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
兩個小傢伙還不知道爺爺的事情,只是看着媽媽每天回來眼睛都紅紅的,很擔心。
而今天,慕以晴回來後就開始收拾他們的衣服,用行李箱裝好,事後,告訴他們說:“媽媽最近會很忙,沒有時間可以照顧你們,你們去梔子阿姨家住幾天,好不好?”
“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嗎?”
慕慕不放心的看着媽媽,眼睛全是擔心。
“沒有,只是有些忙,在梔子阿姨家,慕慕你要好好照顧妹妹,好好聽梔子阿姨的話,知不知道。”
揉揉孩子柔軟的頭髮,慕以晴伸手將孩子摟進懷裡。
“嗯,知道了,我會聽梔子阿姨的話的。”慕慕糯糯的聲音說着。
“我也是,我會聽梔子阿姨和哥哥的話的。”霓霓也認真的說着。
“真乖,現在先去睡覺吧。”放開孩子,慕以晴努力讓自己的眼淚不掉出來。
而等孩子一進了房間,她的眼淚就如同決堤的洪水,無法控制。
晚晴回來了,因爲聽說了父親的事。
“對不起。”
面對晚晴,慕以晴心裡滿滿的歉疚。
晚晴說的對,如果不是她,慕家或許不會成如今的樣子。
媽媽已經去了,現在爸爸又躺在牀上,很可能下半生都會是植物人的方式度過。
她無法原諒自己。
“對不起有用要警察幹嘛!慕以晴,或許當初爸爸媽媽就不應該收養你。”
晚晴的話,一針見血,狠狠的刺痛着她。
而她,能說的只有一句:“對不起。”
“夠了,你走,立刻消失,爸爸這裡我會照顧,我不想再看到你!”
“不,爸爸沒醒,我不能走。”
她焦灼的看着晚晴,語氣帶着祈求。
“讓我等爸爸醒過來,好不好……”
“難道你沒聽見嗎!爸爸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這都是拜你所賜!你還有什麼臉賴在這裡!”
“夠了!”
顧墨堯從電梯走出來,看着慕晚晴,凜聲打斷。
“慕晚晴,你沒資格這麼說你姐姐。”
晚晴冷笑一聲,道:“我沒資格?她慕以晴害得我們慕家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居然說我沒有資格!”
“你在外面鬼混,如果不是以晴每次給你處理麻煩,你以爲你還能出現在這裡理直氣壯的指責她嗎!”
“顧墨堯。”慕以晴拉住他,不然他繼續說下去,“不要說了,晚晴她只是着急。”
顧墨堯擰眉看着她,道:“到現在你還護着她?怎麼那麼傻。”
晚晴冷笑:“慕以晴少假惺惺了,你知道的,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你總是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博同情,在爸爸媽媽面前也是這個樣子!這輩子,我慕晚晴都討厭你,不會原諒你!”
離開醫院。
慕以晴恍恍惚惚的走在前面,顧墨堯跟在她的身後。
看着她的背影,他真的很心疼。
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飄起了雨。
她彷彿沒有感覺,不躲也不避,仍然漫無目的的走着淋着,任憑冰涼的雨滴浸透衣服。
終於,彷彿是走累了,她忽然蹲下,抱緊自己,痛哭起來
。
夜裡,寂靜的就剩下她的哭聲,痛徹心扉。
他心疼的上前,蹲下,用自己的衣服,裹緊她。
那一夜,她病了,眼中的感冒,引發了肺炎,好長時間都不見好。
他照顧她,公司也不去,唯恐情緒不佳的她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他必須寸步不離的守着。
爲了她心情能好一些,他還特意將孩子接了過來。
桂姨和他,二十四小時輪番看着她。
一週下來,她明顯消瘦,每餐勉強吃點食物進去,都要如數吐出來。
“媽媽,慕慕給你將故事吧。”
吃過晚飯,顧墨堯將她抱回臥室,小傢伙捧着童話書跑了進來。
“從前,在一座森林裡有個小木屋……”
聽着慕慕講故事,慕以晴的眼睛總算有了不一樣的光芒隱隱閃爍了一下。
顧墨堯意識到,或許孩子能夠讓她重新振作。
於是,等慕以晴睡下,他將兩個孩子叫到客廳。
“你們想不想媽媽快點好起來。”
兩個孩子認真的點點頭,異口同聲的回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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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接下來,你們需要配合我,好嗎?”
