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要在醫院住幾天啊?”
歐陽墨怡不喜歡看着自己母親躺在這醫院的病*上,媽媽一般情況下都不住院的,可現在嚴重到要住院了,她心裡很害怕,很害怕。
歐陽宸風的心因爲女兒這句充滿恐慌的話而驀然一緊,下一秒,寬厚的大掌便將妻子和女兒的手一併握住,溫柔地道:
“小怡,醫生建議你媽媽住院,是爲了讓她的身體更快地康復起來,放心,春節前,你媽媽一定出院。”
說這句話的時候,歐陽宸風自己心裡其實也沒有底,不過是安慰難過的女兒。
歐陽墨軒接受到父親的目光,伸手把蹲在病*前的妹妹拉起來,溫柔地說:
“小怡,你這樣讓媽媽怎麼安心養病,怎麼還哭上了,乖,把眼淚擦掉,等媽媽打完點滴我們就回家。”
“可是我想在這裡陪着媽媽。”
歐陽墨怡哽咽而難過,咬緊了脣,努力不讓自己再落淚。
“小怡乖,聽你爸爸和你哥的話,不要難過,要開開心心地,不要像媽媽一樣,落下一身的病。”
當年,凌梓橦懷孕幾個月不僅被害得流產,還被強行注射了毒、品,本是該好好坐月子的那個月,她卻經歷着生死折磨,從那後,身體便不復從前,連生下歐陽墨軒和歐陽墨怡,也是吃了許多藥,調理過後才幸運懷上的。
雖然生下他們兩個後歐陽宸風一度想讓她在月子裡把身體調養好,但奈何之前傷得太重,即便那一月,他無微不至的照顧她,亦是不起作用。
這十八年來,她動不動就感冒,生病,一年四季,都沒有幾天是完全健康的。
但她平日即便生病也不會住院,都是家庭醫生到家裡去給她看病,在家裡休養。
剛纔在病房外,龍佳藝就悄悄告訴他們,她媽媽是因爲咳血暈過去的,這讓他們兄妹無比擔心。
歐陽墨怡心裡不僅難過還自責,在醫院陪了一個小時,回到家裡,她又忍不住落淚。
“小怡,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你可別嚇我?”
龍佳藝洗完澡出來,便見靠在*頭的歐陽墨怡正默默流淚,嚇得她扔下手裡的毛巾快步走到*前,一臉擔心地詢問。
歐陽墨怡輕輕搖頭,淡淡地擦去臉上的淚水,淡淡地說:
“我沒什麼,只是想到媽媽住院而難過。”
龍佳藝眸色微微一緊,在*前坐下,溫柔地說:
“凌姨要是知道你在家偷偷哭泣,那還不心疼死啊。”
“佳藝,不許那樣說我媽媽。”
歐陽墨怡突然嚴厲的話語令龍佳藝面色一僵,回過神來才明白她說不許說的字眼,心跟着一陣泛疼,急忙道歉:
“對不起,小怡,我不是那個意思,是我錯了,我不該說那不吉利的字,你別難過,凌姨不會有事的。”
歐陽墨怡緊緊抿了抿脣,自責的道:
“都怪我,媽媽是因爲我才病得住院的。”
龍佳藝搖頭,安慰的說:
“小怡,這不怪你,要怪就怪於惜那個*的女人,只有她消失了,我們大家才能過寧靜的日子,凌姨纔不會爲你擔心……”
如佳藝所言,因着於惜的存在,她媽媽才時時刻刻擔心她傷害,她心裡真是恨不得於惜那個惡毒的女人馬上死掉。
可又有個聲音在說,即便於惜死了,媽媽一樣還會爲她牽腸掛肚,除非她真的幸福了,媽媽才能少操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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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宛欣沒有見到於惜,她去到於惜留給她的地址處,她卻不在那裡,蘇與歡的人把a市幾乎翻了個遍,也沒找到於惜藏身之處,就連洪偉也像從a市憑空消失了。
敵暗我明,這是最不利的情形。
那*,蘇與歡躺在有着歐陽墨怡氣息的大*上,卻是毫無睡意,腦子裡過往的記憶像電影片段零星的閃過,似乎自小怡和他那*後,這幾個月來,她就一次次受着傷害,突然之間,他心裡泛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恐慌……
歐陽墨怡亦是*無眠,翻來覆去腦子都清醒得很,躺在她身旁的龍佳睡得無比香甜,她卻到天朦朦亮才疲憊地睡去。
新的一天,註定是緊張的一天!
