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琳達一個人在陽臺喝着悶酒,從來沒有遭受過這樣的侮辱,不過是一小時的時間,她就已經想出了千百種報復的手段。

“小姐,一個人喝酒可沒什麼意思哦。”低沉、性感的嗓音自她身後響起,她轉過頭,居然是剛纔那個羞辱了自己的男人,頓時又一陣怒火在心裡醞釀。

“琳達小姐,原諒我剛纔的冒昧,我在此誠懇地向你道歉。”納爾遜走近她,極紳士地牽起她的手,落下了溫柔一吻。

英俊的臉蛋其實就是最好的消氣良藥,何況還是這樣一位不僅僅是英俊,還擁有着無人能及的氣質和優雅的男人。

她甚至覺得他就是陽光,可以讓所有都自慚形穢的陽光,但是受挫的自尊卻讓她沒有辦法就這樣對他這縷陽光一笑而過,帶刺似地說:“不敢當,我可是怕了,說不定您後面還有什麼笑話等着我。”

“怎麼會?原諒我剛纔的失禮,你長的實在很像我的初戀情人,她有着和你一樣美麗容顏和高貴的氣質,甚至連聲音都和你一樣動聽、悅耳。”

“這麼說,您是看錯人了?”沒有女人會絕對這樣誠懇的讚美,她心裡的防線漸漸崩坍,“如果我想的沒錯,那應該是你深愛着的女人吧?”

納爾遜走到欄杆前,拿出一支菸,點然,緩緩地呼出一口菸圈,眼神看上去很是悲傷,悲傷得可以讓任何女人夥之心疼。

那應該是個很美的故事,琳達有時候也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這樣的時候,女人最好保持沉默,沉默是最好的語言,不可否認的是,就這麼幾分鐘的時間,她已經爲他所征服,打從心底地爲他心疼。

當然了,如果他只是一個身無分文的男人,她肯定將是另外一種心情。

他究竟是什麼人呢?琳達想像不出這個男人會是什麼樣的身份,說不定自己還真就那麼好運,釣上一個難得的金龜婿,她心裡不由暗自得意起來。

“曉路是你今晚的女伴嗎?”

“她叫曉路?”他裝傻。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確實不清楚她的姓,只記得她的名字,偶然碰上的,然後硬拉我去她家裡坐了一會,大概以爲我是多麼尊貴的王子之類的人。”他優雅一笑,簡直讓她看得有些呆住,都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只感嘆於世上怎會有如此完美的長相。

直到他在她脖頸邊輕吹了口氣,她才陡然回神,看着他放大了的臉,不禁開始臉紅心跳。

“這樣的距離看你,覺得更迷人,讓我有些情難自禁。”納爾遜安靜地看着她,手卻已然有些不安份,慢慢地在她腿上滑行,引得她陣陣輕喘。

“會被人看見……”琳達說着話,卻並不討厭他這樣的行爲,反而更加主動勾上他的背,紅色的指甲在他脣上緩慢地掃過。

“我是個理智的男人,可有的時候,理智卻不得不臣服在的腳下,你真的很迷人,只要是男人,都會想要把你佔爲已有……”

黑暗中,一個男人坐在椅子上,對着對講機說了一聲,“等他再次進入大廳,立即圍剿,不論付出任何代價,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昏黃的燈光下,黑人的臉孔甚至有些猙獰和猥瑣。

詹曉路蜷縮在牀腳,瑟瑟發抖,走廊上傳來陣陣瑣碎的腳步聲,然後進入了隔壁的房間,彷彿是在找什麼東西或者是人,一陣翻江倒海般的搜查,之後,從窗戶傳來他們隱約的聲音。

“該死,媽的!原來是從窗戶逃跑了,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回去問問老大再說,沒有這個女人當人質,抓到他的機會不大,再說我還想多活幾年。”

“有那麼誇張嗎?要我說,不過是個虛有其表的小白臉。”

“狗屁!什麼都不知道的混小子,你知道什麼?”再之後又聽見一陣腳步聲,自近而遠,接着四周又安靜了下來。

詹曉路的心卻無法再度平復,強壓下出去找他的念頭,乖乖坐在房間裡的角落,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漫長的等待對於她來說是種恐懼的煎熬,每一秒鐘睹緩慢得像一年,她甚至懷疑會不會再見到他。

