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身打扮,是她今天特地跑出去請禮服店臨時趕出來的。而這張面具,她亦找了很久,才找到相同款的。雖然和五年前的禮服設計有着不同的風格,但依然是那襲紫色的雪紡。
當他昨晚邀她參加這頗具盛名的慈善舞會時,老實說,她的心是悸動的,回首和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突然要離開了,才發現自己失去了那麼多,留下的僅僅都是回憶而已。
今晚,是她和他的最後一晚,心中始終是眷戀着他的,愛了這麼多年,就像江雪兒那樣,誰說放就可以放下的呢?
輕嘆一聲,就當……就當今晚是她和他的告別式吧。
“除了你有膽子嚇我,誰還有這個膽子?”他真該把她吊起來打一頓屁股,心臟怦怦直跳,根本不夠她嚇,湊近她的耳畔呢喃道,“五年前的那晚,我竟然……栽在你手中!”
帶着寵溺的味道,尉遲熙聽完後,心開始蹦蹦跳起來,面具下的眼,默默的含着淚水,聲音裡有絲哽咽。這個被隱藏了五年的秘密,她曾經竭盡所能也無法說出口的秘密,這一刻,在他面前無所遁形了麼?
啞着嗓子,她儘可能的讓自己脣角飛揚,“呵呵,所以,你現在纔要開始找我算賬麼?”
虛驚一場的貴賓們,漸漸恢復了情緒,驚奇的看着會場中央渾然忘我的兩人。
司儀的話音正好響起,“嗯……請容許我冒昧的打斷一下,尉遲先生,舞會可以繼續嗎?”
尉遲拓野擡眼,然後微微頷首,緊接着,緊緊盯住尉遲熙,摟住她的腰肢不肯鬆手,怕一不留神,這丫頭又會不知所蹤,“是,我要找你,你個壞孩子,偷偷爬到我牀上來,是要對我負責的,知道嗎?”
跟着,她輕笑起來,也許今晚,並沒有她想象的沉重,這樣的臭男人,是她第一次見到的,不知爲何,讓她情不自禁的迷戀,於是,她輕快的說道,“哦?堂堂黑幫大頭目,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過是被一個小小的女子上了而已,也需要負責麼?”
“哈哈哈哈……”第一次,他發出爽朗的笑聲,目光炯炯的看着緊摟懷中的小女子,“你確定只是被一個小小的女子,而不是一個狡猾的丫頭上的?”
驀地,全場燈光再次被熄滅,空中射下一盞白色的燈光,司儀有感而發,“那麼……下面,我們就請尉遲先生和他的舞伴,再爲我們舞一曲!”
啪啪啪啪啪啪……掌聲如雷。
美妙的音樂聲開始悠揚的響起,人們屏息等待這驚心動魄的兩人最浪漫的舞一曲。
接着,尉遲拓野行了一個紳士禮,嘴脣一挑,磁性嗓音響起,“能邀小姐共舞一曲嗎?”
像五年前的情景一般,尉遲熙的心顫動着,曾經幻想着他該如何揭曉這一幕,曾經多麼努力的嘗試,想讓他明白她就是這一晚的女人,然而都失敗了……
可今晚,翩翩在這最後的一個晚上,他揭穿了她的秘密,那個曾經她百轉千回急於向他吐露的秘密,今晚,僅僅六秒鐘的時間,讓他輕易揭穿。
情何以堪,不是麼?然而,即使心動亦是遺憾,可惜她再也無法像今晚這般,和他共舞。 ωwш ¤тт kan ¤c o
淚水無聲無息的從她臉龐上滴落下來,滑過脣角,被他眼尖的發現了。
“噓——不哭。”他溫柔的爲她拭去脣角的那滴淚水,那滴眼淚,觸動了他最柔軟的內心深處,輕輕摟住她的腰肢,帶着她開始舞動起來,“熙……不哭,對不起……”
他的心震撼着,她就是曾經的那個神秘女人,而他卻一直矇在鼓裡的笨蛋,想必她當時一定很難受,很委屈,然而事隔五年,他才真正確認她的身份,心疼她獨自一人承受着這個秘密,還得忍受他曾經無禮蠻恨的傷害,又豈是僅僅對不起三個字就可以煙消雲散的?
然而,他卻找不到再合適的詞語來安慰她,或是他該如何做,才能彌補她曾經所受的委屈與傷害?
可惜,一切都太遲了!尉遲熙深呼吸一口氣,抿一下脣瓣,收回幾乎奪眶的淚水,對不起三個字對她來說,已經毫無意義,在他的心裡,往後的人生,也不會是她的。若是註定對不起的是她,也就無謂再對不起另一個女人了。
吸吸鼻子,她微張脣角,嫣然一笑,“還記得完美舞會上的那支‘熱’舞麼?”
那晚,讓她刻骨銘心!她永遠記得他當晚是怎麼‘懲罰’她的,趁着今晚,她不扳回一成,她就不姓尉遲!
輕輕的,他輕聲笑起來,“怎麼,想要找我報仇了?那就……儘管放馬過來吧!”
晶亮黝黑的眸子在面具下異常發光,他等着看她怎麼報復。
尉遲熙的嘴角狡黠地彎起一抹漂亮的弧度,忽然,她拉起他的手順勢將他往前一推,展開一隻臂膀,拉住他的手,擺動身子,來一個華麗的轉身,接連三個旋轉!
“哇!”場外有人開始鼓掌,精彩的舞姿看來就要上演了!
隨着尉遲熙快節奏的轉身,紫色禮服的裙襬隨之飛揚起來,隱隱露出她纖細的雙腿,肩膀上的薄紗亦跟着飄蕩起來,像落入凡塵的仙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