黃昏時分,蘇與歡收到了他表妹龍佳藝發來的信息,說於惜晚上十點會現身,還告訴她jeff準備好了。
她這信息是揹着歐陽墨軒發的,原因很簡單,在她表哥和jeff之間,她終究是向着她表哥的,在她看來,小怡和蘇與歡之間不管有多少誤會,但小怡愛了他那麼多年,如今又有了他的孩子,他們兩個自是應該繼續在一起。
看過信息後,蘇與歡不加猶豫的回撥了龍佳藝的電話,當她在洗手間按下接聽鍵時,還未開口說話,蘇與歡低沉的聲音便已傳了來:
“佳藝,你發的信息是真的嗎?”
“大表哥,那當然是真的,我可告訴你,我是躲在洗手間給你發偷發的信息,阿軒和jeff都不讓我告訴你,jeff說……你就沒有機會和小怡在一起了。大表哥,我知道小怡只是表面生你的氣,她心裡還是喜歡你的,昨晚她哭得好傷心,你要是真在乎小怡,要不要再顧念許宛欣,不要再對於惜心軟,那個女人存在一天,小怡就危險一天。”
於惜是條瘋狗。
蘇與歡眸色變了幾變,聽到龍佳藝說歐陽墨怡昨晚哭得好傷心時,他的心驀然一縮,像是被一把刀子狠狠紮了一下,俊臉跟着一白。
“於惜爲什麼要去那裡?”
“於惜和小怡約好的,那個女人說,小怡要見她,便今晚去郊外等她。”
“那小怡答應了?”
蘇與歡的聲音染上一絲緊張,心裡快速思索着,於惜約小怡怕是沒這麼簡單,她應該不僅僅只是想害小怡,怕是還有別的目的。
想到沈貓咪說的,難不成真的還有別的用意,那約小怡是爲了什麼?
“大表哥,你不用緊張,小怡雖答應了,但今晚由我替她去會於惜,她絕對安全。”
於惜約在晚上,這倒是有一個好處,龍佳藝和歐陽墨怡的身形差不多,黑暗中又看不清楚。
掛了電話,蘇與歡又打電話簡單的吩咐了手下幾句,便開着車直接趕去找沈貓咪,雖已到了下班時間,但沈貓咪還工作得起勁。
看到他出現,沈貓咪有些意外,卻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對兩名下屬吩咐了一番,才讓其離去。
蘇與歡在她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坐下,開門見山地說:
“我懷疑他們今晚……。”
沈貓咪微微眯眼,銳利的眸底透着質疑,淡漠地問了句:
“你這麼肯定?”
“於惜約了小怡,今晚在郊外見面,她無緣無故不會約小怡,定然是有重要的原因……”
“那也不能證明!”
蘇與歡眉峰一皺,冷靜地分析道:
“我覺得有這可能,前些天你不是說……於惜昨天沒有傷到小怡,所以不死心地約她今晚見面,便是想和洪偉一起出國前找小怡報仇……”
“那具體的時間地點呢?”
沈貓咪煩燥地抓頭,好不容易抽絲剝繭……不僅突然之間斷了所有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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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一點點沉下,黑暗吞噬白晝的光,仿若邪惡侵蝕了正義一樣,天邊每暗下一分,歐陽墨怡的心便緊上一分。
醫院裡的高級病房裡,她坐在*前,看着她父親一勺一勺地喂她母親喝粥,清澈的眸子雖停落在她母親臉上,可心思,卻早已飛遠。
爸爸和媽媽的恩愛最是讓小怡門羨慕的,她從小就希望自己長大了也能嫁個像爸爸疼媽媽一樣疼自己的男人,而那個男人,就是她一直喜歡的蘇與歡,只是,蘇與歡一直對她冷漠待之……
現在與歡哥雖說喜歡她,要好好對她一輩子,可她的心還是不安的。
她又想到晚上的事,歐陽墨軒和jeff堅決不讓她去,讓她在醫院好好陪着她媽媽,換龍佳藝以她的身份去引於惜出來。
在他們三人的堅持下,歐陽墨怡只得答應,卻是再三叮囑她哥哥和jeff一定要保證龍佳藝的安全,她始終覺得這個方法不好,對佳藝來說太過危險,若是於惜被騙了去,而後怒於被騙,那發起瘋來指不定會傷到龍佳藝……
jeff白天探情況,於惜說的那個地點是一處廢舊的工廠,旁邊有一片樹林,樹林後面,是一條小河。
據他的彙報,那裡無法埋伏,於惜耍不了什麼花樣。
雖然聽他們說得極好,但她的心裡總是有着不安,覺得一切沒那麼簡單,若是她自己不去,於惜怎麼可能現身,那個女人沒那麼容易上當的。
事實證明她的預感是很準的!
