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噩夢

一聽到皇帝命這惡奴手持密詔而來,八不沙就知道凶多吉少。果然拜住宣讀了詔書:“八不沙勾結大臣,謀立己子,爲國法所不容,物賜以自盡。”八不沙捶打着胸口大哭道:“狗男女喪盡天良,先殺我夫君,又要殺我,我死後,當化作厲鬼索命!”她是一邊哭,一邊從拜住手裡奪過了那鴆酒,一飲而盡。不一會兒,便倒地身死。傍晚文帝下朝回宮,卜答裡失告訴他,八不沙得暴病死了。文宗聽了之後已經明白其意,也不如追問,只是下令輸八不沙皇后的喪葬事宜。可是卜答裡失還是不肯罷休,又唆使文宗將明宗的長子妥歡帖睦爾母子趕出了皇宮,發配去高麗大青島居住。然後,文宗便冊立自己的兒子阿剌忒納答剌爲皇太子。據說這妥歡帖睦爾是南宋恭帝趙顯與北國妓女邁來迪所生的兒子,趙顯病死之後,邁來迪依舊年輕美貌,被周王和世拉看中,連同她的兒子一起納入周王府,妥歡帖睦爾便爲周王長子。

這樣年僅十一歲的妥歡帖睦爾,忍着罪囚的待遇,從東北邊陲跋涉數千裡,奔赴西南荒陌,這也可算他命大不死。到了大圓寺之後,又一直在刑部侍郎哈剌八失的監視下生活。據說在這期間還是多虧了大圓寺秋江長老的巧妙庇護,否則,他早一命嗚呼。有人說,這是元朝的氣數未盡,天公暗照顧之故。總之,在幸運之神沒有降臨之前,可憐的妥歡帖睦爾在十三歲的人生路上經歷的多是冷落、孤獨、骨肉分離、榮辱的大起大落,忍受着宮廷爭權的禍害和不停貶謫中的飢寒苦難。儘管他到大圓寺後幸得秋江長老的關懷、庇護,開始寫字、習文,讀《論語》,念《孝經》,接受文化教育,但冷酷的經歷使他那本該純真無邪的童心,已有扭曲和變形的痕跡。

而這個時候卜答裡失又想將魔手伸向明宗的嫡長子,即八不沙皇

後所生的懿麒質斑的時候,她自己的兒子,皇太子阿剌忒納答剌生起病來了。據傳說,阿剌忒答剌的病生得很是奇怪,三天三夜高熱之後,全身發出紅斑,滿口胡話。那一天,文宗和卜答裡失去東宮探視太子的病情,只見太子大叫一聲:“你們這對狼心狗肺的男女,不要想立什麼太子,我來索命了!”文帝和皇后一聽,嚇得魂不附體。卜答裡失趕緊跪下叩頭,哀求道:“皇后饒命!這都是我與皇帝的罪過,求皇后保住我兒的性命!”太子冷笑了幾聲,緊跟着又昏昏睡去了。文宗又悔又怕,流着眼淚對喪魂落魄跪在地上的卜答裡失說道:“看來先兄和先嫂不肯放過我們,不如改日冊立皇侄爲太子,或許能保住皇兒的性命!”卜答裡失是忙不迭的答應。可是皇太子的病是一日重似一日,文宗遍召天下名醫診治,終不見效,卜答裡失祈神禱鬼,齋戒叩頭,鬧了幾天幾夜,太子仍然是昏迷不醒。到了最後彌留之際,太子忽然睜開眼睛,看着文宗和卜答裡失說道:“你想做皇帝,你大可以做你的皇帝,何必陰謀害死他?害了他還不算,連我這孤弱婦人都不肯放過,你既如此狠毒,我還顧念你什麼?先取你長子性命,再取你次子,這叫做惡有惡報!”說完這話之後,太子兩眼一翻,嗚呼哀哉了。

文宗夫婦看到之後,是又痛又悔,撫着自己孩子的屍體是大哭一場。等喪葬完畢之後,忽然又想到冤鬼的話,不由毛骨悚然,怕次子古剌答剌也慘遭同樣下場,文宗趕緊召太平王燕帖木兒進宮商量。燕帖木兒建議道:“宮中既有陰氣,皇次子便不宜再居住。”他建議讓皇子移居已故親王阿魯渾撤的舊宅。不這樣過了一段日子之後,果然是冤魂不到,古納答剌安然無恙,文宗夫婦自然十分感激燕帖木爾,除大量的金銀賞賜以外,又收養燕帖木兒的兒了塔剌海爲

皇子,讓皇子古納答剌認燕帖木兒爲義子,必名爲燕帖古思。在後悔、驚恐、傷感中受盡折磨的文宗終於病倒了。太子死後不過幾個月,文宗也得了重病,終日裡昏昏沉沉,滿口裡是胡言亂語。臨死之前,他緊緊抓住卜答裡失的雙手,不呼道:“哥哥饒我!嫂嫂饒我!”卜答裡失聽了之後直嚇得冷汗淋漓,跪下不住叩頭求饒。過了一會兒,文宗清醒過來,對卜答裡嘆息道:“朕這病是不會再好的了,朕自知這一生作了大孽,害死了兄嫂,後悔莫及。只求你聽我這一句話,朕死後,須將皇位傳位給朕皇兄之子,朕才臉見皇兄於地下!你也可保住性命。切記,切記!”說完這話之後,文宗喘息不止,一會兒便嚥氣了。

聽到皇帝駕崩的消息之後,燕帖木爾牽着皇子燕帖古思踉踉蹌蹌入宮。弔喪完畢後,他對皇后卜答裡失說道:“皇上駕崩,應由皇子燕帖古思即位,請皇后速速頒佈大行皇帝遺詔!”卜答裡失聽到這話之後,傷心地哭了起來,哭了一會兒,對一臉驚訝之色的燕帖木兒說道:“大行皇帝已經有了遺命,立懿麒質斑爲皇儲。”燕帖木兒大叫:“臣不敢領旨!”但是,卜答裡失堅決地說道:“這是大行皇帝親口所囑,不能更改。”當下,也不管燕帖木兒再抗辯,便傳敕令,立即召集諸王會議,由太師燕帖木兒及太傅伯顏奉懿麒質斑在大明殿即痊,稱爲元寧宗。因爲寧宗當時年僅七歲,不能親政,由皇太后卜答裡失臨朝稱制。卜答裡失還爲七歲的小皇帝配了一個小皇后,名弘吉剌答裡也忒迷失。小皇帝和小皇后成雙成對,兩小無猜,倒也有趣。可惜,新皇帝短壽,登皇位不過兩個月,便得急病死了。燕帖木兒又進言皇太后道:“臣原想立皇太子燕帖古思,先帝偏不肯,到底步皇帝沒有福份,一病夭亡,這下應該立燕帖古思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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