說起來,對於他的一切,她根本就一無所知,他的家庭,他住在什麼地方,他喜歡什麼?他有怎樣的過去,全都是個迷,可是她卻發現,自己已經陷得這麼深了。

如果他真的就此消失,她想她可能會瘋掉。

忽然,陽臺上傳來聲音,她嚇了一跳,拿起枕頭悄悄往那裡靠了過去,果然,一個人頭伸了出來,她趕忙閉起眼睛,使勁地朝他打去。

直到對方發出聲音,“是我啦,笨蛋!不要打了。”

她驟然睜開眼,月光下,可以看見他優美的輪廓和不是十分清晰的五官,還是那懶洋洋的笑,還是那一貫慵懶的眼神。

是他,真的是他!詹曉路一把摟住了他,眼眶裡的淚水忍不住地流了下來,眼淚鼻涕地往他身上擦着。

“哎喲,行了啦,鼻涕都出來了。”

她又哭又笑地瞪着他,“我還以爲永遠見不到你了。”

納爾遜心裡一動,涌上莫名的情愫,很是溫暖,溫暖得就像要把他溶化一般。

緊緊抱了她一下,他走到牀前,打量了一番,打開墊子,四下一摸,卻發現什麼也沒有,根本沒有那女人所說的暗道。

“被耍了。”他無奈地嘆氣,倒從他的眉目間看不出任何生氣的跡象,難道是老了嗎?美男計卻換來了假情報。

任何一家稍微有些檔次的酒店,在動工時,一定會留下一條通往某個地方的暗道,而知情的,明顯就只有酒店的主人,所以他纔對她下手,好不容易東繞西繞才繞出來的線索居然是假的。

緊接着,很輕微的震動由遠而近地傳來,他用手指往地上一探,已有些慌張,差不多一百人上下,正從左右兩邊樓梯上爬行,朝着這裡逼近。

自己倒沒什麼,幸運的話,還是有可能全身而退,但是現在卻多了一個詹曉路,他根本就不該帶她來這裡,剛纔就應該先把她安全送走。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笨蛋,天下第一的大笨蛋。

冷汗簌簌往外冒出,門卻忽然開了,進來一個身材婀娜的女郎。

詹曉路先是一呆,仔細一看,高興地喊道:“羅莎小姐?你怎麼會來這裡?”

羅莎小姐?有點耳熟!對了,那瓶膏藥就是她給詹曉路的,她怎麼來了?是敵是友?納爾遜不敢確定,忙拉住要往她那裡跑去的詹曉路,微笑着。

羅莎也莞爾一笑,走到他們身旁,摸索牀架兩旁,作了什麼手腳之後,只見那牀板便裂出一個正方形的大洞。

原來琳達並沒有說謊,每間總統套房的牀上確實都有一個秘密通道。

納爾遜一把抱過還傻傻愣着的詹曉路,把她塞進洞裡,“大恩不言謝,留下名字好嗎?將來方便找你。”

“不用了。”她淡淡一笑。

納爾遜也不再說什麼,隨即跳進洞去,還露着一個腦袋的時候笑着說道:“易容術很棒,真想看看你恢復成男人的樣子。”

然後,就下去了。

羅莎聽後,先是大驚,立刻皺起眉毛,無奈地笑道:“不愧是納爾遜王子……”

走廊上,所有人都朝這間房子緩緩靠近,打頭的兩人互相遞了半天眼色,最終由猜拳決定勝負,輸的人只得衝上前,拿電子磁卡往下一劃,一腳踏開房門。

也不是他們膽子太小,只是面對這樣一個傳說中最高懸賞的像惡魔一般存在的男人,無法不讓人膽寒,再說下面可是剛死了三十多個兄弟,並且是在短短二十分鐘之內,誰還願意成爲下一個?

