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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熱散去,秋高氣爽。
飽受酷暑煎熬的睦合市彷彿重獲生氣般,車水馬龍都在雀躍。
而女人的心也在隨着整座城市雀躍的節奏開始躁動。
溫馨馨與許柔也不例外。
重逢後,許柔時常都會找溫馨馨一同逛街遊玩,而在本週末,她還提出兩家一起到郊外秋遊。溫馨馨正好也有到外散心的打算,兩人一拍即合。
而江小銘週末卻已有安排,他本打算開始隨隊在球館進行磨合訓練,許柔和溫馨馨的提議確實使他始料未及。
他一開始拒絕加入她們的秋遊計劃,而沒等溫馨馨作出迴應,許柔便囉裡囉嗦地對江小銘進行洗腦式的勸說。後因頂不住許柔的狂轟濫炸,江小銘還是無可奈何地被迫答應了。
而等到週末出發的時候,江小銘卻驚詫地發現,教練林忠才竟也在秋遊之列。
留意到江小銘驚訝的目光後,林忠才也無奈地衝他苦笑兩聲,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想必他也是被許柔硬生生拉來的。
他們的目的地,是郊外的低山羣,那是睦合市的著名景區,但地處偏僻,遊客不多。
林忠才駕駛着自家的越野麪包車在盤根錯節般的山腳穿梭,許柔與溫馨馨則聊得不亦樂乎,而至於江小銘與林曉希,卻相對無言,很是尷尬。
“曉希,你怎麼不跟小銘多聊聊呀,你平時不都是嘰嘰喳喳地說不停的嗎?!”許柔見他們倆一直都悶聲不語,便出聲打破了他們一路的沉默。
林曉希嗔怪道:“哪有人這樣說女兒的呀……”
一路的暢聊也使得溫馨馨眉眼都在笑着:“小銘,你是男生,應該主動些的。你們在學校應該很早就認識了吧,既然這樣就不要那麼生分了。”
江小銘乾笑兩聲,應付性地朝林曉希問道:“……月考準備得怎麼樣了?”
“差不多吧……”
“你確定是差不多嗎?”林忠才從後視鏡看着林曉希,笑道,“我記得你昨晚還看電視劇看到十二點多呀,請問你哪來的時間來複習得差不多呢?”
林曉希頓時面色漲紅,氣鼓鼓地瞪了林忠才一眼。
林忠才露出得逞般的笑意,而後自顧自地哼起曲調。
溫馨馨很是喜歡林曉希,於是便柔聲跟林曉希說道:“曉希,你週末有空的話,可以到溫阿姨家呀,阿姨讓小銘給你補習功課。”
江小銘當即愣住,隨後哭笑不得地微微搖着頭。要知道,溫馨馨在之前可一直都將他的學習看做頭等大事,無特殊情況都不准他人打擾到他的學習,而現在林曉希倒是成了溫馨馨眼裡的特殊情況了。
林曉希難爲情地婉拒道:“阿姨,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這樣也不好吧。江小銘本來學習就很刻苦,加上現在每天都還要訓練,時間肯定不夠用,我還是自己複習就好吧。”
溫馨馨眼底滿是寵溺:“曉希可真懂事。”
“那是你沒有看到她刁蠻的一面。”江小銘暗暗地在心底抱怨道。
他想不明白,溫馨馨怎麼就那麼喜歡林曉希呢?
