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注意球的轉移,加快速度!”
“江小銘,有機會就果斷出手,不要猶豫,要記住你是第一攻擊手!”
“林豐德,提到高位做好掩護!”
北山球館的訓練課揮灑着熱汗。
衆人羣情澎湃地演練着戰術。
在確定了江小銘的領袖地位後,北山隊總算是擺脫了羣龍無首的混亂局面,衆人的訓練積極性也隨之陡升。
陳逸東遂心如意地觀察着球員的戰術跑位,心裡頗爲感慨。在接過執教大旗成爲代理教練之後,他能夠預想到球隊會在短期內遇到諸多適應性的問題,也能夠預想到雷震近乎不可調和的牴觸情緒。但也還好,一切問題總算都隨着江小銘罕有的強硬而迎刃而解了,現在球隊的所有狀況都在朝着積極的方向發展。
在江小銘與雷震單挑奪權的時候,陳逸東比誰都要着急,但他卻始終都把自己的心急如焚都藏匿在鎮定自若的神色中。他知道,他不能急,情況再是危急,作爲代理教練的他都要不能急,這是他所想傳遞給球員的信息,即是臨危不亂的氣魄。這股氣魄,在決賽懸殊的實力對比下,是能派上用場的。他也相信,江小銘終究是能夠戰勝雷震的,一則民心所向,二則江小銘本身便是一個發光的奇蹟。
在陳逸東喊出三號戰術後,江小銘沿底線穿插跑位擺脫防守繞到底角,而鄭喜潢的突破分球也當即給到。
江小銘接球即投,三分穩穩落筐。
陳逸東吹響哨聲,宣告訓練暫時告一段落,隨後滿意地朝江小銘走去。
江小銘在留意到陳逸東的身影后,也迎面走來,微喘着氣問道:“逸東學長,剛剛的戰術跑位應該沒有問題吧,我覺得或許不用鍾誠宇特意繞回底線掩護了,雷震的掩護質量很高,由雷震做單掩應該就好了。”
陳逸東笑道:“其實他們的掩護質量一直都維持在那個水平,主要是你的跑位質量提高了。”
江小銘聞言微怔,隨後頗難爲情地撓撓頭,咧嘴笑笑。
陳逸東拍拍江小銘的肩膀:“不過你還是需要注意,你跑位移動的速度在身體對抗的干擾下會變得有些緩慢,你需要繼續提高,速度的遲緩會影響到你擺脫防守的空間。”
江小銘微微頷首,繼而陷入沉思。
“逸東學長,我剛剛的傳球是不是恰到好處、妙到毫巔、登峰造極呀!”鄭喜潢也歡騰地朝兩人奔來,洋洋得意地自誇道。
江小銘頓時失笑。
而陳逸東卻不苟言笑地沉吟道:“你的傳球確實很到位,也很有創造力,只是我總覺得你傳球的威脅似乎在減弱。”
鄭喜潢微皺着眉,不滿地嘀咕道:“怎麼會呢,我現在可是在大賽助攻榜排行前列的人物!”
陳逸東搖搖頭,又說道:“你的傳球在本屆大賽的開賽階段最具威脅,但是我總覺得,你的威脅隨着賽事的深入,變得越發地弱。”
江小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接過話:“我也沒多留意,但逸東學長這麼一提,好像還真是這麼一回事。你的傳球在開賽階段可謂是驚爲天人,除了你自身的天賦異稟,我想,可能還因爲你的打法實在是出乎對手的意料。”
“你與江小銘一樣都算是新手,所以對手只能通過研究錄像等資料來部署對你的防守,而你在開賽前所有的資料都顯示,你是一名以單打爲主的得分型控衛,所以各路對手都只針對你的單打製定了相應的防守策略,壓根就沒有想到你會轉型爲以傳球爲主的助攻型控衛。所以你在開賽階段的傳球纔會如此地如魚得水。但是,現在你的風格估計已經被南聿隊吃透了,在決賽時你可能會遭遇到前所未有的挑戰。”陳逸東沉聲解釋道。
鄭喜潢怔怔地來回看着他們,頓感困惑地喃喃問道:“但是現在我都定型啦,還能怎麼辦。”
江小銘也惑然地看向陳逸東:“那需要鄭喜潢在決賽切換到單打模式嗎?這也算是鄭喜潢的優勢吧,他能夠切換自己的攻傳模式,防不勝防。”
陳逸東頗爲無奈地苦笑道:“我也知道他能夠切換攻傳的模式,但是他的切換畢竟無法做到隨心所欲,他要麼就攻到底,要麼就傳到底,並無法在比賽中自主掌握切換的契機。”
鄭喜潢雙頰微微發燙,嘴硬道:“誰說我不能的,我能的!”