可是門一開,他們卻嚇了一跳,裡面居然有個女人在換衣服,只聽她一聲尖叫,他們便急忙跑了出來,無庸置疑,那女子就是“羅莎”。

狹窄的通道,像個迷宮,總是無數的岔路,還好構造不錯,不需要擔心氧氣的問題,光線雖然不足,卻也能勉強看清道路。

他們兩人走了將近一個半小時,一直走在前面的詹曉路忽然停了下來,迷惘問道:“怎麼辦,前面有三條路,我們要走哪邊?”

納爾遜沉吟了一下,“中間吧,條條大路通羅馬,如果是天要亡我們,那也沒辦法了。”說話間,兩人已朝中間那樣路走去。

沒走多遠,便是一條朝下的通道,通道不過半米長,連接着一肩小窗,似乎是某間地下室的通風口,如果打開的話,剛好夠一個人出入。

兩人正要往回走,忽然聽見從窗戶下面傳來一個人的聲音。

“混蛋!居然讓他給我跑了?你們是飯桶嗎?”

詹曉路史覺得那聲音有點隔離,想了一會,眼前立即浮現出艾倫的面孔。

納爾遜知道那人嘴裡說跑了的肯定是他息,一時好奇,便湊上前,通過那通風口朝裡面望了望。

只見昏暗的房間裡,一個男人坐在椅子上,氣惱地盯着眼前一個低垂着頭的下屬,強壓怒火道:“你們這麼多人都沒把他作掉,廢物,全都是羣廢物!”

那屬下唯唯諾諾的站着,不敢說話。

那人從椅子上站起,怒不可遏,“我記得我說過,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花那麼多錢養你們,不是讓你們吃閒飯的!”

聽到這裡,納爾遜不禁疑惑起來,他似乎不曾得罪過這個傢伙,雖然他看上去確實有那麼一丁點似曾相識……對了!納爾遜忽然想起那個黑黨的二當家,說起來,那二當家和下面這個傢伙還真有點相像,莫非是爲了報仇?可是他並沒有殺人嘛。

這樣想着,又見那人情緒激動起來,一把抓起他下屬的衣領,“納爾遜要是不死,死的就是我們!要知道,殺死我二哥的事,你我都有份,我們可是坐在同一艘船上!”最後一句話猶如醍醐灌頂,納爾遜旋即明白了一切,原來,殺死那二當家的是下面這個人,雖然他不知道具體原因,不過至少他已經知道了真相。

這一下,他終於鬆了口氣,只是可憐了他那七弟平白無故在巴格達被人追殺……納爾遜轉過頭,朝詹曉路一笑,“走吧。”

可是詹曉路分明聽得有些暈了,只是傻乎乎地望着納爾遜,“殺人?殺什麼人?他們殺人?他們殺人和要抓你有什麼關係?”

納爾遜淡然笑道:“沒什麼,以後有時間再告訴你。”

“就這麼走了?” 詹曉路仍傻乎乎地望着他,見他已挪步,也輕手輕腳地跟了上去。

兩人又走了半個鐘頭,到達一個很不同平常的鐵門前。

似乎很久沒有人來過,那門把都生鏽,他使勁一扭,便開了。

果然是出口!兩人大喜,詹曉路高興地摟着他,差點尖叫起來。

他們爬了出去,發現是信廢棄車庫,納爾遜望了眼天空,“難怪肚子這麼餓,凌晨兩點,最虛弱的時候……”說完話,他一下子就倒了下去,詹曉路連忙撫住他,慢慢把他放平,“你怎麼了?”

摟着他腰間的手卻感覺一陣溼溼的溫暖,不祥的感覺浮上心頭,她擡手一看,果然是血。

“怎、怎麼會這樣?你這個笨蛋!爲什麼一直不說?爲什麼?”

“來不及嘛。”他還是不知死活地笑着。

的確,被百十來人圍堵,縱然不是什麼精英份子,但想要順利脫身也是很難可以做到毫髮無傷的,況且爲了他家詹曉路,他還要很頑強英勇地順着那條牀單接起來的繩子爬上四樓,再從陽臺偷偷溜到隔壁的房間找她,一來一去,他哪有時間處置傷口?又不大敢告訴她,怕她爲他擔心。

“沒事,叫救護車來就好了。”他還是笑着,一臉的無所謂,然後掏出手機遞給詹曉路。

她迅速撥通了電話,再等待求助之際,她忽然很擔憂地問一句:“這樣不會有點明目張膽嗎?萬一被那些壞人發現了行蹤怎麼辦?”

