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的時逸楓,搖着頭大聲地吼着,他不肯去相信駱曜笙的話。
“馨兒今年四歲多,算起來,正好是付溪茜離開前的那段日子懷上的,如果你和付溪茜在山村裡的時候什麼事業沒發生過的話,這個孩子,就是我的……”光是憑着推斷日子,駱曜笙早就懷疑那是自己的孩子,只是如果沒有那一紙的證明,他沒辦法如此的理直氣壯。
聽到這話的是時逸楓,徹底地傻住了,無力的身子往側邊挪動了幾步,坐在了長椅上,垂下頭,用手抓着自己的頭髮,顯得很頹廢。
見對手被自己打擊成這樣,而自己有何付婼馨有血緣關係,一輩子都割捨不掉的血緣,這樣看來,似乎勝算很大,駱曜笙的嘴角不禁上揚呈現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沉默了片刻,時逸楓似乎想清楚了什麼,抖擻了一下精神,坐直了身子,背對着駱曜笙,用平靜的語氣緩緩開口:“就算這樣,我也沒關係,我會把馨兒,當做是我自己的女兒,好好對待的。”
只要有一絲機會,時逸楓都不想放手,血緣關係不能代表着什麼,駱曜笙和自己一樣,錯過了付溪茜的五年,也錯過了付婼馨的五年,在這一點兒上,他們也算是處在同一起跑線上的了。
“隨你。但是你最好做好失敗的準備。”自信的駱曜笙,居高臨下地想時逸楓拋去了不屑的眼神,他確信自己不會輸給時逸楓的。
“哼,我想這是你對自己說的吧!”同樣的,不服輸的時逸楓也沒有在氣勢上弱了下去。
緩緩地站起身子,兩人四目相對,空氣中的氣流頓時化作了刀光劍影,在兩人交流的眼神中不斷擦出火花。
視線中,兩人暗自較勁,迸發出殺意來,誰也不肯讓過誰。
“回去了,墨軒還等着我去當伴郎!”不想再耗時間在這裡,駱曜笙感覺時間也差不多了,拋下了這句話,轉身就離去,拋下時逸楓一人。
一天裡遭受過的刺激太大,接受到的訊息也太多太多,讓時逸楓一時間還不能完全地反應過來,等到駱曜笙離開之後,他獨自一人坐在湖邊的長椅上,低頭沉思,好好去理順今天所發生的一切。
等完全靜下來以後,時逸楓深呼吸了一口氣,起身,回到了教堂的位置上,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靜靜地等待着婚禮的開始。
墨軒不斷深呼吸着,內心裡十分的焦急,眼神不時地往教堂的門口看去,站在一旁作爲伴郎的駱曜笙也從未看過這麼緊張的墨軒,這一場婚禮,看來對於他來說真的很重要啊!
同樣的,站在新娘那一側的伴娘付溪茜,也看出了墨軒的緊張,算是明白,墨軒真的很愛很愛廖欣,纔會如此地在意。
就在衆人期待的眼神中還有墨軒緊張的心情中,婚禮進行曲緩緩地響了起來,頓時教堂裡陷入了一片寧靜,大家都屏氣凝神地看着教堂的門口,等待着美麗的新娘子走進來。
挽着自己父親的手,頭上披着白色透明的頭紗的,身穿簡約風格,但不是高雅,襯托出廖欣身上鬼靈精氣質的婚紗,款款邁着步子走了進來。
在她的身後,一左一右跟着的是穿着帥氣的廖沐陽還有一身公主裙很可愛的廖辰玥,兩個可愛的孩子展露出甜美幸福的笑容,拉着廖欣拖尾的長裙襬,非常淡定地在衆人羨煞和祝福的目光下,一步一步往墨軒的方向靠近。
這麼短的一段路程,就好像走了一個世紀那麼的漫長,等到走到墨軒的面前的時候,墨軒可以清楚地看到,廖欣的眼角正泛着淚水,只是被她強忍着,纔不至於滴落下來。
放開挽住自己父親的手,廖欣側過身子來,紅了的雙眼泛着水霧,不捨地看着自己滿頭白髮的父親,那滄桑的面容,讓廖欣的眼淚更加止不住,終於,壓抑不了地嘩啦啦地落了下來了。
“爸……”叛逆了那麼多年,誤解了那麼多年,這是廖欣自從回S市和自己家的父母的懷抱裡,她才明白,是自己一直忽略了那麼多的愛,等到想要挽回的時候,卻爲時已晚了,她要嫁做人婦,不能再好好地彌補。
說話間,廖欣的淚水猶如暴雨梨花般,,止也止不住,一把撲到了自己父親的懷抱裡,放聲大哭。
墨軒看着,也明白廖欣是捨不得,離開五年,五年裡沒有和自己的父母聯繫過一天,就爲了怕讓他找到……
說到底,這件事的起源,還是歸咎於他,若不是他,廖欣或許不用離開自己的家的。
想到此,一股深深地愧疚感從體內油然地生了出來,原本的緊張感被這股深深的愧疚感所代替了。
緩緩地踱步到廖欣的身邊,將傷心的她從廖欣父親的懷裡接了過來,擁她入懷,把她的頭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讓她放肆大哭,她的眼淚,只能讓他看見,讓他擦拭,他要讓他愛着的廖欣,以一個最美的姿態迎接他們的婚禮,他們的新生活。
輕拍着廖欣的後背,墨軒一邊在她的耳邊輕語安撫着她,一邊用另一隻空閒的手爲她擦拭滾燙的淚水。
“乖,別哭了,再哭妝都花了。”像哄孩子一樣,墨軒極其耐心地哄着懷裡哭泣的人兒,這樣的柔情似水,讓平時看慣了墨軒冷漠的人下巴都掉到地上了,眼睛更是大大的,不斷伸手去揉亮它,想要看清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最後發現,這個人,竟然真的是墨軒。
這可讓一衆迷戀墨軒的女生們完全心碎了,她們都多麼希望,被抱着的那個是自己,可惜啊……現在這個好魚塘,已經被別人承包了……
持續了多年的少女夢完全破碎了,墨軒找到了真愛,讓那些原本還惡毒地詛咒着他會離婚,或者期盼着他是逢場作戲的女人,徹底絕望了。
“你讓我好好哭行不行啊!幹嘛還管我的妝!是不是不漂亮你就不娶我了!”今天這個大日子,她就成了墨軒家的人了,以後都只能抽空回到自己從小到大的家,和父親分開的痛苦那麼難受,難受到她的淚水都不由自主了。
壓抑了那麼久,好不容易在這一刻釋放,這個該死的墨軒竟然還管她的妝,真的是找死!
