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
正當陳涉和沈嘉文兩個,在老傅眼皮子底下眉目傳情的時候,門禁的鈴聲再次響了起來。
“是鄭潮到了。”傅國生輕輕推開沈嘉文,說道:“去客廳收拾下,把衣服穿好。”
“嗯。”沈嘉文答應一聲,擦了擦臉頰的淚水,裹着牀單往客廳走去。
真是難爲她了,面對傅國生的時候,要哭的傷心,挑逗陳涉的時候,又要笑的騷浪,臉上的肌肉都快精神分裂了。
鄭潮的到來,算是把她給救了。
“鄭潮是誰?”陳涉問道。
“我的一個合作伙伴,也算是是半個手下,不過現在翅膀硬了,有些不聽話。”傅國生對陳涉解釋一句,隨後看向剛剛包紮完的焦濤,問道:“怎麼樣,還撐得住嗎?”
“沒問題,傅哥,小意思而已。”焦濤甩了甩手臂上的血跡,渾不在意的道。
“去洗一洗,拿件我的衣服換上。”傅國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好的,傅哥。”焦濤答應一聲,進了衛生間。
“合作伙伴...就是你販度的同夥唄?”陳涉等他安排完,這才繼續問道。
“對,他負責運貨。”傅國生點頭道:“陳兄弟既然想入行,將來少不了要和他打交道,今天正好介紹你們認識。”
鈴聲一直在響,傅國生等了一會,估摸着外面收拾的差不多了,這才接通。
外面的景象,立刻出現在頻幕上,只見門口烏壓壓站了十來個漢子。
“傅哥,快開門啊,兄弟們都來了。”方臉中年人說道。
刷
陳涉剛收起沒多久的手槍又頂在老傅頭上,說道:“狗日的,你耍我?什麼狗屁證據,就是爲了拖延時間,等救兵的吧?”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也不知道他們來了這麼多人。”傅國生連連搖頭,小聲道:“陳兄弟,你想想,如果真是我暗中叫來的救兵,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讓你發現,肯定要打你個措手不及啊。”
“傅哥,傅哥?你在和誰說話?怎麼還不開門?兄弟們都等半天了。”方臉中年催促道。
“門禁出問題了,打不開,你們等會,我讓小濤出去接你們。”傅國生對着說了句,掛斷之後,立刻對陳涉道:“陳兄弟,真不是什麼救兵,這些人你也看到了,一個個油光滿面,腦滿腸肥的,一看就是大佬級別的人物。就算他們知道我有危險,也是派手底下小弟過來,怎麼可能親自上陣?”
陳涉回憶一下,那些人的氣質,確實更像大哥,不像打手。
“這...又怎麼了?”沈嘉文穿好衣服,抱着牀單走進來,見到屋內情形又緊張起來,驚訝道。
這時,焦濤洗幹血跡,從衛生間出來,皺眉道:“姓陳的,你還想怎麼樣?”
“沒事,誤會,誤會,已經說清了,是吧陳兄弟?”傅國生對焦濤擺擺手,說道:“你去開門,接鄭潮他們進來。”
焦濤聞言看了眼陳涉,點點頭,拿了件長袖衣服穿上,就出去了。
傅國生見陳涉沒有阻攔,心中鬆了口氣,不再關注槍口,接過沈嘉文手動的牀單,丟到一邊,然後摟着她向客廳走去,口中說道:“陳兄弟,等會我給你介紹,來的這些人都是我這條線上,負責運輸和分銷的實力人物,這些人脈,將來你肯定用的上。”
陳涉依舊沒有阻攔,跟着他們來到客廳,不過卻也沒放下槍。
他雖暫時打消了懷疑,但仍有些警惕,來到客廳後,沒有按傅國生的意思坐到沙發上,而是轉了一圈,最終選擇躲在門後。
槍口伸出,對着傅國生的位置點了點,示意隨時可以打到他,隨即縮回門後,徹底隱藏了起來。
傅國生還想再勸,不過這時門外腳步聲大作,焦濤領着一羣人走了進來。
“傅哥。”
“大嫂。”
“傅老大。”衆人進門後,七嘴八舌的打招呼道。
“坐坐坐,都坐。”傅國生收斂情緒,請他們坐下,接着便問道:“你們是約好的嗎?怎麼一起來了?”
