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商量了半天,最終確定了一個聽起來比較合理的理由作爲釋放陳陽和穆楊的藉口之後纔開始進行下一個條件的談判。“不行,這樣看起來我們FBI可是很吃虧的,我們不能保證邁克不會把他知道的事情泄露出去。就像你如果從CIA叛逃到我們這邊的話,CIA一樣不會放過你的原因一樣。”麥克聽到穆楊說撤銷前FBI高級探員邁克通緝令的時候立刻表示反對。
“有什麼不行的,我都和你們合作了。這點小事本來就是你能做到的,你只要像對付伊娃那樣,刪除掉他的檔案,用不了多久就沒有人還記得邁克是誰?”“如果你樂意的話,把你自己的資料也刪除掉,這樣你也自由了。難道你想在這個該死的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就會被上面犧牲掉的完全沒有人道主義的鬼地方呆下去?我這是爲了你好。”穆楊也不甘示弱的咆哮着。“他不可能被忘記,我也一樣。我們都是FBI的高級探員,你能讓CIA把你的檔案刪除掉嗎?別說一年兩年,就算十年之後依然有人會記得,CIA有一名高級情報員,他的代號是幽靈。”“他是CIA最好的情報員,任何國家需要的情報他都能搞到。你認爲這樣的情報員只是在FBI或者CIA的檔案庫裡才存在嗎?”麥克焦躁的叼着煙走來走去的揮舞着雙手大喊。“你可以整容,然後改變指紋,甚至給你一個新的身份。這些我們CIA都可以做到,你在害怕什麼?”穆楊坐在椅子上夾着煙,眼睛隨着麥克的走動轉來轉去。“我在害怕什麼?我什麼也不怕。如果我這樣對你說,嘿,幽靈,來我們FBI吧,我們爲你整容,爲你改變指紋,爲你創造一個新的身份。你來嗎?”“不,你不會來,換了我也一樣。FBI和CIA兩個地方都不是什麼乾淨的別墅,你覺得他們會放過我嗎?不會的,他們不會放過我,就像他們不會放過邁克一樣。哦,該死,我討厭這個傳統的名字,邁克、麥克。”麥克情緒很激動的甩着手說道。因爲穆楊說的正是每一個高級情報員心底的夢魘,一旦加入情報部門,那就代表着一生都要和情報部門緊緊地拴在一起,沒有自由,沒有人權,甚至連生命都不是自己的。“我和你一樣討厭這該死的傳統,林克、林奇、林,天知道是誰給CIA規定了這樣的鬼名字。但是你也看到了,我活的很開心不是嗎?”“你也看到了我有多少錢,那些錢都是我的,我想怎麼花都行,甚至我就算不幹。CIA拿我也沒有任何辦法,除非他們給的價格夠高,否則我不會去做那些事兒。”穆楊點了點頭對於麥克的說法表示贊同之後又說道。
“我和你不同,幽靈,該死,你的那個李強的名字是不是也是假的?”在得到了穆楊點頭承認之後,麥克懊惱的一拍額頭:“我就知道你這個傢伙從來沒用過真正的名字行動過。”“幽靈,我可沒你這麼大的能耐躲得過這麼多人的追捕,你可以僱傭傭兵,甚至你可以僱傭恐怖分子來幫你執行任務作掩護。但是,我不行。”“我看過你的檔案,你在加入CIA之前都幹了什麼我很清楚,我沒有你這樣的本事。你可以在一千米之外用一支步槍打中一個罐頭瓶,而我則需要借用一支狙擊槍。這就是我們的區別。就算你脫離了CIA,你有自保能力,我沒有。”
“我們是不是在說怎麼放掉邁克的事兒?”穆楊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麼似地不鹹不淡的提醒了情緒激動的麥克一句。
“是!哦,是的。”麥克一愣,忽然想起來現在似乎不是抱怨的時候,於是深深的抽了一口煙緩緩的吐了出來,然後坐了下來看着穆楊發呆。“似乎這個事情難度比較大,最少對你來說是這樣的。”穆楊一隻手支着下巴,歪着頭看着麥克,嘴裡叼着煙,另一隻手的手指輕輕地敲着桌面發出篤篤的聲音。“難度並不小,FBI的檔案管理很嚴格,你還是換個別的條件吧。我真羨慕那個前任的邁克,這時候了你還能替他想着脫身。”麥克擺了擺手嘆了口氣,不無羨慕的說道。
“朋友而已。”穆楊笑了一下說道。
“是啊,朋友,我倒是希望我也有這樣的朋友,但是,很難。”麥克深有感觸的說了一句。
“如果你願意的話,自然也可以。”穆楊坐正身子,看着麥克說道。
“呃?不,你不要想擾亂我的思維,該死!”麥克一愣,忽然發現自己的情緒似乎被穆楊引導着,立刻警惕之心大起。
“如果你的疑心沒這麼重的話,我想你的朋友不會太少。”穆楊似乎是無意的樣子,自言自語的嘟囔了一句。
“我?”麥克又愣了一下,穆楊這句話裡面似乎有另一層的意思在裡面,只是麥克想不通爲什麼,幽靈真的想幫自己嗎?這可能嗎?