顧墨堯話落,孩子們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點點頭。
週末。
慕慕一大早就跑到了 慕以晴的房間,將窗簾拉開,讓陽光照進屋子。
然後,他七手八腳的爬到牀上,趴在慕以晴的耳邊,說:“媽媽,起牀咯,太陽都出來咯。”
慕以晴本身就沒睡着,睜開眼,看着溫順的像只小貓趴在自己身邊的慕慕,心頭一動,有些心酸。
慕慕見她睜開眼,開始彙報自己這一週在學校如何度過的。
他很認真的在講,然後說到下週一的親子活動,滿眼期待的看着她,小手摟着她的脖子,用額頭蹭她的頭髮。
“媽媽一定要快快好起來,因爲你答應過我要陪我參加下週的活動的,大人不可以說話不算話。”
慕以晴喉頭一陣酸澀,乾的說不出話,嘴脣動了,卻沒發出聲音。
中午。
吃過午飯,霓霓捧着樂譜和小提琴進來。
小傢伙先是放下手中的東西,趴在牀邊和她聊天,然後說,自己最近都很認真的在練琴,並且保證,以後都會乖乖練琴,不會不聽話,只要她快快好起來。
最後,小傢伙給她拉了一首曲子,真的比以前好了很多。
兩個孩子,過分懂事,而她這個當媽媽的,卻讓孩子擔心。
慕以晴心裡很難過,也很內疚。
自己只顧自己的難過和傷心,而忘了自己身爲母親的責任。
她不能夠繼續這樣下去了。
星期一。
收拾好心情,慕以晴拖着躺了好些天有些發軟的身體進浴室將自己洗了洗。
這讓她清醒了許多。然後,她從衣櫥挑了一件讓人能夠心情好起來的顏色的衣服換上。
她不能把負面的情緒帶給孩子,身爲母親,她需要更勇敢。
“耶,媽媽好了!”
見她帶着笑下樓,兩個孩子欣喜若狂。
顧墨堯遠遠的看着她,也欣慰的笑了。
這段時間,她很感謝顧墨
堯。
在自己最無助絕望的時候,是他陪自己度過的。
而她也是最近才知道,其實一直她都誤會了,他並沒有和艾琳在一起。
“小心。”
下臺階的時候,她險些跌倒,他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的腰,這才避免了她與地面的親密接觸。
他的手掌,很厚很溫暖。
“謝謝。”她看見孩子們偷偷看過來又迅速移開的視線,輕輕的推開了他。
學校,來了很多的家長,而她和顧墨堯的出現無疑是最受矚目的。
鬼馬的慕慕,開始各種炫耀自己的爸爸,看得他一衆同學滿是羨慕。
而霓霓,則獨自在一旁,顯得有些悶悶不樂。
“怎麼不開心了?”
慕以晴走上前,在孩子面前蹲下。
霓霓擡頭看着她,道:“爸爸今天沒有來……”
霓霓的眼睛裡,滿滿的失落。
慕以晴這時候才意識到,父母在孩子心目中的地位,是任何人都不能夠取代的。
不知道怎樣才能夠安慰到孩子,慕以晴只能無言的看着她,伸手溫柔的摸摸孩子的頭髮。
孩子和父母配合完成遊戲的環節,顧墨堯竟然換上卡通娃娃的衣服,那樣子,慕以晴還是第一次見。
而他和慕慕,很有默契,輕易的就拿下了最高分。
看着顧墨堯開心的將孩子舉過頭頂,她也會心的笑了。
她還是第一次看慕慕玩的這麼開心,笑得這麼燦爛。
倪錦亭來了,雖然晚了,但霓霓很開心,一片愁雲的臉上,瞬間有了笑容,上前便對倪錦亭撲了個滿懷。
“爸爸!”
霓霓膩在倪錦亭的懷裡撒着嬌,最初的埋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了。
孩子就是這樣健忘,所以他們可以開心的那樣純粹。
顧墨堯和倪錦亭目光撞上的時候,慕以晴感覺到了一種不好的氣流來回在兩人之間。
很快,陸續有人注意到他們這邊。
他們以奇怪的眼光打量着三人。
慕以晴有些囧,拽着兩人便匆匆離去。
餐廳。
三人和孩子坐在同一張餐桌前,氣氛說不出的詭異。
甚至連孩子都感覺到,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然後埋頭扒飯。
“那個,菜涼了……”
慕以晴提醒二人道。
他們這是看對方就能看飽了嗎。
顧墨堯最先收回視線,望着她,溫柔一笑。
“你身體剛好,多吃點。”話落,他開始給她夾菜,直到她的碗裡堆出個小山丘。
慕以晴偷瞄了倪錦亭一眼,他只是淡淡一笑,她這才舒了口氣。
其實,這樣已經很好了,至少兩人沒有打起來,所以還算是‘和睦’的。
“我該早點回來的,抱歉。”倪錦亭忽然道,以一種歉疚的眼神望着她。
她搖搖頭,苦笑道:“你也幫不上什麼忙的,不用抱歉。”
顧墨堯順勢接話:“以晴說得對,你不用抱歉,本來這件事和你就沒多大關係。”
顧墨堯語氣的火藥味,已經十分明顯了。
慕以晴略顯不滿的看了他一眼,而倪錦亭卻是但笑不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