只是結果是她沒有料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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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歐陽墨軒和jeff帶着人往着郊外趕來了,另外,我們的人還發現蘇與歡也趕來了郊外……”
夜色掩蓋下,郊外某兩層小洋樓裡,一名男子恭敬的向坐在沙發前的中年男人彙報,聞言,他身邊的女人臉色一變,眼底一抹陰冷瞬間迸出,狠狠地抿了抿脣,尖銳的聲音纔出口:
“蘇與歡也來了?”
洪偉冷冷一笑,轉頭看了眼身旁一條手臂還綁着繃帶的女人,陰狠地說:
“蘇與歡來得正好,通知弟兄們……。”
“是,大哥!”
“阿偉,我女兒怎麼辦?”
於惜臉色一變,在她看來,只要弄死了歐陽墨怡,蘇與歡自然會回到她女兒身邊。
洪偉眉頭一皺,冷睨她一眼,說:
“蘇與歡根本不愛你女兒,就算愛,在你做了這麼多事後他也不可能再要你女兒了,再說,他和那個沈貓咪關係非淺,你身上那東西便是他給許青揚的,留着他,我們遲早玩完。”
於惜臉上閃過一抹猶豫,不太確定的問:
“那歐陽墨怡有沒有跟他們一起來!”
“天黑看不清楚,車裡有一個年輕女孩,看身形是像歐陽墨怡的。”
“再去打聽一下,確定車裡有歐陽墨怡再來報告,另外,通知老四……”
“是,大哥!”
蘇與歡猜得不錯,洪偉一面讓於惜找歐陽墨怡報仇,另一方面……
那人離開後,洪偉又伸手攬上於惜肩膀,揚起一抹笑,提議道:
“阿惜,要不把你女兒接過來,我們帶她一起出國,你這一走,許青揚公司再破產,她靠誰去?”
於惜眉心微蹙,擡頭望進洪偉深不可測的眼裡,一絲質疑泛自眉間:
“你怎麼突然想起帶着欣欣了,以前你不是嫌她是累贅嗎?”
洪偉眼裡飛快閃過一抹邪惡的光,笑得無比溫暖人心:
“以前我們的關係沒有爆光,現在我們馬上要出國了,這一走,你可能再也見不到她,我也是怕你思女心切,再說,你女兒被蘇與歡甩,留在國內不過徒增悲傷,不如我們帶着她離開。”
許宛欣的腿正在康復中,若是不出意外,再過一兩月便能恢復正常,看着面前這個人老珠黃的女人,洪偉腦子裡便很自然地想起和她長得七分相的許宛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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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頭,回市區。”
車子駛到郊外,蘇與歡突然改變了主意,讓其司機調轉車頭,坐在副駕駛室裡的男子疑惑地轉過頭來,看着蘇與歡晦暗不明的俊顏,疑惑地問:
“大公子,我們再過二十分鐘就到目的地了,爲什麼突然要回去?”
車子減了速,蘇與歡透過車窗看向黑暗中的郊外,深邃的眸底一抹暗芒掠過,沉聲說:
“於惜若是知道小怡沒去赴約,她還會去嗎?”
“可大公子不是說龍小姐假扮歐陽小姐嗎?”
蘇與歡搖頭,冷靜地說:
“回去,就算於惜去了,有jeff和歐陽墨軒的人,她也佔不到便宜,若是她知曉小怡沒去赴約而去醫院,那小怡更加有危險。”
雖然許宛欣沒有和於惜聯繫上,但他還是多了一個心眼,覺得在這個時候,許宛欣的立場肯定是矛盾的,她住在醫院,若是知道小怡在醫院陪着凌梓橦而通知了於惜,那後果便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