陳逸東聳聳肩,笑道:“我覺得我還是另想辦法吧,看看該如何把你的優勢最大限度地發揮出來。”
說罷,陳逸東便轉身朝林豐德走去,他有些戰術部署需要提醒林豐德。
見鄭喜潢面露沮喪,江小銘不禁搭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不用太在意啦,就像你自己所說的,你現在可是在大賽助攻榜排行前列的人物,決賽就算南聿隊能夠隊你做出針對性的防守,我相信你也是能夠破解的。”
鄭喜潢撇嘴道:“話是這麼說,但是逸東學長所說的好像也有道理啦。到時候與我對位的可是溫康,他比我之前遇到過的那些對手強多了,就連黎名博跟他都不是同級別的。如果溫康當真能夠把我的傳球意圖與傳球路線都通通吃透,那我可就沒有辦法給你傳球了。”
江小銘頓時啞然。他也知道,鄭喜潢所說的確實有道理。即便有歐陽鴻靖壓陣,可溫康在北山隊中仍舊是雷打不動的精神領袖,其中道理可見一斑,除去他的領導力不談,他攻城拔寨的硬實力也是爲北山衆將所由衷欽佩的。而到了南聿隊後,溫康更是得到了戰術地位的絕對解放,所以而今的他更是不可阻擋。
江小銘不由得爲鄭喜潢感到擔心,就目前而言,鄭喜潢與溫康之間確實存在難以逾越的差距。如無法做出有效調整,那恐怕鄭喜潢在決賽會打得相當地掙扎。
但是,又該如何調整呢。
距離決賽的日期僅剩短短的三天了。
看得出江小銘眉宇間的憂慮,鄭喜潢心裡也頓感彆扭。他故作無甚所謂地朗聲大笑起來,伸拳捶打着江小銘的胸膛,說道:“我都沒擔心,你擔心什麼。沒事的啦,不管決賽遇到多大的麻煩,我都能克服的啦,我可是衛冕冠軍北山籃球部的首席控衛!”
江小銘也不禁笑笑:“好吧,總之,一起加油!”
“你說的不是廢話嗎。”鄭喜潢徑直地轉身朝板凳席走去,“快休息會啦,還有十分鐘就又要進行下一輪的訓練了。”
江小銘自顧自地伸展着酸乏的雙臂,應道:“我還是單獨練會裂空流星吧,現在的準度還不夠理想,決賽我可不能允許自己出現任何差錯。”
鄭喜潢聞言,頓住腳步,神色複雜。
“江小銘。”鄭喜潢背對着江小銘,輕聲喊道。
江小銘擡起頭,不明所以地看着鄭喜潢的背影。
鄭喜潢長吁口氣,自言自語般地說道:“其實在一開始的時候,我只是把你當成了陪練的跟班罷了。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卻已經變成了在你身後追趕你的那個人。”
江小銘微微愣住。
ωωω◆ TTKΛN◆ ¢ 〇 鄭喜潢緩緩地回過身,嘴角扯開一抹燦爛的笑:“不過,我終究會趕上你的。畢竟,我們說好了要並肩同行,我可要趕緊追上你的腳步才行呀。”
“你個笨蛋。”江小銘輕笑一聲,眼底滿是柔軟的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