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 大結局三

歐陽墨軒拿起那酒,笑着說:

“圓圓是要喝這個嗎?”

這是上個週末小怡帶圓圓回家時,歐陽墨軒拿給她喝過的拉菲,小圓圓雖不認字,可卻有着過目不忘的本事。

“酒!”

圓圓一臉興奮,白嫩的小手指着瓶口,嘴裡含糊地嚷着:

“舅、酒……”

龍佳藝笑着走過去,從歐陽墨軒手裡奪過那瓶拉菲,立即把圓圓的眼光吸引了過來:

“圓圓,來,我幫你開瓶,倒酒。”

“舅……酒……”

圓圓小小的身子在舅舅懷裡掙扎着,伸長了手卻購不走,又着急的轉頭去叫歐陽墨軒把酒瓶搶過來。

“佳藝,別逗圓圓,來,給我,這瓶酒今天是我和圓圓兩個人喝的,他們誰也不喝好不好,圓圓?”

“好!”

圓圓雙眸晶亮晶亮地,毫不掩飾她有酒喝的喜悅心情。

“圓圓雖小卻記得是她舅舅教她喝酒的,現在有酒喝也不忘她舅舅,哥,你這個做老爸的,是不是有點失敗啊?”

裴與沫笑着調侃,蘇與歡挑眉一笑,不緊不慢地回了句:

“沒什麼失敗的,等你嫁人生了孩子,指不定我這個舅舅比阿軒更討外甥喜歡呢。”

“我纔不會給你那樣的機會呢。”

裴與沫噘嘴,什麼嘛,她這個大哥就一點也不知道讓着她點。

這一說,大家又把話題轉到了裴與沫身上,問她有沒有男朋友,什麼時候可以喝她喜酒之類的。

裴與沫一邊應付着各位長輩,一邊投給她大哥一個幽怨的眼神,蘇與歡只是輕勾脣角,低頭想要對歐陽墨怡說什麼,話還沒出口,她卻起身走向開酒喝的歐陽墨軒和圓圓。

幸好圓圓是吃了一塊生日蛋糕才喝的酒,香醇綿甜的紅酒好似催眠曲,小半杯酒下肚,不到十分鐘她便香甜地進了夢鄉。

**

這天下午剛上班,蘇與歡便接到樑上君的電話,說他大舅得了惡性腫瘤住院,讓他打電話通知他表姐——沈貓咪。

蘇與歡微微一怔,沈貓咪的父親是個極其固執的人,更是思想傳統的人,自沈貓咪爲了郝連熠離家後,他不僅不原諒她,還在給她的三個月期限後登報斷絕父女關係。

“君子,你不怕沈貓咪一回來,直接把你舅給氣那邊去了?”

沈貓咪離開家已經一年有餘,但沈父絲毫不曾鬆口,上次他還聽沈貓妹說,沒人敢在他面前提她姐。

就連提到他蘇與歡,沈父都咬牙切齒,認定他是幫兇,幫着郝連熠那個毒梟拐走他女兒。

“哥,我舅的情況很不好,我表姐要再不回來,怕是會見不到他了,不管他表面多麼惱我表姐,但心裡,他還是念着她的。你就叫她回來吧,帶着郝連熠一起回來。”

“好,我現在給她打電話。”

樑上君之所以給蘇與歡打電話是有原因的,倔強的人不只是沈父,沈貓咪也遺傳了她爹地性子,去年她老爸登報和她斷絕關係,她從那後,就沒有再打過電話回家。

雖然和他們這些人有聯繫,但她很明確的表示,除非她老爸親自打電話給她,肯承認她和老公和兒子,她才願意回來。

樑上君知道,能勸說沈貓咪的人,怕是隻有蘇與歡,所以纔給他打電話,而他打這個電話,任何人都不知道,其他人這會兒都守在病房裡,他是偷偷出來打電話的。

掛了電話,蘇與歡立即撥通沈貓咪的電話,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那端傳來沈貓咪慵懶地聲音:

“喂!”

蘇與歡俊眉微蹙了蹙,沉聲說:

“沈貓咪,帶着你老公兒子回a市來。”

“爲什麼,難道沈老頭願意讓我回去了?”