兩家人一路閒聊,很快地便到了目的地。
林忠纔將車停在山腳的溪邊,衆人便陸陸續續地下了車。
風和麗日,涼風颯爽。
遠望碧空白雲,近看羣山橫溪。
溫馨馨伸伸懶腰,愜意地呼吸着郊區獨有的新鮮空氣,笑靨如花。
跟在溫馨馨身後的林曉希頓時看她看得有些癡醉,喃喃地讚美道:“溫阿姨,你真好看,感覺就像是畫裡走出來的仙子。”
溫馨馨回過身,撩了撩林曉希帶香的髮尾,笑道:“曉希真會說話呢。”
許柔也走上前來,牽住溫馨馨的手,說道:“曉希說的可是大實話,我的馨馨姐一直都是最美的。”
“你們真是的。”溫馨馨面泛潮紅,猶若桃花。
江小銘看着溫馨馨歡欣笑着的模樣,頓感快慰。自江河失蹤後,溫馨馨便擔負着起家庭的重擔,重登職場雖頗有成績,可江小銘也看得出,她有多累。
像今日這般歡喜,很是難得了。
林忠才站在江小銘的背後,感慨道:“我猜,你媽媽很久都沒有這樣開心過吧。”
江小銘點頭默認。
“記得好好照顧你媽媽,她真的很了不起。”
“我知道。”
“你們快點跟上呀!”許柔在前面高喊着。
聞言,林忠才與江小銘便相繼將揹包背上,朝她們跟去。
見江小銘走得輕快,林忠才便嘖嘖稱道:“看來,你最近的體能訓練做得還不錯呀。”
江小銘胸有成竹地點點頭:“鄭喜潢是抱着把我練倒的心態帶我訓練體能的,所以強度夠大,效果自然也不錯。”
“基礎練習呢?”林忠才又問道。
江小銘苦笑道:“雖然還無法做到融會貫通,但基本的技巧我都已經有所掌握了。其實今天本來我是想直接參加球隊的磨合訓練的,可是最後還是被許柔阿姨給拉到這來了……”
“誰不是呢……”林忠才感同身受地抱怨道,“本來我今天也想到球館對你們進行戰術指導的,可也沒想到,你許阿姨突發奇想,想要來郊遊……不過,就目前而言,這趟郊遊也還是挺有價值的。”
江小銘知道林忠才所指的是溫馨馨,於是便也笑道:“媽媽能玩那麼開心,我也覺得很值得。”
林忠才爽朗一笑,而後饒有興趣地打量起江小銘,問道:“話說,你真的做好參與全隊訓練的準備了嗎?!”
“報告教練,我已經做好充分的準備了。”江小銘一本正經地應道。
“好,那我就跟你直說了。”
江小銘一怔:“有什麼事嗎?”
林忠才的目光稍爲深沉,緩緩說道:“邀請你入隊,我所看重的,並不僅是因爲你本身所能創造的價值,還有鄭喜潢。”
江小銘滿頭霧水地搖搖頭:“我不懂。”
“憑藉我執教多年的經驗,我覺得鄭喜潢在傳球方面,擁有着難以估量的天賦,他或許能夠成爲不可思議的頂級控衛。”
“鄭喜潢跟我提起過這件事,但是這跟我的加盟有關聯嗎?”江小銘仍是疑惑不解。
林忠才站住腳步,肅然說道:“最大的關聯就在於,他並不願意嘗試着從攻擊手轉變爲傳球手,而你是他唯一完全認可的傳球對象,現在只有你能夠激發出他的傳球**。”
“由我來激發出他的傳球**?!”江小銘聞言大驚。
“沒錯,”林忠才目不轉睛地盯着江小銘,“只有你能做到。”
江小銘深吸口氣,目光如炬:“我明白了,教練需要我怎麼做。”
林忠才滿意地笑笑:“我很欣賞你關於團隊的覺悟,決然果斷。但我並不需要你去做什麼,你只要像往常那樣,將他傳給你的球投進就可以了。”
江小銘怔住:“我只需要這麼做就可以啦?!”
“沒錯,到時候你自然就會明白的。在此之前,我想問問你,鄭喜潢現在所傳的球有何特點。”林忠纔將話題轉移開。
江小銘不假思索地給出了答案:“富有創造力與穿透力,但傳球手法卻很生硬,接球時容易脫手,我也無法保證每一次都能接穩。”
林忠才若有所思地沉吟道:“生硬嗎……能夠形象地比喻一下接球時的觸感嗎?!”
“比喻觸感的話……”江小銘開始低頭沉思着,而突然間他眼前一亮,“我知道了,他傳出的球,就像是那塊**的石頭!”
他邊說邊朝路邊的一塊石頭指去。
雜草堆中,一塊籃球般大小的嶙峋的石頭安靜地躺着。
“原來如此。”林忠才微微一愣,而後飽含深意地笑笑。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