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是倒黴還是怎樣,碰巧大家忽然都默契的沒說話,以晴聲音出去後,就收不回來了。
瞬間,周遭都安靜了,所有人齊刷刷的朝她看過來,令她有些窘不自持。
人有三急,這樣的話本沒什麼值得笑的地方,只是她剛纔的聲音和語氣……
她現在總覺得那些人在笑她,即便沒有表現在臉上,心裡也一定在笑。
真的是丟臉丟到了外婆橋。
一衆人,一直玩到了深夜才散。
顧墨堯不能開車,直接點了她,讓她送自己回去。
她本是要拒絕的,可顧墨堯幽幽的一個眼神射過來,她一下就不敢說話了。
上官,雖然只是她名義上的未婚夫,非但沒有要幫她解圍的意思,爲什麼從他的臉上她還看出來某種幸災樂禍的味道。
周小玲也喝了不少,之前在飯店的時候她並沒有喝,而是後來到了KTV,自己給灌醉的。
現在她走路踉踉蹌蹌的,一點都不穩,必須要人攙扶。
最開始是明梔子扶着她的,然後,不知道上官說了什麼,就將人帶走了。
名義上的未婚夫婦,各自帶着曾經的相好分道揚鑣,這要是被媒體拍到,必定又是一段‘佳話’,廣爲流傳。
“累死了。”
好容易將顧墨堯弄回他的別墅,扶着他躺好,就要走,他一把抓住她,用力一扯,她重心不穩,跌在他身邊,他一個翻身,很用力的將她摟在懷裡。
她試着掙脫,可他的手臂箍的很牢固,她越是掙扎就越是緊。
不知不覺的,她也困了,就這樣睡去。
第二天醒來,顧墨堯已經不在。
她轉身看了眼身後,有些懊惱。
自己怎麼就睡着了呢。
聽見樓下動靜,知道顧墨堯還沒去上班,她便在房間裡面不敢出去。
這要是出去,得多尷尬。
可是她又一點不想待在這裡,走到窗戶旁,她看到自己所在的位置其實也不算特別的高。
於是她卸了牀上的被單,擰成繩子。
完美落地,她拍拍手,自己都開始要忍不住欽佩自己了。
顧墨堯一直等到中午都不見她從臥室出來,出於疑惑,便去房間裡看。
結果,他進去後才發現,窗戶開着,牀單被綁在櫃子旁邊,順着窗戶掉下去。
慕以晴便是借這樣的方法逃之夭夭的。
顧墨堯站在窗戶旁,看着那漸漸跑遠的人影,眉心狠狠的擰成一團。
時間還很長,走着瞧。
以晴一個噴嚏,覺得鼻子實在癢的難受。
揉揉鼻尖,她才感覺自己穿的單薄,出門的時候太倉促也忘記了帶上外套,現在風一吹,竟有些瑟瑟打抖。
好在,這段路車還是蠻好打的,不至於走回去。
回到慕家,慕以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爲自己熬了一大鍋的薑湯喝下。
她要預防自己生病,因爲生病是件很麻煩的事,耽誤工作都是小事,她還要照顧兩個孩子。
可最終,她還是噴嚏連天,辦公室的紙簍扔滿了衛生紙。
“阿嚏!”齊齊進門,擰着給她帶的感冒藥。
“晴姐,我去給你接熱水。”齊齊很是擔心她,
尤其是見她臉的顏色都變了的時候。
很快,齊齊端着杯子又返回。
“我沒事。”以晴道。
她是很討厭吃藥的那類人,總覺得咽不下去。
可不吃藥怎麼能好,如果是她自己在家,她儘可能不吃藥讓病自己好起來,可現在,她如果都倒了,就會十分的麻煩。
“不行,我知道你怕苦,可這個藥直接吞下去不會苦的。”
爲了勸慕以晴吃藥,齊齊苦口婆心的,平時不見得有這樣的耐心。
李昊然過去就總是吃慕以晴的醋,覺得齊齊對以晴的好遠遠的超越了對自己。
而通常,齊齊都會將他的不滿自動過濾,佯裝什麼都不知道。
“對了,一會兒開會的文件都準備好了嗎?”
齊齊舉着杯子,將手中的藥往前伸了伸,固執道:“你吃了藥再給你。”
慕以晴:“……”
過去都是她說一不二的,過去的齊齊纔沒有這樣的膽量,一直都是一副怯生生的狀態,那雙如同小鹿辦膽怯的眼神,總是讓人心生憐惜。
可如今的齊齊,經過了好多事情,成長後的她和從前有了很大的不一樣。
現在的齊齊自信滿滿,卻不驕傲。
她比以前更加有主見,待人接物,有了自己的一套方式方法。
更主要的是,現在她再以晴面前,有什麼說什麼,纔不會管以晴會不會責備。
所謂忠言逆耳,她相信,即便自己不小心說錯,以慕以晴的脾氣,也不會記七。
今天下午的會議對以晴來說相當的重要。
他們將要討論的是如何在國內開拓更大的市場。
“我覺得,融資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認同。”
“沒有更好的方案嗎?”以晴道,掃視衆人一圈。
融資的方法也不是不可行,只是很辛苦,過程也比較漫長,需要耐心的等待相當一段時間。
所以以晴想,如果實在沒有別的方案再考慮是否融資。
“慕總,我們公司的競爭力大不如前,如果繼續固步自封,那是相當危險的,你要慎重。”
“可你們知道融資意味着什麼嗎?”