沈貓咪正在陪着她兒子午睡,不當警察後,她的生活過得舒適愜意,被郝連熠*着疼着,生了孩子後,更是像女王一樣,被一大一小兩個男人都愛着。

“沒有。”

“那我不回去。蘇與歡,你要沒什麼事我就掛了,我很困,你一個小時後再打來。”

沈貓咪打了個呵欠。

“沈貓咪,你現在過着豬一般的生活了嗎,你不怕長肥了郝連熠不要你?”

蘇與歡皺眉,這都什麼時間了,這女人還要睡覺。

“你纔是豬呢,我現在是睡午覺,你不知道要帶孩子的女人很累的嗎,你要沒什麼事我真掛了。”

雖然她不是自己哄孩子,可她分分秒秒操着心,最主要是郝連熠那個混蛋男人,他昨晚折騰到凌晨四點多才放她睡覺。現在她不僅困,還腰痠背痛。

“沈老頭住院了,你要是不想見他最後一面就繼續睡吧。”

蘇與歡丟下這句便掛了電話。

那端沈貓咪握着手機的手一僵,腦子裡像是落進一枚炸彈,轟的一聲炸開,炸得她大腦一片空白。

沈老頭住院了?什麼最後一面,蘇與歡那個混蛋肯定是故意誇張,想騙她回去。

郝連熠走進房間時,便見沈貓咪呆愣地坐在*上,表情僵滯的盯着手機。

他眸色微微一變,輕喚道:

“老婆,怎麼了?”

沈貓咪擡頭對上他擔憂的深眸,突然翻身下*,急切地說:

“郝連,現在訂機票,我要立即回a市。”

郝連熠臉色一變,大手安撫的抓上她肩膀,關心地問:

“老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沈貓咪被他如此一問,一股委屈突然彌上心間,鼻端一酸,冷硬地說:

“蘇與歡說沈老頭住院了,讓我回去見最後一面。”

郝連熠也是一驚,知道她嘴裡說的沈老頭是她父親,想着她因爲自己不惜和家人斷絕關係,表面雖口口聲聲說無所謂,可心裡定然是掛念父母的。

這會兒聽見說她父親住院,她埋藏在心裡的親情立即戰勝了理智。

“好,我現在打電話,我們現在就去機場,來得及趕上一個小時後的那次航班。”

他微微勾脣,一抹憐惜泛涌上眸底,將她身子攬進懷裡,輕拍她的背安撫道:

“別擔心,沈老頭不會有事。”

“嗯。”

沈貓咪眼眶泛紅,對上他深邃溫潤的眸子,到了今天,她也沒有後悔自己爲這個男人放棄的一切。

**

蘇與歡帶着歐陽墨怡和圓圓去醫院看了沈父,如樑上君所言,沈父的情況很不樂觀,醫生建議近日手術,但沈老頭卻不願手術。

怕刺激到他,蘇與歡並沒有進病房,只是派他家小公主代表他,沈父雖埋怨蘇與歡,可對可愛的圓圓,卻是極其喜愛的。

圓圓眼珠一轉,看到一邊桌上那個漂亮的氣球,很霸道的佔爲己有,卻不想,小怡抱着圓圓從病房出來時,正巧碰到樑上君帶着一名中年女子,手裡拿着一束花推開門。

‘砰’的一聲,圓圓手裡的氣球消失了,不知是被氣球爆裂的聲音嚇的,還是因爲氣球爆裂而傷心,她哇的一聲哭起來,豆大的淚珠奪眶而出。

“圓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樑上君被圓圓的哭聲給嚇了一跳,想也不想立即道歉,圓圓不僅沒停止哭,反而越哭越大聲,越哭越心碎。

“樑上君子,你這人走路不帶眼睛的嗎,沒看到圓圓手裡的氣球啊,現在可好啦,你趕緊去買一個氣球來哄住她吧。”

歐陽墨怡心疼不已,圓圓的淚水像是出閘的洪水,洶涌氾濫。

樑上君子皺眉,把手中那束鮮花伸出圓圓眼前,誘哄地說:

“圓圓,叔叔用這鮮花賠你好不好,比那氣球好看。”

