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修豪華的浴室內霧氣蒸騰,黑白紋大理石浴池中,隱約見到豔色玫瑰花瓣飄滿水面。
夜晚歌仰着頭,全身浸泡在其中。
“不是讓你在外面等會兒嗎?怎麼進來了?”聽見腳步聲,她出聲問道,聲音清脆卻有些虛弱。
銀炫冽聽出她明顯中氣不足,狹長的眸子微眯,眉頭皺起,沒有回答她,低冷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問,“傷到肺了?”
夜晚歌沒回答,徑自從水中站了起來,皮膚上沾了些花瓣,窈窕誘人的身姿在水中若隱若現。
銀炫冽心中一動,深邃冷冽的眼眸閃過一絲光亮,轉過身去,不再探視。
只聽到夜晚歌從水中出來,穿上衣服的細細碎碎的聲音。
過了一會,她纔有些無力的答道,“這次差點連命都沒撿回來,這點傷算什麼?”
銀炫冽轉過身,看見夜晚歌已經圍着浴巾走了出來,光腳踏着大理石地面上,白皙的腳趾圓潤可愛。半乾的長髮柔順的披散在身後,嫵媚又清冷的的面容上掛着淡淡的倦意,平日眼波流轉間有些妖異逼人的靈韻已消失匿跡。
這種從裡到外透着種病懨的樣子,卻讓他注意到平時經常忽略的她柔弱單薄。
心裡沒來由的滋生出一股憐惜,銀炫冽輕嘆一口氣,走到夜晚歌面前伸臂將她打橫抱起,大踏步地走出浴室。
夜晚歌只是愣了一下,之後便難得溫順的將手臂環上他的脖子,輕輕將腦袋靠在他日漸結實的胸膛上,任他輕柔的將自己放到寬大的牀上。
“傷到哪了?”銀炫冽的深眸中,透着隱隱的關切,聲音儘可能地平淡。
夜晚歌淡淡的搖頭,輕輕取過電風吹,避開他的眼神,徑直吹起來。
銀炫冽見她倔強的摸樣,明白她的驕傲,這次的失敗,還被帝御威擒獲,恐怕對她打擊不小,便不再追問。順勢接過她手中的電風吹,手指在她柔軟如絲的發間穿梭。
知道他要幫吹頭髮,夜晚歌背對着他坐好,將頭髮撥到身前,浴巾鬆到腰際,露出了線條優美晶瑩如玉的脊背。
銀炫冽早已見慣她魅惑衆生的美態,視若無睹地將她白皙卻由於長年持槍而略帶薄繭的手,輕輕握在手心裡,儘量無視眼前絲般滑膩的肌膚,任由熱風吹散用上心頭的情愫。
兩人就這樣詭異地沉默着,電風吹呼呼地吹了十幾分鍾,銀炫冽一摸,差不多幹了,柔聲問道:“幹了,你的手不方便,我幫你穿衣服吧?”
夜晚歌輕輕點了下頭,仍由銀炫冽幫她穿上睡袍,又倒了一杯紅糖水,喂她喝下、躺好。
夜晚歌一直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淡淡的血色,雙眼緊閉,似乎已經漸漸進入夢鄉。
銀炫冽見她睡着了,輕輕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起身準備出去,卻被夜晚歌拉住了襯衣的一角。
他回身看她,發現她水氣氤氳的黑眸正有些迷失的盯着他。
銀炫冽很少見她這樣,線條完美的脣,輕輕一勾,漆黑深沉的眸子盯着她看了幾秒,心中一軟,終於決定暫時忘記還等着他去處理的那一大堆事情,又坐了回去。
她一向驕傲,這般柔弱無助的樣子,他好像也只在多年前見過一次。而那次……改變了他們兩個的人生……
夜晚歌見他決定不走,便即刻鬆了手,閉着眼睛輕輕吐出:“我這次傷的不輕,恐怕需要些時日才能恢復,我右手的筋好像掉進海里的時候,被重物撞擊了,到現在手腕都沒什麼力氣。”
銀炫冽若有所思的伸出手幫她整理下散亂在枕間的發……他知道,她傷了右手腕,就是傷了她最爲驕傲的,精準快速的槍法。
別的事情,他還能幫他處理,但是心理調節,卻只能靠她自己了。他能做的暫時也只有儘量幫她放鬆仍過度緊繃的精神。
“你的身體恢復之前,就暫時不要接任務了,留在基地好好休養吧。”
夜晚歌沒有說話,她不得不繼續養傷,但是她也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才行。
閉上眼睛好像要睡着了,過了好久,他才聽到她有些含糊的低聲道,“嗯。”
看着她似乎終於放鬆下來,安然入睡,銀炫冽他的黑眸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沉靜,讓人幾乎以爲剛剛醉人的溫柔,只是一種幻覺。
輕輕帶上夜晚歌的房門,身後幾個暗衛現身。
“以後你們幾個負責她的安全,若她傷一分一毫,你們知道後果的。”銀炫冽帶着冷冽的語氣命令着,然後揮了揮手,示意讓幾名暗衛退下去,幾名暗衛便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