這既是問給陳涉聽的,也是他自己想問的。
他們這些人,乾的都是掉腦袋的買賣,輕易不會聚集,免得誰出了問題,連累大家,被警察一網打盡。
只有出了大事,纔會由他這個做老的召集,選個隱秘地方開會。
像這樣突然出現在他家門口,是很反常的情況。
“是鄭潮兄弟把大家叫來的。”有人回道。
“鄭兄弟?”傅國生看向鄭潮。
“傅哥,出大事了。”鄭潮一臉凝重,說道:“有過江龍踩過界,手段非常狠辣,虎哥已經遭了毒手。”
“韓富虎死了?”傅國生驚訝道,剛纔他還在奇怪,爲什麼所有人都來了,韓富虎卻沒來。
“是,他和他的四個心腹手下都被對方幹掉了。”鄭潮點頭道。
“怎麼確定是過江龍?會不會是仇殺?畢竟出來混的,誰沒幾個仇家。”傅國生說道。
“對方是有組織的,裝備統一,訓練有素,計劃周密。他們連續到虎哥的場子點雷,引起虎哥注意後,再趁機痛下殺手。”鄭潮煞有其事的說道:“不僅虎哥,傅哥你不也是被人陷害進了局子,在裡面還遭到暗殺,這一切分明都是計劃好的。”
“是嗎?”傅國生摩挲着下巴思考起來,他本以爲自己進去是自己人搞得鬼,沒想到竟冒出來個過江龍。
“傅哥,你看,就是這個人動的手,一個人就幹掉了虎哥他們五個。”鄭潮拿出手機,將陳涉身穿橘黃馬甲的照片展示給傅國生看。
“嗯?”傅國生看着那熟悉的面孔,熟悉的馬甲,愣住了。
陳涉是自己報J被抓進去的,在看守所的時候,又說要練練膽子好去殺人,就是要去殺韓富虎嗎?
還說出來要幹大事,莫非就是要搶粵東的市場?
可是不對呀,陳涉要是過江龍,那剛纔就能幹掉自己,沒道理會放自己一馬。
“傅哥,傅哥?”鄭潮伸手在傅國生眼前晃了晃。
“嗯,你說,我在聽。”傅國生回過神來,下意識的往門後看了一眼,說道。
“我是說,咱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狠狠回擊。”鄭潮說道。
“回擊?怎麼回擊?”傅國生問道。
“咱們大家聯合起來,發動各自的人脈關係,跟道上的朋友都打好招呼,追查他的蹤跡。再加上J方的通緝令,黑白兩道一起出手,絕不給他活着離開洋城的機會。”鄭潮氣勢洶洶的道,隨後又看向傅國生道:“傅哥,你覺得怎麼樣?”
“這...”傅國生語塞,他覺得不怎麼樣。
他要是敢答應,陳涉能不能離開洋城他不知道,反正他是肯定沒法活着離開這個別墅。
傅國生爲難之際,又下意識的看了眼門口,他總覺得門後的陰影裡,肯定有個槍口正在瞄準自己。
鄭潮一直在小心留意着傅國生的表情,畢竟他心裡有鬼。
陷害老傅入獄,派人暗殺,這兩件事可都是他乾的,一股腦推給陳涉,就是想矇混過關,擺脫自己的嫌疑。
所以這次過來,也是提着小心的。
他注意到老傅兩次看向門口的方向,立刻警覺起來,對身邊一個手下使了個眼色,說道:“老彪,門開着都不知道關嗎?這裡都是大哥,就你一個小弟,咋沒點眼力勁兒?”
“不用不用,開着就行...”傅國生急忙道。
鄭潮見他如此,越發確定門後有問題,直接打斷道:“關上吧,關上安全,咱們這種人,萬事小心爲妙。”
老彪自然是聽自家大哥的,快步跑到門口,伸手去拉門。
砰
門口伸出一支手槍,直接打爆了他的頭。
陳涉持槍從門後走了出來,槍口對準鄭潮,道:“別動!”
“是你!”鄭潮驚道,他才把黑鍋甩到陳涉身上,正主就出現在他面前,現世報來的也太快了。
“傅哥,這是怎麼回事?”衆人皆是大驚,殺韓富虎的兇手,竟然出現在傅哥家裡,而且還拿着槍藏在門後面,不會是要對大夥不利吧?
他們是來談事的,根本沒想過會遇到危險,所以都沒帶武器。
畢竟國內這環境,帶了槍反而容易出事。
鄭潮倒是帶了,但是他現在被陳涉槍口對着,動都不敢動,哪有機會拔槍。
“這...”傅國生語塞,一時之間,哪想得出什麼好理由。
“說了讓你別動...”陳涉走到鄭潮跟前,手槍頂在他頭上,說道:“你要是動了,我特麼打不準!”
“什...”
砰
“傅哥,搞定了。”陳涉收起槍,說道。
原本準備奪命而逃的衆人,驚疑不定的停下腳步,紛紛看向老傅,等待他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呃...”傅國生腦子轉了再轉,都快冒煙了,纔想出個理由,說道:“根本沒有什麼過江龍,我進看守所,就是鄭潮和韓富虎兩個人聯手搞得鬼。陳兄弟是...是我專門請來,清理門戶的。”
“原來如此。”衆人皆是鬆了口氣,鄭潮和韓富虎因爲實力最強,一直都不安分,這他們都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會鬧這麼大。
傅國生見暫時糊弄過去,也是鬆了口氣,對陳涉道:“乾的不錯,陳兄弟。”
“別光說不錯,你倒是拿錢啊。”陳涉道。
“拿錢?”傅國生茫然道。
“對啊,人我已經殺了,尾款你總得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