“是哦,剛纔沒有想到,萬一被發現了怎麼辦?會死在醫院哦。”

“可是不去醫院更會死掉,你死了我可怎麼辦?”說着,她“哇”一聲就哭了出來。

本來只是想逗逗她的納爾遜突然有點手足無措,忙解釋道:“沒事啦,我剛纔已經報了警,警員會保護我們的。”

其實他是撥通了大使館的電話,由大使館出面報警,估計現在那羣傢伙已經被軍事鎮壓,他算了算時間。

的確,那羣傢伙,包括艾倫,等待他們的,不會是太輕鬆的處罰,大使館一出面,無數記者和報社必然爭相報導,全世界都知道以後,敢問誰還敢包庇什麼?

所以他會非常安全,而且從鬧劇一開始的時候,他就已經蒙了臉,再怎麼樣,也不會爆料出自已的身份,就算等以後拼出自己的圖像,大使館一介入,通過雅典警方高層往下那麼一壓,自然也就神鬼不知了!

“曉路。”

“什麼?”

他很不知死活地撫上她的一隻渾圓,引來她一聲大吼,“什麼時候了?正經一點好不好?乖乖躺着等救護車來!”

納爾遜這個時候卻很有情調的說要去看星星,憤怒的詹曉路真的不知道怎麼是好,怎麼會遇見這種人,不知道自己上輩子欠了他多少東西。

拗不過他的堅持,詹曉路只好將他攙扶着,兩人頗爲吃力的來到一處小山坡,納爾遜擡頭看了看天空,好美,詹曉路也同時發出了一聲相同的感嘆。

天上的星星閃爍生輝,在晚間,月亮被掩映的恰到好處,浩瀚的星空有種奇異的藍色,看的人舒服無比,就在此時,毫無預警地劃過一顆流星,詹曉路甚至忍不住叫了起來。

“可惜,人家說如果看到流星,趕快在衣服上打個結,同時在心裡許一個願,願望就能實現,剛纔差了一點點。” 詹曉路懊惱的嘟起嘴巴。

納爾遜虛弱的靠在詹曉路身上,一隻手環着她的腰,“你有什麼願望,只要告訴我,我一定幫你實現。”

“騙人,你又不是流星!” 詹曉路似乎還在爲沒能許願望而耿耿於懷。

“小傻瓜,我雖然不是流星,可是卻比流星還有本事,你想要許的願望一定和我有關吧?讓我猜猜,是不是想要永遠跟我在一起?”納爾遜似乎猜透詹曉路的心思,笑得好不礙眼。

詹曉路的臉唰的一下紅透,遲疑否認道:“纔不是,你別亂猜,我纔不想永遠跟你在一起,你那麼壞又只會欺負我,我跟你在一起豈不天天都要被你欺負?我纔不要!”

“是嗎?”納爾遜不以爲意的笑道:“當真和我無關?不過不要緊,就算真與我無關,不倫你許的是什麼願,我也一樣會爲你實現,鐵定爲你實現。”

詹曉路的眼底立即溢出一層薄薄的水霧,咬住下脣,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因爲,納爾遜猜測的其實並沒有錯,她想要許的願望,正是能和他在一起,永遠的在一起。

只是這個願望,真的可以實現嗎?

醫院的生活真是不錯,又安靜又有人服侍,每天還可以用吃藥換點豆腐吃吃,有樂如此,夫復何求?

那天在酒店打發掉三十多名打手,回去接她之前,他一直擔心得要死,根本不敢想像如果她發生不測他會怎樣,那時他便立下重誓,如果她是安全的,今生今世,他都會時時刻刻待在她身邊,絕對不離寸步。

現在,也應該是讓諾言成爲現實的時候了。

“曉路。”一聽他這樣的稱呼,詹曉路就不禁臉紅,一叫她曉路,肯定就是他下半身不安份的時候,這隻大色狼!