“嗚嗚…球…”

圓圓哭得不依不饒,惱怒地推開他遞到面前的鮮花,非要她自己氣球。

樑上君眉頭越皺越緊,他一個大男人,還真不懂怎麼哄小孩子。

把鮮花遞給身旁的中年女子,伸手去抱圓圓,耐着性子說:

“圓圓不哭,叔叔抱着你買一個氣球,和這個一模一樣的。”

“噝”

伸過去的大手被圓圓狠狠抓了一把,她揮舞着小手不讓他抱。

走廊那頭的蘇與歡聞聲而來,見他的寶貝女兒哭得淚人兒似的,立即心疼地抱過去,低頭看了眼地上的氣球渣,又瞟了尷尬的樑上君一眼,大概知道了原因。

“圓圓不哭,爸爸讓叔叔賠圓圓十個這樣的氣球好不好?”

“嗚……不……”

圓圓含淚的雙眸哀怨地瞪着樑上君,她很喜歡這個氣球,誰讓這個叔步不帶眼睛出門,給她弄壞了,賠十個太少,太少。

知女莫若父,蘇與歡眼眸微掀,對樑上君道:

“阿君,去買一百個氣球來賠償給我們圓圓。”

“一百個,哥,你家圓圓是要吃氣球嗎?”

樑上君無語,話音落,卻驚奇的發現圓圓在聽到她老爸說讓他賠一百個時哭聲微頓了下,見他反對又繼續哭……

樑上君舉手投降,受不了地說:

“好,一百個就一百個,我現在就去,不過哥,你教育孩子的方式欠妥,這樣下去,圓圓的人生觀價值觀會有問題。”

“讓你買就去買,哪來那麼多廢話,沒聽說假一賠十嗎,假的都要賠十了,你給圓圓弄壞了,不該賠一百啊。”

樑上君嘴角抽搐,不敢苟同他這個兄長的觀點,他把那套殲商的理念灌輸到了圓圓身上,圓圓這麼小就這樣敲炸他,長大了還得了。

“那我直接賠錢好了。”

樑上君說着從褲兜裡掏出錢夾,抽出十張百元大鈔,而後分兩隻手拿着,一隻手拿四張,一隻手拿六張,笑着伸到圓圓面前晃悠:

“圓圓,要哪隻手裡的,告訴叔叔!”

蘇與歡不語,只是抿脣而笑,*溺地看着他家寶貝。

圓圓含淚的眼珠轉動,而後擡手胡亂的擦了擦淚,身子前傾,伸出小手就去抓他左邊手裡的。

這一舉動逗得歐陽墨怡忍俊不禁,蘇與歡卻是俊眉一挑,驕傲又得意。

樑上君卻是俊眉微蹙,不可思議的問:

“圓圓真知道哪隻手多,哪隻手上的少嗎,她識數了?”

然而,他的疑問還沒得到解答,圓圓把抓來的百元大鈔往她媽媽懷裡一塞,又去抓他另一隻手裡的。

“哈哈,圓圓真是好樣兒的。”

蘇與歡朗聲大笑,樑上君一張英俊的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現在的小孩子智商都這麼高的嗎,還是圓圓真的遺傳了她父母的優秀基因,比別的小孩子聰明。

“毛,毛……”

圓圓抓完他兩隻手裡的還不滿意,繼續揮舞着小手撲向樑上君,嘴裡含糊的喊着毛,就是錢的意思!

樑上君趁機伸手去抱她,圓圓這會兒也不推開他,由着他把自己抱了過去,然後兩隻小手揪着他名貴的衣服,彎腰要搶

他口袋裡的錢包。

“君子,拿出來吧,就當你給圓圓發壓歲錢了。”

蘇與歡在一旁幸災樂禍,不愧是他的女兒,和他一樣是個愛財之人。

樑上君子嘴角再次抽搐了幾下,不得不自認倒黴的從掏出錢包,舉得高高地,打開錢包當着圓圓的面掏出裡面所有的現金,換得一分不剩。

拿着錢的圓圓咧嘴而笑,扭轉身子衝她媽媽喊着“毛、毛……”

然後撲進歐陽墨怡的懷裡,樑上君把錢包裝進口袋,調侃地說:

“哥,你把圓圓都教得和你一樣貪財,怎麼不見她把錢給你,反而一分不剩地給小怡呢。”

蘇與歡無所謂的聳聳肩:

“等你結婚就知道了,男人的錢要交給老婆保管纔好。”

“哈哈,哥,你還真不愧是二十四孝好老公,再加二十四孝好老爸。”

“你也會有這一天的。”

蘇與歡對他的調侃全部收下,再不痛不癢的回他一句,樑上君子撇撇嘴,看着眼淚未乾又被歐陽墨怡逗得咯咯直笑的圓圓,難以理解地說:

“我對兒女情長沒興趣。”

**

深秋的天氣,才六點鐘,天色便暗了下來。

沈貓咪一下飛機就給沈貓妹打電話,確認了她父親的病情,趕去醫院的途中,她一直情緒低落。

郝連熠一手抱着兒子,一手摟着她,雖沒有過多的話語,有力的肩膀卻無聲給予着她溫暖和勇氣。

快到醫院時,沈貓咪低聲開口:

“一會兒你先在下面等我,我自己先去病房看看。”

“好”

郝連熠簡單地答應了聲,微微一頓,又說:

“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被老丈人接受,除了心疼貓咪爲他受的苦和承受的壓力外,他並不怨責她的家人。

若是換了他自己,他也不會允許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毒梟,雖然他已經改邪歸正,但其實,他這個身份還真……

到了醫院,蘇與歡和樑上君已經等在那裡,看到他們從車裡下來,兩人立即迎了上去。

“表姐,我爸媽和舅媽都在病房裡,你自己跟我上去,讓我哥帶着他們父子先回家吧。”

樑上君瞟了眼抱着孩子站在她身旁的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斂去了往日的邪妄和戾氣,多了一抹顯而易見的溫潤,和過去那個毒梟真是判若兩人。

只是,他站在沈貓咪表弟這個身份,如今又是一名軍人,並不看好她和郝連熠的感情,就算郝連熠現在改邪歸正,但誰也不能保證他這樣的男人會甘願平淡一輩子。

就算他甘願平淡,也不保證過去的身份會影響到他們的以後,很多走上那條道的人都是一輩子也擺脫不了那種身份的。

沈貓咪點頭,接收到蘇與歡那個讓她放心的眼神,她才又與郝連熠相視一眼,跟着樑上君走進醫院。

蘇與歡深邃的眸掃過抱着孩子的郝連熠,脣邊勾了勾,平靜地說:

“你現在的身份還不宜這樣高調地出現在這裡,走吧,先回我家。”

郝連熠眸色有些晦暗,眼神追隨着沈貓咪走進醫院,才沉聲說:

“我等着貓咪下來。”

男子漢大丈夫,不能陪着自己的女人去見岳父父母,這對於一向驕傲的郝連熠而言,也確實是一種隱忍,如果說沈貓咪爲了他放棄一切,那麼他,也爲了她卑微着自己。

蘇與歡英俊的眉頭微蹙了蹙,棱角分明的五官泛着涼薄:

“你要是不想給貓咪惹麻煩,就聽我的,你在這裡等着她也沒用,依着貓咪的個性,她肯定不希望你看到她被自己親人否定後的痛苦。”

郝連熠眼底竄過一抹痛意,蘇與歡的話真如利箭直擊他心窩。

**

“表姐,你爲了郝連熠放棄一切,真的值嗎?”

這邊,樑上君和沈貓咪一起走着樓梯上七樓,這個時候其實電梯也不多人,但樑上君刻意選擇了爬樓梯。

沈貓咪淡淡勾脣,語氣透着一慣的堅定:

“當然值,君子,等你真正愛上一個女人時,你就知道爲了愛情,就算放棄生命,也會覺得值的。”

樑上君感覺到了她語氣裡流露出的那絲幸福味道,但他現在體會不到沈貓咪說的愛情,直到幾年後,他才體會到了那種感覺,真如沈貓咪所言,爲那女子放棄生命,他也覺得值。

“好吧,爲了你這句話,一會兒大舅要是打你罵你的話,我幫你說幾句好話。”

“不必。”

沈貓咪睨他一眼,隨口問道:

“你呢,真不打算回來幫姨父打理公司了?”

