,野外的樹木生得極爲高大,幾人合抱的巨樹在這裡隨處可見。
積雪化開後,露出地表的落葉層,散發出泥土的芬芳,以及一股腐朽的氣味。
高處的樹冠向四面八方散佈開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傘蓋。
一行身穿赤袍的修仙者,正停留在一棵巨大古樹的樹枝上,暫做休息。
“柯道友,還需多久才能找到那處福地啊?”
有一生着紅色鬚髮的矮胖男子,略帶急躁的問道。
“老朱我啊,可是快等不及了。”
“朱道友莫慌。”
喚作“柯言”的修仙者心平氣和的說道:“莫要急躁。”
“靈災方纔過去,福地的顯露,還需要一段時日。”
“我已用法陣籠罩這片區域,一旦福地現世,就能第一時間發覺。”
朱銘微笑着捋着鬍鬚。
“那自然再好不過。”
不過說完,他又有些擔憂:“你們說,會不會有其他修行者和我們爭奪這份機緣?”
旁人笑着說道。
“朱道友多慮了。”
“尋常修仙者連靈災是何物都不知曉,又怎會知道靈災之後的福地?”
“他們更沒有柯道友的望氣仙法,想找都找不到。”
這人的語氣輕描淡寫。
“況且,就算真有人膽敢爭奪,隨手滅殺了便是。”
朱銘贊同道:“說得倒也是。”
以他們這普遍築基中後期的修爲,金丹之下,幾乎可以橫着走。
金丹又不可能看得上這等福地的機緣。
聞言,柯言再次開口。
“還是小心爲上,最近,貌似有紫雲宗的修士潛入,不得不防。”
“紫雲宗?他們想做什麼?”
“誰知道呢,估計沒安好心。”
此次靈災過後,兩家宗門的關係,發生了微妙的轉變。
赤羽宗的總體實力本就比紫雲宗稍遜一籌,加之靈災造成的損耗,遠比對方嚴重。
導致紫雲宗隱隱有些蠢蠢欲動。
兩宗本就稱不上友善的關係,愈發僵硬,甚至有點劍拔弩張的味道。
這時,柯言忽然想起一件事。
“今日清晨,項風項前輩用傳音符告知我,有一名殺害了他侄兒的兇徒,正在這周遭的森林中,希望我們能出手相助,將其拿下。”
“對方大約是散修中的築基初期或中期修爲。”
“事成之後,定有重禮相謝。”
聽到這話,朱銘赤眉倒豎。
“居然有人敢殺我赤羽宗的弟子,好大的膽!”
其餘築基紛紛應道。
“朱道友所言極是!”
“不過,這等蟊賊,由我一人處置便足矣,不需各位道友費心了!”
“不不不,還是讓我來吧。”
他們話語間,皆有獨自出手,收攬這份功勞的意圖。
那位項風,可是築基大圓滿的強者,距離突破金丹僅有一線之遙。
他的重禮或是人情,足以這些人心動。
能修煉到築基的,一個個都是人精。
見沒法獨吞,一行五人很快商量出了一個合適的解決方法。
柯言將這附近區域大型法陣的四個陣眼,分給其餘四人。
算上自己,分別守在五個方位,以築基的靈識覆蓋,分散開來尋找。
若是陣眼傳出異動,便說明有外來的修行者靠近。
誰運氣好碰上了,首功便歸誰。
彼此之間,用傳音符通訊。
“還是不要太過小看那兇徒,一有發現,便立刻通知他人。”
最後,柯言認真提醒道。
“是是是,明白了。”
“柯道友說得對。”
衆人隨口應道,顯然沒太放在心上。
赤羽宗的築基修士,總有幾分傲氣。
他們已完全將這份功勞,視作囊中之物。
對此,清醒的柯言只能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
等到人們散去,柯言眼皮微跳,靈識中生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爲何總感覺……有兇險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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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
朱銘獨自駕馭飛劍,穿行在樹冠之下,忍不住嘀咕道。
“唉,柯道友什麼都好,就是太婆婆媽媽了,不夠爽利。”
他覺得柯言太大驚小怪了。
其實,這是許多宗門修行者慣常的心態。
由於功法、法器等方面的差距,他們對散修幾乎擁有壓倒性的優勢。
練氣階段,或許還能用特殊的方法克服。
可到了築基,這種實力上的差距,便會進一步被擴大。
項仁的名字,朱銘也是聽過的。
不過是一個天賦有限、被排擠出去的貨色。
若不是有個好叔叔,或許連築基都無法突破。
很簡單的道理。
倘若項仁在赤羽宗混得風生水起,何必到赤羽莊這樣的小城鎮,去貪圖一個家族的資產?
“咦?”
忽然,朱銘猛地心中一跳,耳邊聽到一陣嗡鳴聲。
轉頭一看。
十幾米開外的叢林中,升起一片黑壓壓的事物。
無數翅膀扇動,整片山林都在嗡嗡作響。
“血毒蜂!?”
朱銘變了臉色,轉身便逃。
在這片森林中,仍有許多存在,是築基修士都招惹不起的。
密密麻麻、鋪天蓋地的血黑色野蜂,像是發了瘋似的傾巢而出,無差別的襲擊着周圍的生物。
方纔,它們的巢穴被某個怪人破壞。
凡是被野蜂包圍的野獸,短短兩秒,便被吸成了獸幹。
渾身散發出一股怪異的腥甜。
血毒蜂速度飛快,堪比飛劍,迅速追上了朱銘。
無奈之下,朱銘施放法術,揮出一掌。
赤色火光澎湃,無數野蜂被燒成灰燼,掉落一地。
但是,血毒蜂的數量實在太多。
依舊鋪天蓋地的向朱銘撲來。
他的舉動,激怒了這羣血毒蜂,讓他成爲被鎖定的目標。
朱銘只好且戰且退,靈力儲量快速消耗。
這時,他發現胸口的陣眼隱有反應,微微震顫。
立刻醒悟:“有人在搞鬼!”
憑藉敏銳的靈識,朱銘很快鎖定了對方的位置。
胸中怒意翻涌,加上血毒蜂的騷擾,本就性格急躁的他,不管也不顧,連忙向那人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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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
朱銘踏入了一片格外寂靜冷清的林間。
耳邊,似乎都聽不見蟲鳴和獸吼。
就連剛剛還窮追不捨的野蜂們,都有些遲疑,流露出些許畏懼。
隱隱有血色的霧氣彌散。
詭異而又陰森。
朱銘悚然。
連忙從儲物袋拿出驅邪法器,護在周身,急忙向外衝去。
即便如此,他仍舊寒毛豎起,額頭上滲出冷汗。
靈識中傳來莫大的危機感。
這裡,是邪祟出沒的地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