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小斧山(二)

凡小靈他們向前走了一會兒,看見有兩三座小山連在一起,遠望山頂光禿禿的,外形很像一隻老虎。

聽說這山還有着這樣一個傳說呢。

在珠江口的海洋上,屹立着一個海島,海島下面,有無數的洞穴。相傳,很久以前,南海龍王就居住在龍穴島。他有一個女兒,名叫亞娘,長得非常美麗。有一天,她游出水面,欣賞着海島美麗的風光。正在她高興之時,上空飄來一朵黑雲,雲頭上有一隻兇猛的老虎,那神虎躍下雲端,直撲亞娘而來,亞娘拔腿就跑,老虎緊追在後,待老虎翻過一座山,亞娘早已經藏在附近的一個漁村中去了。老虎不見亞孃的影子,急得團團亂轉。南海龍王得知此事,手持鐵棒,怒氣衝衝地趕來,攔住神虎就打,一時間龍吼虎嘯,廝殺起來。畢竟這神虎是隻母虎,且已懷有身孕,後來體力不支,重重的捱了龍王一棒,被打落江中,隨即產下一隻小老虎,便動彈不得。龍王爲了防止大小二虎再危害人間,便用金鎖把他們母子鎖在江心。後來,這兩隻老虎便變成現在的“大斧山”和“小斧山”,臥守在珠江口。

鄒泉他們所處的位置,便是傳說中的“小斧山”。

凡小靈看着雜草叢生的山路,不,確切點來說,這座山根本就沒有路。她像泄了氣的皮球,扁着嘴,說:“阿姨說的山路呢?”鄒泉環顧四周,說:“可能以前有路,後來沒人走了,長了草,便成這樣了。”

凡小靈想打退膛鼓,說:“我從來沒爬過這座山呢。”鄒泉觀察了一下地形,指着前面一條若隱若現的小路,說:“我們從這上去吧。”凡小靈用懷疑的目光看着他,問:“真的可以嗎?”鄒泉說:“可以,你跟在我後面。”

接着,鄒泉在前面帶路,凡小靈緊跟在後。兩人走了一段崎嶇的小路,來到半山腰便停了下來。看到前面荊棘叢生,山路崎嶇難行,凡小靈說:“前面沒路啦!”鄒泉看見腳邊有一根小木棍,便撿了起來,說:“路是人走出來的,我們用它來探路。”凡小靈說:“這樣行不行呀?”鄒泉用堅定的眼神看着她,說:“行,相信我。”

鄒泉拿着木棍將面前的雜草撥開,說:“跟上。”凡小靈艱難地跟在他後面。

他們又走了一段路,鄒泉看見前面有幾棵小樹擋道,便對凡小靈說:“你在這等我一下。”說完,上前把小樹折斷,他往前走了大約十米之遙,便調頭回來,說:“可以走了。”凡小靈又跟在他身後。

過了一會兒,前面有一棵稍大一點的樹攔住他們的去向,鄒泉直接用手撥開樹枝,說:“你先過去。”凡小靈點點頭,彎下身子想從樹枝下面鑽過去。她剛跨出一步就沒能站穩腳,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上,鄒泉立刻扶了她一把,關心地問:“你沒事吧?”凡小靈連忙抓住一根樹枝,回答:“沒事,沒事兒。”鄒泉不放心她走在前面,便說:“你還是跟在我身後吧。”

他們一前一後繼續往上爬,烈日當空,山上的小樹都熱得彎下了腰兒,都低着頭無精打采的。聲聲蟬鳴入耳,偶爾還能聽到小鳥歡快的歌唱。一些汗水從凡小靈的背部浸出來,把衣服都給沾溼了。她被鄒泉堅定的信念給感染了,沒再抱怨什麼,一直跟着他往前走。

“小靈,看,前面那片應該就是山稔吧?”鄒泉興奮地指着不遠處的一片花海。凡小靈向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那盛開的紫花兒,不正像一張張美麗可愛的小臉蛋嗎?一朵朵鮮豔的花兒,聚集在葉片下,猶如無數只紫蝴蝶,微微張開翅膀,停在空中凝然不動。凡小靈拍着小手,說:“對,這就是山稔花。”兩人交換了一個歡快的眼神。