以晴終究不願意的,這有自己的心血,如果吸納外入資金,公司便不再是完完整整的屬於她,她承諾慕父的,便沒有辦法實現了。
而且現在,好多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話。
她偏不讓他們如意。
因爲以晴的堅持引起了不小的風波,慕氏上下開始消極以待,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
齊齊義憤填膺道:“他們這些人故意的在拖後腿,未免太過分了!”
慕以晴忙得不可開交,沒有這樣的閒情逸致去理會這些人。
雖然現在是緊要的時刻,可她能做到臨危不亂,對一個女人而言,着實的不容易。
“你把這個給趙總送過去,記着,親自送到他手中。”
現如今,公司上下,以晴最信賴的還是齊齊和李昊然。
雖然兩人心性還不夠成熟,也總是鬧些小脾氣。
可他們是站在自己這邊的,無論發生什麼。
“之前的主題晚會呢?”齊齊問。
以晴擰眉,沉思片刻,道:
“取消,目前開銷不要太大,我們還需要大筆的資金。”
齊齊也覺得這樣處理比較妥當,便着手去辦。
臨走前,齊齊仍然不忘囑咐以晴吃藥。
以晴嘆了口氣,捏起藥丸,一粒粒的嚥下,那模樣,十分痛苦,眉頭皺的死死的,怎麼都鬆不開。
顧氏。
顧墨堯聽說了以晴公司的事,起初並沒有什麼特別明顯的反應,彷彿慕以晴怎樣和他沒關係,他才能如此的淡定。
段宜恩都懷疑他是不是真的放下了。
他雖然試探,可顧墨堯什麼答案都沒有給過他。
他是個深不可測的男人,一般人琢磨不透他的心。
“我說,你給點反應好不好。”
段宜恩看着前方一言不發的男人,有種挫敗感。
段宜恩是帶着明梔子給他的任務來的,所以,他特意跑這裡一趟爲的就是測驗一下顧墨堯心中是不是還有慕以晴。
“你想要什麼反應。”
顧墨堯漫不經心道,語氣不冷不淡,頭都沒擡。
段宜恩:“……”
顧墨堯不是那種榆木腦袋,他只是太深沉,心思沉的讓人一眼根本無從明白他的心事。
從小的時候他便是這樣的性格,什麼都自己憋着,憋到一定程度了再爆發。
而最後撞上槍口的人一定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想到什麼,段宜恩眼睛亮晶晶的,藏着戲弄的笑意。
“嗯。”
顧墨堯語氣依舊很淡。
“上官和慕以晴其實是在演戲,他們兩個都對對方不來電,所以,你大可放一百個心。”
話音剛落,顧墨堯幽幽道:“我知道。”
段宜恩頓了頓,問:“你怎麼知道的。”
顧墨堯睨了他一眼,不說話。
段宜恩感受到了他那一瞥當中的深深鄙視,表示很受傷害。
“你不打算找個機會把她追回來嗎,我看你,壓根就放不下她,父輩們的恩怨就讓它過去吧,往事隨風,你何必這麼執着,害苦了她也害苦了自己。”
段宜恩嫌少這樣的語重心長。
今天,他已經在顧墨堯辦公室喋喋不休了好長時間。
想來,是講道理上癮了,又或者是,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可以讓他也說教說教顧墨堯,他便要緊緊抓住這次來之不易的機會。
“說完了?”
顧墨堯雙手環抱在肩上,靠進椅子裡,眸子裡有着淡淡倦意,慵懶十足,就像隨時一閉眼酒會睡着。
“嗯……”段宜恩答道。
顧墨堯起身,段宜恩也跟着起身,見他是朝着自己走過來的,他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你,要幹嘛。”段宜恩異常戒備,雙目緊盯着他,瞪的像銅鈴。
顧墨堯端詳他一陣後,露出同情的神色,這讓人有些摸不着頭腦。
隨後,他說道:“看來,你受明梔子的影響很嚴重。”
“什麼意思?”段宜恩沒立刻明白。
顧墨堯幽幽道:“我說你現在很囉嗦。”
哈,嫌他囉嗦,他爲了誰啊,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換成別的人,他還沒那種閒情逸致管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