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聽了景公的話之後說道:“當然是不一樣的,和好比廚房炒菜,水火鹽醋梅都加上去,經過烹調,食物才鮮美可口。君臣之間的關係也是這樣的,君說正確而實際上並不正確,臣就要糾正其不正確而使之正確,君以爲不正確而實際上是正確的,臣就要堅持正確而否定不正確,這樣國家才政通人和。好比聲律,有清濁、大小、疾徐、剛柔、遲速、高下之分,幾種音和在一起,纔會奏出美妙的旋律。可是今天猶據則不是這樣,君說是,他也跟着說是,君說非,他也跟着說非,好比炒菜,以水濟水,誰能食之?若琴瑟奏音,首尾都是一個聲調,還有誰會去聽?所以和與同是不一樣的。”景公聽了之後也不禁感嘆晏子的學識太淵博了。因爲晏子的巧智匡君,在當時齊國刑罰殘酷的環境當中,以他的智慧數次在景公的刀鋸下救出了許多的無辜者,如諫斥駭鳥驚野人,諫誅犯槐樹者等。他有時直問景公:“拘者滿圄,怨者滿朝,窮民財力,刑殺無辜,恐怕不可以立國安民吧!君得罪於民,誰將治之?敢問桀紂,君誅乎?民誅乎?因失去人心而失天下者前已有之。”有一次當景公向晏子詢問自己是否能像齊桓公那樣稱霸諸侯的時候,晏子說道:“桓公之時,任賢使能,有鮑叔牙,管仲爲左右相,而大王呢,卻左倡右優,還有讒言者居於前,奉承者居於後,怎麼可能有桓公之業呢?”雖然晏子說得很是尖銳,但齊景公仍是不能改過,所以晏子嘆道:“此季世也,何能爲?爲無愧於心而已。”
晏子身爲一國之相,不僅智慧深,品德好,深受齊人的愛戴,而且黨政軍利用一切機會爲國家識別人才。當時有個叫越石父的人才,儘管是個人才,但因爲生活無着,賣給人家做奴才,晏子知道他的賢名之後,便留心接近。有一
次外出,晏子要個趕車的,就把越石父從他的主人家裡贖出來,叫他幫自己趕車回家。可是回到家裡之後,晏子卻久居內室沒有出來,越石父一見這種情況很不高興,就提出要與晏子絕交。晏子知道之後大驚失色,趕忙問道:“敢問這是爲何呀?”越石父說道:“作爲君子,在人不知道時受點委屈不要緊,但如果在知己的面前得不到尊重那可受不了,想我在爲奴之時,別人不知,但相國卻知道人才,將我贖出。可是哪裡知道你卻神色傲然,如此怠慢於我有多大的恩情侯的,雖然我越石父很窮,卻不願意別人對我如此無禮,要這樣的話,還不如把我接着賣出去算了。”晏子聽了這番話之後,也知道自己做得有些不對,馬上向越石父說道:“先生說的有理,都是晏嬰之錯,晏嬰在這裡賠罪了。”然後馬上把越石父待爲上賓,後來舉薦越石父爲官。
晏子還有一個車伕,他以爲替宰相趕車自己的身價便很高貴,所以就得意十足。他的妻子知道了他的這種心思,便要求離開他,車伕感到很是奇怪,便問自己的妻子道:“你這是爲什麼呢?好好的,你爲什麼要離開我呢?”他的妻子說道:“想晏丞想身不滿六尺,卻當上了齊的宰相,名揚於諸侯,而態度還是那麼的謙遜,可是你呢?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趕車伕,架子卻比宰相還要大,常言道,傲人者必棄於人。與其被人拋棄,還不如我先離去呢!”車伕聽了之後,馬上就承認妻子說的話很有道理,發誓要改正自己的這個缺點,這樣妻子才與他言歸於好。後來,晏子發現自己的車伕的態度謙遜了許多,便問他其中的原因,車伕沒有隱瞞,便一五一十的說了其中的原因。晏子聽了之後十分的高興,認爲這個車伕有錯知改,是個賢人,就把他推薦給了齊景公,做了大夫之職。在
國內的治國舉措上,晏子處處忠貞體國,智謀深遠。就是在國與國這間的諸侯外交上,晏子也不辱使命。他才思敏捷,應對諸侯不卑不亢,爲齊國爭得了榮譽。
有一次,晏子出使楚國。楚是當時的大國,比齊國實力強大的多,而楚靈王又聽說晏子的個子很矮,便想借這個機會把晏子好好的挖苦一番,以顯楚國的威風。待晏子快來到楚都郢的時候,楚靈王就命人在城門的旁邊挖了一個小門專門等候晏子的到來。晏子來了之後看到這個門說道:“我是奉了王命出使到人國,而不是出使狗國,出使人國就應該從大城門而進,出使狗國纔會從狗洞進的。麻煩你們回去問你們的大王,楚國究竟是人國還是狗國?”那守門之人聽了之後也覺得臉上無光,便馬上回王城向楚靈王報告,楚靈王見來者不善,只得大開城門迎客。等楚靈王見到了晏子之後,看晏子真的像傳說當中的那麼矮,很是瞧不起他,不覺得脫口而出道:“難道齊國沒有別的人嗎?派這麼一個人來出使我們楚國?”晏子一聽就知道對方是嫌自己矮,應聲回答道:“齊國人口之多,真可謂是呵氣成雲,呼氣成雨,怎麼能夠說沒有人呢?只是我們齊國有這麼一個規矩,如果訪問上等國的話就派上等人去,如果訪問下等國的話就派下等人去。我在齊國是最沒有出息的,才被派到了這裡來了。”楚靈王一聽,無言以對,很是尷尬,但還不是服氣。在爲晏子接風洗塵的宴會上,楚靈王見到幾個武士押着一個囚犯從下面走過,其實這是他提前安排好的。楚靈王便故意發問道:“這是哪個國的人吶,是犯了什麼罪過呀?”武士回答道:“這是個齊國人,犯了盜竊罪。”楚靈王一聽,對晏子說道:“你們齊國人是不是很喜歡做強盜呀?怎麼跑到我們楚國來盜竊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