“好像還沒結果子呢。”凡小靈說。鄒泉上前幾步,端下身子一邊仔細看,一邊說:“讓我找找。”鄒泉找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發現果子的蹤影。凡小靈嘟着嘴,說:“好不容易纔爬到這裡……”這時,聽到鄒泉在那邊叫着:“快過來瞧瞧。”凡小靈快步過去,鄒泉又說:“是山稔果子!”凡小靈喜出望外,鄒泉摘了一顆紫紅色的山稔,小山稔只有手指般大小,一口就一顆了。他站起來走到凡小靈跟前,看見她喜眉眼笑,心中便樂滋滋的。他把山稔放到嘴邊吹了一下,然後用衣角輕輕地擦了擦。凡小靈一直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鄒泉把山稔遞過去,說:“來,嚐嚐。” 凡小靈接過來放到嘴裡,鄒泉看着她輕輕地嘴嚼着,便問:“味道怎樣?”只見凡小靈用舌頭舔了一下嘴脣,說:“甜!”

鄒泉繼續尋找,看看還有沒有山稔,凡小靈走過去跟着他一起找。過了一會兒,他們找到五六顆小小的山稔果子。

“快過來看,這顆個頭好大!”凡小靈滿臉喜色地說。

“對哦,是那些的兩倍。”鄒泉走過去,說。

“嗯,一定很甜。”凡小靈又舔了一下櫻桃小嘴,鄒泉看得有些入神。

他們一共找到十幾顆山稔,凡小靈樂呵呵地把它們裝進小袋子裡。

鄒泉吃了一顆山稔之後,說:“我們到山頂上看看吧。”凡小靈擡頭望去,晴空萬里,山頂的風景一定很美!她很想上去欣賞風景,但這陡峭的山峰讓人望而卻步。她正思索着,聽到鄒泉又說:“沒事,有我在。”凡小靈堅定地點頭說好。

兩人決定要爬到山頂上,說走就走,他們又開始行動啦。

在他們快到山頂時,有一塊大石頭擋住了去路。眼看就要到了,凡小靈顯得有些着急,鄒泉說:“我先上去,你在這裡等着。”說完,他抱着石頭艱難地爬了上去,他站穩腳之後,轉過身來向凡小靈伸出手,說:“來,我拉你上來。”凡小靈遲疑了半刻,聽到鄒泉又說:“來吧!把手給我。”凡小靈不再猶豫,終於把手遞了過去,鄒泉用力一拉,就把她拉了上去。

他們來到山頂上,這裡看起來比較平坦。接着,進入眼簾的是一個類似電信發射塔的東西高高的聳立着。再四處張望,由於天氣晴朗,可以看到很遠的地方。他們向東望去,是東管和深振連綿起伏的大山,再往近一點看去,有兩艘輪船正緩緩地在獅子洋裡行駛着,船尾泛起陣陣浪花,在陽光映襯下顯得特別好看。隨着獅子洋向北望去,是冬衝鎮,農田裡一片片金黃色的稻田跟綠色的小山丘形成兩條黃綠相間的綵帶,在海洋邊上飄舞着。

他們轉過身來,看見山路蜿蜒,原來是剛纔兩人走出來的小徑。小徑此刻隱若可見,兩邊青草,野花,樹木,高高低低,錯落有致。他們找了一塊平整的石頭,坐了下來。這裡青蔥的草兒,或齊膝,或跟腳面高度一樣。凡小靈隨手摘了幾根狗尾巴草,放在手中玩着。鄒泉從袋子裡拿出一顆最大的山稔遞過去,凡小靈衝他莞爾而笑,把果子接過來,放進嘴裡。她那嫣紅的嘴脣一動一動地吃着,好不惹人心動。

“沒想到我們今天探險成功了。”

“什麼?探險?”

“對呀,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是……是有點。”

“其實我以前來過這座山。”

“哦?”

“每年清明節,我都要來這裡掃墓。剛上山的那段路,我還是比較熟悉的,但到了半山腰之後,就沒把握了。我帶你一起來是懷着一種探險精神,我是衝着看風景的心態來這裡的。”

“所以呢?”

“所以我剛纔說不認識路,是騙你的。”

凡小靈聽了,若有所思。鄒泉馬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是怕你不肯跟我出來,才……”凡小靈仍然沉默不語,鄒泉這下子更急了,舉起左手發誓:“我保證,我以後都不會對你說半句謊話。”凡小靈看了他一眼,掩口而笑。

此刻,天邊送來一陣清風,水面上泛起一陣漣漪。

他們坐了很久,才肯下山。下山後,兩人約好了一週後再去摘山稔。

晚上,凡小靈打開日記本,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記錄下來,她想起鄒泉在山頂上說自己是一個很愛笑的女孩,還說愛笑的人運氣不差,相信她很快就會找到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