“我爸有與歡哥那麼優秀的兒子,用不着我的。”

樑上君覺得蘇與歡一個人就能打理樑家,裴家和歐陽家的生意,他和歐陽墨軒一樣,對商場上的事不感興趣。

“你想得倒美,阿浩從小喜歡藝術,樑家的生意早晚得你這個長子回來打理,蘇與歡怎麼可能給你們當牛做馬。”

樑上君聳聳肩,滿不在乎的說: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就算要棄軍從商,我也得幹出一番成績來。”

當沈塵塵出現在病房門口時,正在喝水的沈父僵滯了一秒,佈滿歲月痕跡的臉由青變怒,緊握的拳頭青筋突出:

“你回來做什麼?給我滾出去。”

“老沈,你別激動,冷靜點。”

沈母連忙相勸,樑上君的母親沈塵塵也急忙抓住沈父揮着的拳頭:

“大哥,你這是做什麼,貓咪就算有錯,也過去這麼久了,你還真和自己女兒置氣不成?”

樑上君雖然早料到可能是這樣的場景,可還是被他舅舅的怒火給驚住,看着沈塵塵的眼底有着擔憂。

“爸,你想打我就打吧。”

沈塵塵大步走到病*前,不過一年多的時間,自己父親卻像是蒼老了十歲,看到他現在的樣子,她鼻端陣陣泛酸,對他的埋怨瞬間煙消雲散了去,心裡只剩下滿滿地酸楚。

“貓咪?”

沈母和沈塵塵異口同聲,眼裡有着不贊同。

沈塵塵卻僵滯地站在病*前,雙眼定定地看着病*上的父親,語氣堅定:

“爸,就算重頭再來一次,我也會那樣選擇,因爲你們是我的親人,就算不理解,也永遠是我的親人,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但郝連熠,他是我愛的男人,錯過了他,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幸福。”

“你有當我們是親人嗎?世上男人都死光了,你非要嫁給一個毒梟?”

沈父雖病着,可怒氣卻不小。

沈塵塵臉色一白,倔強地反駁:

“那是過去,他現在已經不是了,他曾經會走上那條道是環境所迫,不是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嗎,爸,你爲什麼就不能接受他呢?”

“你讓我接受一個毒梟做女婿?”

沈父激動得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舅舅,表姐一聽說您生病就立即趕回來了,我剛纔也見到郝連熠和他們的寶寶了,您就接受他們吧,您只要接受郝連熠,就可以得到一個外孫,您不是一直盼着抱外孫的嗎,其實只要表姐自己覺得幸福,其他的都沒那麼重要。”

樑上君伸手把沈塵塵拉退一步,自己上前,高大的身軀站在病*前,英俊的五官上有着不同於年齡的成熟,說出的話也是平靜,理智。

許是那句外孫打動了沈父,他神色僵了僵,怒意稍減。

像他們那年紀的人,真是對孫子輩的寶貝有種說不出的渴望和疼愛的,即便是從未見過,他依然因爲樑上君提到他外孫而心裡竄過一絲欣喜。

沈塵塵自是看出了她老爸的反應,放柔了語氣,輕聲說:

“爸,你都生氣一年多了,連父女關係都和我斷了,難道你真不認自己外孫,忍心看着他沒有外公外婆疼愛,受別的小孩子欺負嗎?”

樑上君在一旁幫腔:

“舅舅,表姐的寶寶可漂亮了,比圓圓那小丫頭還可愛,還比圓圓親,表姐,寶寶現在已經半歲了吧,會笑會做些簡單的動作……”

沈父被他們一唱一合的說得心動,沈母和沈塵塵也趁勢打鐵,對他一番勸說,許久後,他終於嘆一口氣,沉鬱地說:

“你想怎樣就隨你吧,反正老爸老了,也管不你了,但我話可說前面,這條路是你自己走的,日後就算受盡委屈和傷害,也要打落牙齒和血吞,不許再做出有損沈家家風的事來。”

沈塵塵眼眶一紅,連連點頭:

“爸,我不會後悔,您放心,我會一直幸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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