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二天開始,暫編第七小隊就開始跟隨着隊部的戰士開始了訓練。
早晨起來,先是一個武裝五公里越野,完畢後吃早飯。
除了部分傷員,這些新來的游擊隊員們身體素質看來還真不錯。一小隊的戰士每天都這樣訓練,早就習慣了。但全副武裝五公里下來,還是有大部戰士累的不輕,而反觀新來這些人,反而累的比較輕,大部分並沒有感覺有特別累的樣子。這是李鐵在旁邊觀察得出的結論。
早飯後開始的拼殺訓練,就更讓李鐵感覺到不對了。
一小隊的戰士大部分拿起槍來對着稻草人就開始了訓練,子彈什麼的根本不檢查,而這些新來的,有的檢查了槍裡有沒有子彈,甚至還有一個隊員,很熟練的把子彈退了出來,然後纔開始對着假人開始拼殺。他們的動作看上去十分的拙笨,基本上就是老百姓的動作,反正就是拿槍去捅假人。一會兒的功夫,個個累的滿頭大汗。
一隊長在一邊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就讓一個戰術比較好的戰士給他們當教官,教他們拼刺刀。
慢慢的,他們的動作開始整齊起來,也有模有樣了。但落在李鐵的眼裡,可就不是這樣了。
李鐵已經看出這些人的軍事素質較一般的戰士要好的多,而且就拿剛纔的拼殺訓練來說吧,他們大部分的動作甚至要比教官的動作要標準的多。如果他們真的和一小隊的戰士拼刺刀,估計一小隊佔不了任何便宜,甚至要付出沉重的代價。
他們爲什麼要隱藏自己的實力?
四天後,所有的傷員全部傷愈歸隊。
這更是不可思議,要知道,李鐵可從沒有給他們用盤尼西林之類的特效藥啊,只是用了一些草藥而已。
難道這就是東海縣游擊隊的實力?
既然已經全部滿員,在上級沒有給出明確答案的時候,李鐵跟二狗區隊長決定派他們去進行一次實戰來檢驗一下他們的忠誠度。
說做就做,二狗區隊長讓李鐵帶狐狸小隊和第七小隊去進攻一個由日僞軍控制的小鎮。
由於小鎮離根據地較遠,所以李鐵決定開汽車去。
當第七小隊看到汽車時,並沒有當初李鐵把汽車開回來的時候,大家圍着看稀罕的樣子,好象已經見慣了的樣子,並且十分熟練的爬了上汽車,理所當然似的靠邊站好,手扶着欄杆。
這一切都讓李鐵覺得摸不着頭腦。
到了目的地,李鐵帶着大家徒步向小鎮運動。
情報顯示,小鎮上只有少量的鬼子和部分僞軍,沒有鬼子的大部隊。
這也是二狗區隊長充分考慮之後的結果,如果這支游擊隊是真的抗隊伍,而因爲自己的原因受傷害過大,那就折大本了。所以找了這個小小的鎮試試。
說這是個小鎮還真是誇它了,其實這只不過是幾個稍大的村子靠的比較近而已。
李鐵帶着大家迅速佔領了有利地勢。
大概是鬼子們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小地方,要糧食沒糧食,要物資沒物資,戰略位置也不重要的地方會有八路軍來偷襲。
十足的殺雞用牛刀。
鬼子的據點和僞軍的駐地在一起,很快很直接的被李鐵包圍了。
等放哨的僞軍發現李鐵他們的時候,已經晚了,整個據點被團團包圍了。四周除了黑洞洞的槍口和時隱時現的人影外,什麼逃跑的路口也沒有了。甚至邊據點外面的工事都已經被八路佔領了——當時沒有人在裡面值班。
據點裡竟然一個鬼子也沒有,只剩下二十來個僞軍。鬼子們全部回了縣城,只有在白天的時候纔有鬼子在這裡。而現在已經下午五點多了,鬼子們早回城享受去了。
但即使是這樣,該打的也得打啊,要不不就白來一趟了嗎?
