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說話的時候,艾薇兒一直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我。I副小大人的樣子,與她的父母侃侃而談的時候,她的眼裡更是寫滿了驚奇。
終於,她忍不住道:“那我呢?我怎麼安排?”
我笑了起來,有人終於坐不住了,我還以爲你真的不把我放在眼裡呢。當下,我笑着對她道:“艾薇兒,你在瑞士讀的教會學校,是不是讀到小學六年級的課程啊?”
女孩昂起了頭,臉上寫滿了得意,“怎麼可能?我纔不會那麼差勁呢!我已經讀完中學的課程了……天啊,你剛纔不會想安排我去讀小學吧?”
我有些驚訝,沒想到眼前這個丫頭,居然還是一個天才。安德魯在一旁看不過去了,敲了一下女兒的小腦袋,“沒大沒小的,記得以後和我一樣,要叫少爺。”
看見女孩不服氣的俏臉,我連忙搖了搖手,“不用不用,你們都是我的家人,這麼叫我實在太見外了。艾薇兒和我年紀差不多大,我會把她當親妹妹看待的……”
“誰當妹妹啊,有些人還沒我高呢!”女孩小聲地嘟囓道。
我笑了笑,沒有理會她,而是直接對安德魯道:“安德魯先生,你的意思呢?”
安德魯笑着道:“這丫頭被我給慣壞了。她自小聰明,看什麼都過目不忘,所以小學的課程她很久前就修完了。爲了不讓她閒着給家裡添亂,我又給她講授了初、高級課程,到現在我也沒有什麼好傳授給她的了。依照她的水平,我想考劍橋、牛津大學沒有任何問題。不過爲了給她一個完整的童年,所以我並沒有讓她跳級,而是讓她自己選擇自己的未來。”
我有些驚訝,想不到安德魯居然這麼民主。眼角的餘光瞟了瞟艾薇兒傲然自得的神色,我聳了聳肩,“那這件事,由安德森來安排吧。”
艾薇兒笑着看着我,衝我嘟了嘟嘴,似乎在炫耀,又似乎在嘲笑我的妥協。不過我故意不看她,而是站了起來,招呼站在門口的保鏢,“張師,現在那三個人在哪兒?”
張師聽到我的話,快步走進房間,“他們都關在隔壁。由於擔心他們會自己療傷,所以頭兒離開的時候,把他們都弄暈了過去。”
我點了點頭,“你把他們分開關押,然後派幾個人到里士滿公園附近的街道去看看,情報部門的人應該已經到了。待會兒把其中一人交給他們,我們就回城堡去。”
張師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了。
過了十多分鐘,我正在心裡琢磨艾薇兒這丫頭的性格,張師已經回到了我的身邊,臉上帶有一絲驚訝,“老闆,英國情報部門的人果然已經到了。這次,居然是JIC的人親自帶隊,其中包括了英國國家安全局、秘密情報局、政府通信總部和蘇格蘭場四大情報機構的人,還有一些穿着平日沒怎麼見過服裝的特工人員,看來這次保守黨政府方面要動真格的了。”
所謂的JIC,是所有英國特工的絕對頂頭上司,因爲這個由英國頂級情報官、政府高官、內閣大臣等組成的絕密情報機構,負責整編統合所有的情報素材,然後再把整理出來的東西上報給首相,作爲首相制定國策的根本依據。現在撒切爾首相之所以這麼重視,看來還是對神秘的未知力量感到恐懼,所以比起以往來,謹慎了許多。
“人帶走了嗎?他們有沒有說什麼?”我問道
“人已經接走了。他們除了表現得很緊張外,其他的倒什麼都沒說。爲了這次接人,他們甚至動用了裝甲車輛運送,不明白他們爲什麼如此謹慎。”
我淡淡地笑了一下,“還不是因爲我們的對手所表現出來的非同一般的實力,而且這個突然出現的秘密勢力,還和工會有勾結,讓首相大人感到無法掌控,所以迫切地想要弄明白真相造成的。”
聽了我的話,張師臉上浮現出恍然的神色,看來是意識到我在給撒切爾夫人交流的時候,故意透露了一些具有導向性的信息。
對於他的悟性,我非常欣賞,當下我點了點頭,“別胡思亂想了,收拾一下,我們馬上就出發。”
隨後,我轉過身面對安德森和他的家人,朗聲道:“我們現在就回家去,雖然這裡很暖和,但做什麼都不方便。特伯樂城堡,纔是我們真正的家。”
安德森連連點頭,顯然我的話極合他的心思。
回去的時候,我把所有的保鏢都帶走了。安德森一家,還有五六十個保鏢,再加上那兩個陷入昏迷中的神秘人,分別坐了近二十輛車子,浩浩蕩蕩地駛出了倉庫區。
由於如此龐大的車隊,實在是太牽扯路人的眼球了,而且讓對手也清楚地瞭解了我們的行蹤。想到這裡,我皺了皺眉,囑咐車隊分開來,分幾路趕回城堡去。由於這次大家乘坐的,都是一模一樣的寶馬,這一分開,對於我們的對手肯定有迷惑作用。由於張師擔任着統籌調度的任務,所以並沒有和我們一路。不過分開前,我叮囑過他,安德魯和妻子女兒的安全,就交由他負責了,絕對不能出一點差錯。
我們這一行,一共四輛車.