該怎麼說呢?曉路,嫁給我吧,讓我照顧你一輩子;還是說,曉路親愛的,我要娶你;或者是,曉路我有一個非常美妙的提議,我們一起去領個結婚證書吧,然後再生個寶寶,你說好不好?

想了半天,他還是覺得第一個想法比較完美,正開口要說,門卻開了,走進三個西服革履的男人,謙卑的走到牀邊,單腳下跪,兩手交叉,說了一串詹曉路根本聽不懂的語言。

隨後就聽見納爾遜和他們唧唧喳喳地說了許多,也不曉得都在說些什麼。

覺得待着無聊,她隨即轉出病房,想去外面走一下,不料剛出門,就被嚇了一跳,從這間病房門口到整個醫院的所有通道,幾乎都已經被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個緊,清一色都是黑西裝,身材無比偉岸的男人。

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陣勢,她不由得有些緊張,納爾遜到底是什麼人?好像不是普通的富家子弟,她很是不解,也隱隱地泛出一股酸澀,無論他是什麼樣的身份,她也只是一個下層的小老百姓,總有一天,他就會離開她,永遠消失在她身邊。

灰姑娘的故事縱然精彩,但是不是每個人都能有這樣的機會,小小的詹曉路,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孩,或許真的很難擁有麻雀變鳳凰的神話。

詹曉路這樣一想,心裡頓時疼痛起來,像被什麼東西撕咬着,一陣接一陣地疼。

見她出來,那些黑衣人對了下照片,立刻讓出條通道,其中一個還極其謙恭地用手比劃了一下,意思好像是給她帶路。

她急忙努力地試圖和他們溝通,言語不通的情況下,好不容易纔理解了彼此的想法,她想回家一趟,他們要和她同車,給她帶路,保護她,她忽然很佩服納爾遜那個傢伙,居然可以這般毫不費力地說出那麼多國家地方的語言,而且說起來的時候還沒有絲毫的生澀。

隨後兩個男人一左一右護着她從另外一條路走了,拐彎處,無數記者蜂涌而至,接下來是不曾停歇過的閃光燈及照相機的喀嚓聲。

“小姐,請問你跟多莉希米婭六王子是什麼關係?”

“請問你是他的情人嗎?你們有打算訂婚嗎?”

“王子殿下的傷勢如何?”

“據說王子殿下之所以受傷是因爲你,請問你對這件事情有什麼看法?具體的過程到底是什麼樣的?你可以說說看嗎?”

“你只是一介平民,你們的相處不會很不協調嗎?”

她感覺頭有點暈,有點像作夢,身體輕飄飄的。

王子?誰是王子?他?納爾遜?怎麼可能呢?

恍惚之間,她已經躺在了家裡的牀上,被子、枕頭、牀……都還殘留着他的味道,讓她無比眷戀的味道。

王子……老天,她簡直難以置信!怎麼就變成王子了呢?忽然,她感覺他離自己好遠,感覺他站的地方好高,變得耀眼如旭日,而自己呢?卻只是一粒沙礫,一隻死了恐怕也不會有人發現的毛毛蟲。

毛毛蟲再可愛也還是一條毛毛蟲,當這條小蟲子愛上了璀璨的太陽,會怎樣?

想着想着,不知什麼時候,眼淚已經浸溼了枕巾,好久沒有哭得這麼徹底,這麼疲憊,她感覺好累,非常非常地累,只想好好睡一覺。

突然門被打開了,她隱約覺得有人在看好她,是他嗎?她坐起來,居然是拉亞和阿麗莎。

詹曉路冷冷的看了她們一眼,又睡了下去,只聽見她們在她耳邊唧唧喳喳地說了半天,大概就是說她走運了,釣到了金龜婿,以後大富大貴,就算當不上王妃,也可以敲到一大筆錢財……

“滾!”

“什麼?”姐妹倆難以置信地看着他,一向溫順慣了的她,怎麼忽然變得這麼……

“我說,請你們現在、馬上立刻,滾出這個房間!” 詹曉路一字一句地說。

兩人聽罷,相看了兩眼就很識相地走了。

兩個見利忘義的女人,因爲她們,納爾遜差點死掉,她閉上眼,心裡很難受,有種快要窒息和爆炸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