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有我們在(二)
凌安要出門,總覺得沒有安全感,戴了帽子,想再戴副墨鏡,被程語源阻止了,“太陽都快下山了,捂得這麼嚴,傻了?”
喬嵐清答應幫她說情不難,見到喬姥爺也不難。
可是三人走到姥爺家樓下的時候卻步了。
該怎麼說呢?總不能說凌安…那樣她們根本說不出口,而且會先給姥爺留下一個壞印象,姥爺肯定不會幫她們的。
幾人商量了半天,眼見時間越來越晚,也沒有商量出來一個合適的說法,最後還是程語源拍板道,“再這麼耗下去,就耗到處分下來了,到時候想挽救也沒有辦法了。先上去,要是姥爺問起來了再說,車到山前必有路。”
而程語源好像就是一個預言家,所說的都無比的準確。
喬姥爺覺得喬嵐清是個很乖很乖的姑娘,所以她的朋友也都是很乖很乖的姑娘,至於所說的處分什麼的,應該也不是麻煩事兒,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果真是‘車到山前必有路’,連問都不問,就這麼水到渠成了。
還煮了水果粥留三人吃晚飯。
“喬喬,你姥爺可真好。”
“那是。”程語源一臉自豪,好像凌安誇的是她姥爺似得。
凌安卻沒有再接話了。
喬嵐清的姥爺是A大校長,可喬嵐清卻故意不說,若不是程語源提起,可能就真的要被處分退學了。有些人就是這樣,好話說盡,壞事做絕。凌安朝程語源咧嘴一笑,不僅僅是示好,還有對她的感激。
姥爺本來是答應的好好的要幫忙,可結果卻不如三人所想的那樣簡單。
“清清,我今天上午去找你們校長了。”
“恩?處分撤銷了麼?”喬嵐清眼睛一亮。
程語源聽到了,忙拉着淩安湊上前來,壓低了聲音對喬嵐清道,“開揚聲器,快點兒快點兒。”
“撤銷處分?”姥爺惱怒的哼了一聲。
“怎麼了?”喬嵐清一聽,就知道結果不太好,忙又關了揚聲器,避到一邊去。
“清清啊,你怎麼這麼糊塗啊?你從小姥爺是怎麼教你的,要明辨是非,可你看看你現在,身邊的都是什麼人啊。還有程諾家的那個姑娘,你們兩個…你要我怎麼說你們兩個啊!”
喬嵐清知道姥爺已經清楚事情的真相了,心裡一着急,索性耍起了無賴,“不行不行,姥爺,拜託你了,你昨天都已經答應過我們了,怎麼能言而無信呢?求求你了,就這一次,就這一次好不好?”
“清清,現在學校的決定已經下來了,我無權干涉。而且!”喬姥爺聲音猛地拔高,夾雜着兩聲咳嗽,“我告訴你,就這種女孩兒,你趁早跟她斷了,別跟着攙和那些混事兒。還有程諾家那姑娘,咳咳…今兒晚上你倆到我這兒來一趟。”
喬嵐清心灰了。她甚至不敢再去看凌安的眼睛。
“怎麼樣?行不行得通?”程語源看喬嵐清灰沉沉的臉色,就知道這事兒估計沒戲了,可還是抱着一絲絲的期望。
喬嵐清也知道姥爺有多爲難。他是A大的老校長了,讓他爲凌安這種不光彩的事情求情,真的會讓他丟臉。而且姥爺素來正直,原則性的問題向來都是是非分明…也不能怪他…
“姥爺說…學校的決定已經下來了…他畢竟現在已經退休了…有些事情…他…他不方便干涉…”
“啊?真的不行麼?”程語源緊緊的揪着她的衣袖,眼裡滿是擔憂。姥爺不幫忙,那凌安豈不就是死路一條了….
喬嵐清沒有說話,默默地走到自己的桌前坐下。
凌安的心此刻已經麻木了。A大老校長?呵,果真和喬嵐清是一家人,一樣的自私。處分不處分,不過就是他一句話的事兒,程語源都說了,連現任的校長都要敬他三分,他怎麼可能沒有辦法?說來還是沒有好處可以給他吧…是因爲給自己求情會給他抹黑讓他覺得丟人?他到底有沒有想過,一個學生的前途有多重要…可能他動動嘴巴,就能挽救一個學生的一生啊…
“不。我們不能就這麼放棄!”程語源失落了一小會兒,立刻開始絞盡腦汁的想應對的法子,“對了,喬喬,你前天說的那個朋友,他可以找到陷害凌安的男人是不是?我們去找那個男人問清楚是怎麼回事。”
“不行!”凌安本能的就否決了程語源的提議,可能是因爲李峰帶給她的那些恐怖的回憶,她對李峰,真的是又恨又怕。
“爲什麼不?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你又不知道那個女人是什麼來頭,我們只有從最開始找起。照片是從他那裡流出來的,他肯定會知道些什麼。”
“他會報復我的!他如果知道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喬喬…他不會放過我的!”凌安驚恐的抓住程語源的手臂,雙眼睜的大大的,眼底竟是驚慌和懼怕。
“你怕什麼?喬嵐清我倆都在,媽、的他不過就是酒店的一個小經理,還能翻了天不成?”
喬嵐清也表示贊同,“這倒真是目前來說比較可行的辦法了…只是…程語源,你若是能幫忙,這件事成功的機率更大。”
“廢話,我當然在,要是全靠你們兩個,一個腦子不轉圈兒,一個什麼都不敢做,那就坐等遭殃了。”
“我說的那個人…是…是霍景原的表哥…”
“霍景原?怎麼?你不敢一個人找他啊?沒關係,我陪你一起去。”程語源甚是豪邁。
喬嵐清搖搖頭,還說她腦子不轉圈兒呢,這程語源自己的腦袋更是不靈光,“我是說,霍景原的表哥。你認識的,溫巖。”
程語源聽到溫巖名字的一瞬間,就愣住了,根本沒有腦子思考喬嵐清是從哪裡知道他們的事情的,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旋轉,眼前出現的就是那一張不苟言笑的帥臉…
怎麼會是溫巖呢?怎麼跟溫巖扯上關係了?
“程語源?你行不行啊?”
程語源掠開喬嵐清在她面前揮舞的手,舔舔嘴脣,粗聲粗氣的道,“怎麼不行了?不就是溫巖麼!我怕他不成?切,當初可是我甩的他!”聲音中隱隱的顫抖卻泄露了她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