“啊,真的很麻煩呀。”穆楊似乎是很煩惱的抓了抓後腦勺,然後又伸過手從麥克的煙盒裡拿煙,卻驚訝的發現一盒煙已經被兩個人報銷了。
“我出去拿一盒,順便拿咖啡,你要一杯嗎?”麥克習慣性地站起來走向門口轉頭問道。
“我也要一杯,不要放糖了,幫忙拿個甜甜圈回來,醒過來之後還沒吃東西呢。”穆楊擺了擺手也很習慣性的回答了麥克的問題。
“不要太累了,這件事兒急不來的。”麥克說着走出了門,但是剛把門帶上就發覺自己幹了一件很蠢的事兒。
“該死,到底誰在審訊誰啊?”麥克這才發覺自己纔是審訊者,但是自己內心的恐懼完全被剛纔那傢伙給引導出來了。
這一切就因爲穆楊的表現過於自然,簡直把審訊室當做了自己的辦公室,所以麥克被穆楊引導着也把審訊室當成了辦公室了。
“哦,天哪,我是個笨蛋。”麥克蹲在門口,抱着頭呻吟了一句。
現在他可不敢再走回去了,他忽然發現幽靈的審訊技巧不知道比自己高了多少倍。
整個兒的把兩個人的角色翻了一翻,被審訊者成了審訊者,而審訊者成了被審訊的,還是誘導,這事兒要傳出去非讓整個情報系統笑掉大牙不可。而穆楊在室內等了一會兒發現麥克還沒回來。於是便拉開門伸頭對着一個路過的傭兵用命令的口氣問了一句:“有誰見到麥克探員了?如果碰到他讓他趕快回來,我們還有很多事兒要談。”當他發現走廊裡面走來走去的都是傭兵,而麥克卻蹲在牆邊抱着頭抽悶煙的時候才發覺自己不是在CIA的總部辦公室。於是他很不好意思的對着麥克笑了一下,鬱悶的把頭縮了回去,然後輕輕地關上門。
傭兵們目瞪口呆的看着剛纔的這一幕,紛紛把目光聚集到蹲在牆邊也一樣愣住的麥克,不明白這兩個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爲什麼被抓來的俘虜用一種麥克上司的口氣說話,而麥克卻沮喪的蹲在牆角,似乎是辦錯了什麼事一樣。
麥克反應過來之後,不由得用雙手捂住臉:“上帝,這傢伙的大腦裡面難道裝的是花崗岩嗎?怎麼一點兒都不知道他在什麼情況。”更令麥克感到無地自容的就是,自己居然被那個該死的花崗岩腦袋給誤導了。
“呃,麥克探員,那位長官似乎讓你回到房間去。”一名傭兵小心翼翼的走近捂着臉的麥克說道。
“該死,他不是什麼長官。”麥克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憤怒的揮舞着雙手毫無姿態的吼了起來。
“抱歉,我的確不是他的長官,他說要出來拿一包煙和兩杯咖啡以及一個甜甜圈。我等了一會兒他沒回來,所以我問了一句,很抱歉。不過,你們誰有空幫我們拿一下嗎?我真的餓了。”好死不死的,穆楊這會兒又探出頭來正好看到這一幕,於是很善意的解釋了一下。
“哦,好的長官,請稍等。”另一名傭兵愣了一下之後回答,然後還順手敬了個禮,穆楊倒也不含糊的還了一個禮之後還不忘說聲謝謝,搞得一羣傭兵雲裡霧裡不知道怎麼回事了。
“幽靈,你進去。”麥克鬱悶的伸手一指。
“哦,好的,你也進來吧,他們去拿了就不用你去了,我們繼續談。”穆楊聳聳肩又回去了。
“麥克探員,他……”一名傭兵疑惑地問道。
沒辦法不問,穆楊說話的意思怎麼看怎麼都是麥克的上司才這樣說話的,而麥克的表現似乎就是被上司臭罵了一頓的下屬,而且這個上司還有點兒大腦短路,又要掩飾自己的身份還想指揮着麥克的樣子。
“我再說一次,他不是我的上司!”麥克氣的臉通紅,一字一頓的聲明。
“好的,那他就不是,長官。”傭兵們立刻明白了,原來是不能暴露那個愚蠢的上司身份啊,真是難爲了這位麥克探員了,遇到了這麼傻的上司。看着傭兵們恍然大悟的表情,麥克鬱悶的想撞牆一死了之的心都有了,這都搞得什麼跟什麼啊。就算這事兒完了,FBI在黑水公司的面子也讓他給丟了個精光。如果說現在還有什麼好辦法來挽回的話,那只有一個辦法,承認穆楊是自己的上司,讓所有人知道這個該死的呆瓜只是一個派來鍍金的混蛋。
可問題就在於,如果承認,那麼天知道穆楊會幹出什麼事兒來。“長官,咖啡,還有甜甜圈,這是香菸,要我送進去嗎?”先前那個傭兵也回來了,手裡端着兩個疊起來的咖啡杯,上面放着一盒煙,另一隻手裡拿着一個食品袋,裡面裝的甜甜圈。“不用了,我自己來吧。”麥克認命的嘆了口氣,接過傭兵手裡的東西,推開門走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