李鐵一聲令下,大家一齊向據點開槍射擊。
據點裡僞軍在看到被八路包圍的時候,就已經向縣城裡打電話求救了。但看現在這回勢,子彈象不要錢似的飛過來,估計不等援軍來到,自己就要被俘虜或者被除數打死了。
不就是一個小小的據點嘛,至於嗎?就是自己據點裡的所有子彈也沒有剛纔浪費的多啊。想了又想,還是投降吧。
於是,一件髒乎乎的白襯衣被用一枝樹枝挑着在據點上面飄啊飄的。
李鐵這個鬱悶啊,怎麼這麼不撐打啊,自己還沒出手呢。
李鐵揮了揮手,讓大家去接受投降。
狐狸小隊和第七小隊一齊上前,繳了僞軍的武器,把據點裡的東西搬走一空,連電話線都沒剩下,甚至還在據點的墻窟窿裡掏出一個裝着銀元的小包,非常厲害的三光。
第一次的試探就這樣失敗了。
還得另想辦法。
李鐵這幾天一直沒有回山洞基地。他整天的盯着暫編第七小隊。無論是訓練還是學習,甚至吃飯上廁所。
經過幾天的觀察,還真有了收穫。
首先,從吃飯上來看。根據地的伙食還算是比較好的。有白麪有小米,當然,也吃粗糧。當吃白麪的時候,第七小隊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象是吃最最普通的飯一樣,而吃粗糧的時候,也是什麼表情也沒有,反正是到了吃飯時間就吃飯,至於吃什麼,根本不在意,一句話:寵辱不驚。難道他們也經常吃白麪?這可是鬼子才能經常吃的啊,即使是有白麪,也不可能和鬼子的白麪一個味吧,最起碼鬼子的白麪細,做出來的饅頭比較白吧。
再就是,李鐵經常發現王隊長和一個長的比較矮的隊員,叫王家勝的走的特別近,甚至有的時候,一些事情還得和王家勝商量(也有可能是服從,太遠聽不清)。
李鐵仔細打量着這個王家勝,發現他的鼻子下面的皮膚好象有一點稍微比較白,好象是把鬍子剃了一樣。
對,就是剃了鬍子,如果把這小撮鬍子粘上,那麼就非常象日本人了。
想到這裡,李鐵忽然全部明白了。
這是一夥日本鬼子假裝的游擊隊,原先的游擊隊很可能已經遭了他們的毒手。
李鐵立即把這個情況跟二狗區隊長說了。二狗子當時就急了,那還不把他們抓起來。
“不急,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那我們就能把他控制住,我現在要看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李鐵在大學的時候學的外語是日語。據當時他們學院的院長說,日本的設備很先進,大家以後要使用的設備多數產自日本,所以要學會日語,至於英語嘛,大家可以自學的。就這樣,李鐵把自己學習了七八年的英語給扔了,重新學習起了日語。幸虧李鐵的專業是一個新專業,而他們是第一屆,人數少,老師多,而且老師都是從外語學校新招的,有熱情。那象現在的大學,動輒上萬人,每個系每個專業都幾百上千人,老師能教的過來纔怪呢。而在那時,新老師都是年輕人,平時沒事的時候,就與學生們在一起,一起學習,一起玩耍,彼此結下了濃厚了感情。也正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李鐵的日語學習進步的非常快,第一年的時候,就已經能和老師進行一些簡單的對話,大二的時候,學院給他們的專業請了兩名外教,李鐵的日語進步的更快了,甚至有了一股濃重的東京味——兩個外教是東京人。
李鐵決定,用自己的日本話,看看能不能打入到這夥鬼子中間去。
天黑了,晚飯早就吃過了,大部分的戰士已經睡了。在第七小隊的房外,王家勝的宿舍前,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一個小小的紙團包着石塊扔進了屋裡。
紙上什麼也沒寫,只是畫着一朵小小的櫻花。至於什麼意思,李鐵也不知道,讓鬼子去猜吧。
第二天,什麼動靜也沒有,二狗區隊長也沒接到什麼報告,而王家勝也象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只不過是一整天眼睛老是四處張望。
天又黑了,同樣的一張小紙條又出來了,不過現在有字了。日本字,鉛筆寫的,約王家勝明天中午吃過飯後在營房後面的樹下見面,有要事。
平時午餐過後,大家一有段自由活動的時間。
第二天,吃過了飯。王家勝準時去了房後的樹下,當然,附近有第七小隊的人在給暗中放哨。
王家勝到了房後,看到是李鐵,很是吃了一驚。通過這幾天的瞭解,他已經知道這個李鐵在區隊裡的地位可不是一個小小的小隊長那麼簡單,甚至一些重要的事,趙區隊長都要詢問他的意思。李鐵他能是日本人嗎?
到了樹下,王家勝沒有說話,只是看着李鐵。
“哭你七挖,啊比縮接那一”(中午好,這不是遊戲),一口濃重的東京腔的李鐵說。
“捂索打喲乃。”(你騙人的吧),王家勝張口就說了日語。
“在非常的地點,請儘可能的不要使用我們的母語,以免出現意外。”
“您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但我知道,你們的這次行動,對方已經對你們起了疑心。”
“什麼?不可能,沒有人能知道的。”
“沒有什麼不可能。你們已經用行動暴露了自己。”
“請多多指教。”王家勝一鞠躬,典型的日本鬼子動作,看來,他已經對我稍有點放心了。李鐵暗喜。
“你們的行動有幾處敗筆,其一,你們吃飯的時候,沒有表現出對白麪的喜愛,一支游擊隊不會經常吃到白麪的,他們見了白麪做的飯,應該是非常的激動,非常的想吃,很遺憾,你們沒有表現出來,其二,八路軍拼刺刀的時候是不退子彈的,而你們訓練的時候,竟然有人退出了子彈,其三,普通的游擊隊見到汽車會是一中什麼樣的表情你們想不到吧,他們即使上了車也得有人提醒才知道抓住欄杆吧,你們經過別人提醒了嗎?還有其他許多地方,你們還做的很不夠,照這樣下去,你們很難完成任務。”
李鐵連真帶假的說了一通,徹底把這個鬼子說蒙了,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王家勝的頭上已經冒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被自己的所作所爲嚇的。滿以爲自己已經做的很圓滿了,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麼多的漏洞。
“謝謝您的提醒,請問您怎麼稱呼?”
“我的稱呼不重要,你聽說過櫻花王嗎?”
“難道,您就是大名鼎鼎的櫻花王大人?”
我靠,胡說了一個人,沒想到還真的有此人。
“我沒說過,但你要知道一件事,其實,我是一個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