|I迷中的神秘人,也劃入了我們這一隊,有專人看管。
車子行駛到嘉德山的時候,時針已經指向了中午12點,得“咕嚕嚕”直叫。這時我這纔想起,昨天爲了哄艾琳,我沒有吃晚飯,今天早上一起牀,又被朱仙元拉着到醫院,難怪到現在腸胃開始鬧革命了。
冰雪覆蓋的嘉德山,路上一個行人也沒有,很是清淨。
由於飢餓,我一點談話的興致也沒有,只是斜躺在靠椅上,無聊地看着窗外向後移動的雪景。就在這時,我突然感到心臟沒來由地一陣痙攣,胸口隱隱作痛,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似的。
“停車,立即停車!”
陳強猛地踩住了剎車。他剛回過頭,想問我有什麼事情,就聽見“當”的一聲,車前的窗戶被洞開了一個小口,同時駕駛臺的儀表盤也被打爛了。
要知道我們車子安裝了防彈器材,一般的子彈對我們的車子沒有任何威脅,看來這次我們的對手,動用了穿甲彈。
陳強臉色慘白,心有餘悸地看了看儀表盤——如果沒有剛纔的剎車的話,現在可能他已經中彈了,真是好險。
“老闆,情況好像有些不妙。看對方精心設計的樣子,前面很有可能會設有埋伏,我們現在怎麼做?是先離開這裡,還是等待支援?”陳強話音剛落,又是一顆子彈命中了我坐的一側的窗戶。
幸好這個部位的門窗防彈性能比起車頭部位優秀,所以只是聽見“當”的一聲,然後就在窗戶上留下了一個清晰的彈痕,並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陳強見狀,立即發動了汽車,開始不規則地以“Z”字形,前後開動起來。
這時我們身後的車輛,已經緊急地剎住了。幾乎是一瞬間,所有的保鏢都衝了出來,他們舉起槍向遠處的山巒射擊。其中幾個身手敏捷地人,果斷地向子彈射擊的方向潛行了過去。不過我猜測不會有什麼效果,因爲對方連續兩槍之後,便停止了射擊,估計已經提前轉移了。
“不管他了。我們先離開這裡,先退回到山下去再說,我擔心前面會有埋伏。”我心裡滿是焦慮。現在車裡坐着的,可是安德森,他可不能出什麼意外,否則對我絕對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就在陳強通過對講機向其他保鏢聯繫的時候,最後面的那輛車突然啓動起來,迅捷無比地一個倒車,然後就調轉車頭,向山下衝去。已經小心翼翼地摸到了附近小山半山腰的保鏢,驚訝地回過頭,看向了車輛駛去的方向。
這時我也是微微愣了一下,隨即醒悟到那輛車裡有兩位俘虜,不由懊惱地拍了拍大腿!真糟糕,居然中了對方的調虎離山之計!估計對方預先安排有人手埋伏在附近,然後在附近的山頭設置了狙擊點,並推算到了我們遇襲後的種種表現,從容不迫地救走了人。
我苦笑了一下。看來我還是太嫩了,居然這麼容易就上當受騙了。
很快,剛纔幾個去追尋狙擊手的人回來了,其中一人手裡拿着一張紙條,臉色鐵青地交到了我的手裡。
我展開一看,無奈地苦笑起來。
安德森臉色蒼白,到底是已經快六十的人了,見到這麼刺激的槍戰場面,心理負荷實在是有些大。看見我面色不善,他接過了紙條,只見上面寫着一句話:特伯樂伯爵,先申明,我們不想和你發生誤會!人我們已經接走了,此後我們不會再威脅你和你的家人、朋友的安全,但也請你不要查我們,否則一切後果自負!另外,前面的道路很安全,你就放心地回家去吧,不用疑神疑鬼了,此後,我們就算是兩清了!落款是“老祖”。
安德森看着這份不知道是“和解信”還是“威脅信”的東西,和我一樣,只能報以苦笑。
我心裡有些驚訝,沒想這個神秘而又強大的組織居然會主動和解。是的,對方肯定是組織,只是不知道他們的名號是不是這個“老祖”。而且詭異的是,這個“老祖”居然是用中文寫的字,筆跡很纖細,很像女人的筆跡。
仔細想想,這次除了鄒傑重傷之外,我們並沒有別的損失,而對方則陷落了一個人手在英國的情報部門手裡,還損失了充作爪牙的黑黨,付出的並不比我們小。
算了,兩清就兩清吧,有這樣一個敵人存在,如果不達成和解,我肯定會一直寢食難安的。
就在我沉思的時候,山道上又傳來一陣喇叭聲。
我回頭看了一下,原來是張師帶領的另一路車隊趕上來了。我不禁搖了搖頭,早知道這樣,我就不玩什麼擾敵的把戲了,反倒讓自己驚出了一身冷汗,真是不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