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連判衆們的意見很一致,暫時別動,反正背靠堺町,補給容易。
消息那麼混亂,誰知道織田信長到底是一個什麼狀況。這時候幹啥都有可能犯錯,而且畿內人生地不熟的,要是犯了錯,那極有可能就是一個死無全屍。
只是待了一天,更多的消息就傳了過來。攝津的三好三人衆得了消息,正在向洛陽方向運動。似乎有再次進攻洛陽的意思。
還好山內軍早到,不然就有可能半路上撞上三好三人衆,那就是一場大戰無可避免。到是白白便宜了織田信長,少收拾一夥人。
然後是隔壁大和的鬆永久秀和筒井順慶也幹了起來,反正上面沒人壓着了,兩夥人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現在正呼朋引伴,小規模的衝突不停。
和泉上守護細川藤孝現而今在洛陽,根本管不着當地的事情。現下週圍還沒亂,真就是被一萬五千山內軍鎮壓着,暫時還沒有人敢跳出來。
往後幾日,大家都在緊張中度過。期間設法和洛陽聯絡了一次,細川藤孝傳回信來,洛陽方面的情勢尚可,但是鎮守洛陽的村井貞勝也有些慌神,正在接二連三的派人往岐阜衝,瞭解織田家的情況。
而姊川合戰的消息在不斷地彙總和整理之下,也終於清晰!
淺井長政背叛了織田信長是毋庸置疑的,在織田信長進入江北之後,聯合前來支援參戰的朝倉景鏡的一萬五千人,兩軍二萬五千衆在凌晨對歇宿在姊川妹川橫山一帶的織田鬆平聯軍發動了突襲。
其中淺井長政一萬人對戰織田信長一萬九千衆,朝倉景鏡一萬五千衆對陣鬆平家康五千衆。算盤打得非常響,淺井軍奇襲織田,打亂織田軍的部署。朝倉軍以三倍人數之優勢攻打鬆平,希冀於快速摧垮鬆平軍,然後從側翼攻打織田軍。兩軍會合,一舉將織田信長徹底打死在姊川。
計劃的非常完美,佈置和士氣也相當的高漲。淺井長政和朝倉景鏡把本方最精銳最勇猛的大將都用到了第一線,準備畢全功於一役。
但是事情的發展和他們兩人的預料大爲不同,淺井軍方面在磯野員昌的猛攻之下,很快就突破了信長外圍的數隊人馬,全軍快速接近信長本隊。
朝倉景鏡方面憑藉人數優勢,一開始也對鬆平軍產生了壓制,戰局的推進相當順利。
鬆平軍以小笠原長忠爲先陣,右翼酒井忠次、鳥居元忠,左翼石川數正、內藤信重、大久保忠世,家康則親自坐鎮中路。
面對朝倉軍猛將真柄十郎左衛門直隆的猛攻,鬆平軍一時之間竟然無人可當,諸軍震駭,接連後撤。其弟真柄直澄,以及其子真柄隆基也一同參陣,這三位那真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眼看着就要衝到鬆平家康的本陣,斬將奪旗。
看到這般大將突前,鬆平軍也不講什麼禮義廉恥了,勾阪式部四兄弟搶上前來,四個大漢圍攻已然六十二歲高齡的真柄直隆。真柄直隆卻是夷然不懼,上來一刀就砍死了勾阪五郎次郎,轉頭又一刀削掉勾阪式部一掌,浴血殺出重圍。
結果勾阪六郎五郎在後面對着真柄直隆就是一錘,把老將打於馬下,趁勢取了首級。真柄隆基見父親戰死,策馬衝上來搶奪首級,一刀劈死了勾阪六郎五郎,但自身也身陷重圍,不敵戰死。
朝倉軍的真柄父子一死,氣勢大衰。酒井忠次趁勢掩殺朝倉軍側腰,朝倉軍在混亂中開始出現潰退。黑阪備中守、小林瑞周軒、魚住左衛門尉等大將先後遭到鬆平軍討殺,明明三倍於鬆平軍的朝倉軍就此兵敗。
而此時淺井軍還不知道朝倉軍的潰敗,磯野員昌一連突破織田軍十一隊人馬,殺得渾身是血,僅餘七百人馬,眼看着就已經到織田信長面前。
第二位逆轉戰局大將出現了,木下秀吉帶領人馬組成圓陣,阻擋在磯野員昌的面前。像是海邊的磐石一般,居然把攻勢猛烈的磯野員昌給堵住了。
反正前面上萬大軍都潰散了,織田信長索性放倒了永樂通寶大馬標,親自下到尚在後陣的稻葉一鐵、安藤守就以及氏家卜全陣中。指揮美濃三人衆的四千人馬向淺井軍發動反擊,幷包圍了磯野員昌的先手。
遠藤喜右門尉直經和安養寺三郎左衛門兩將發現淺井軍的先手被圍,前來救援,被終於緩過神來的池田桓興迎面兜住,配合佐佐成政以及蜂屋賴隆一口吃掉。
淺井軍三名猛將,兩人戰死,一人被圍生死不知,先手損失嚴重,各部隨即毫無指揮的開始自行撤退。
雙方打了一個不分勝負!
淺井和朝倉沒有達成既定目標,織田和鬆平受到突襲也無力追擊。
加上由於戰局的混亂,四方人馬都有在混亂中自行撤出戰場的,甚至像柴田勝家這樣的大將的部隊,都是一路跑路到小谷城下十町才收住。
織田信長的本陣馬標放倒後,到處謠傳着織田信長已經被磯野員昌討死的消息,各部人馬混亂中不辨真相,相信者不少。
這也是爲什麼有近千淺井和朝倉軍進入睿山延歷寺的原因,撤出戰場不辨方向,一路跑出來發現南轅北轍了。
而戰死者,根據戰場上整理的黑鍬者的口述。淺井朝倉丟了小三千,織田鬆平丟了一千六。
誰也沒有討着好!
“那岐阜彈正到底是何行止!”這纔是關鍵,足利義章也關心至極。
“岐阜彈正現在宇佐山城!”
“怎麼在那裡?”細川采女也稀奇。
“森與三左衛門在宇佐山城有精兵千餘,聞聽姊川戰事,集結了江南六千衆大軍往救,半路就被岐阜彈正截下。現下岐阜彈正合兵一萬二三千衆,往睿山延歷寺去了。”
“難道?”小平太突然一驚。
“是的!岐阜彈正通告延歷寺,交出所有淺井及朝倉之殘兵,疏散山門,否則將火攻!”
村上義光說的聲音不大,在場的人卻聽得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