被墨軒的這句話弄得很不爽的廖欣,舉高手來,狠狠地在他的胸膛混亂地垂着,那發出來的悶響聲,都讓人聽得心痛,那些迷戀墨軒的女生,都恨不得拿把刀上去砍了廖欣。
“好,不管妝容了,你放聲哭!就算變醜了,我也娶你!”然,讓在座的人更加大跌眼鏡。
只見墨軒伸出手來,握住了她在自己胸膛胡亂飛舞的手,然後緊緊地按在了胸前,另一隻手溫柔地撫摸着她的後腦勺,不斷地安慰着她。
這一幕,讓還存有那一點點不足掛齒的希望的女生,最後的那點兒希冀,都完全破碎了。
任由着廖欣這樣野蠻的女子鬧着,還給她無限的寵愛和放肆的自由,唯獨對她展露出來的溫柔,實在是羨煞旁人了,看來除了廖欣,沒人能夠召喚出這樣的墨軒,算是徹底心死了。
等到廖欣哭夠了,哽咽地從墨軒的懷裡擡起頭來,滿是淚痕的臉上,妝容已花,只是好在化的只是淡妝,並沒有多大的影響。
看到新娘子的模樣變得這麼狼狽,作爲伴娘的付溪茜趕忙走到了廖欣的身邊,拿出一條手帕來,細心地爲她擦拭着臉上的淚痕。
“我來吧!”不想假借於別人的手來爲自己的老婆擦眼淚,墨軒拿過付溪茜手上的手帕,掀開廖欣的頭紗,然後認真而仔細地爲她一點一點擦拭着眼淚。
“我是不是很醜?”帶着濃重鼻音的廖欣,吸了吸鼻子,撅起嘴問道,像個撒嬌的孩子。
“不醜,我們家的欣欣最漂亮的了。”墨軒微笑着,劃了劃她的鼻子,寵溺道。
“唔!墨軒,你好惡心啊!還叫什麼欣欣,一個大男人的。”被墨軒這突如其來的稱呼噁心到了,墨軒嬌嗔地推開他,可惜雙手纔剛觸碰到他結實的胸膛,就被墨軒給抓住了。
他輕輕地抓住廖欣那細膩白皙而柔滑的手,將她一雙纖纖玉手放到了自己的脣邊,親吻了一口。
霎時,廖欣的面色因爲這個曖昧的動作而變得通紅,跟在身後的沐陽和辰玥見狀,掩嘴竊笑。
“你……你幹嘛啊……”嬌紅着一張臉的廖欣連氣勢都弱了,原本應該是用暴怒的話語說出來的連貫的話,但是到了廖欣的嘴邊,卻變得結結巴巴的。
“欣,嫁給我,好嗎?”在那麼多人的面前,墨軒牽住廖欣的雙手,再一次求婚道。
“你幹嘛突然……
“欣,我是愛你,不僅僅是爲了孩子,我知道過去,是我對不起你,是我的高傲還有自以爲是,讓我看不到你的好,讓我錯過了陪伴你的五年,錯過了孩子們的成長,一切都是我的錯……”忽而,墨軒變得嚴肅了起來,這樣的墨軒,廖欣不是沒看到過,但是此時他眼中的深情還有認真,就像是一個黑洞,深深地將廖欣給吸引住了。
驚愕地睜着一雙眼眸,廖欣沉默了下來,靜靜地聆聽墨軒接下來的話語。
“可是,我願意去補償我們這段錯失的時光,不論是物質上的,還是感情上的,但我希望,我能在感情上,給予你和孩子更多的補償,雖然我們沒了五年,浪費了五年的時光,但是我們還有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一輩子……讓我陪着你,看着孩子成長,成家,兒孫滿堂,我再和你白髮老去,好嗎?欣。”話罷,他拿出了一枚戒指,跪在了地上,高高舉着,等待廖欣的反應。
聽了墨軒的這段真情告白,廖欣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一次從眶裡滑落了下來,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讓嗚咽聲破口而出,但仍舊掩不住那滿眶的眼淚。
“欣,嫁給我,好嗎?”墨軒深情地望着她,再一次認真地問道。
哽咽着的廖欣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能帶着眼淚,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墨軒的求婚,在場被感動的人紛紛起身鼓掌,有些人的眼中還泛着淚光。
爲廖欣戴上那枚戒指,墨軒起身,將她緊緊地擁入了懷裡,兩人的心,在此刻,走得更加近了。
在一旁默默看着的付溪茜,也偷偷流着淚,伸手擦拭眼角的淚水,廖欣能夠得到幸福,她真的由衷地爲她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