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耀王朝末年,一代帝軒轅勁建立了六大議政王大臣會議制度。受封的六位議政王皆爲軒轅家族能征善戰的族人,他們不但兼管六部,而且手握兵權,有權對皇帝做出的決定提出不同意見。在戰時,這種近似原始部落會議的制度確實有效防止了由於皇帝專政而造成軍事行動上的失誤。

隨着偏居東北一隅的軒轅氏入主中原,議政王大臣會議制度開始成爲了陰謀者的溫牀,嚴重影響了皇權的統一和穩定。頗具政治才華的二代帝軒轅儀自然不會對此視而不見。利用婚姻和六位親王之間的矛盾衝突,他很簡單的將第一親王,第二親王以及第五親王分別至於控制之下,並逐漸回收了他們手中的權利,只留下尊貴的地位和豪華的供養。繼沒有子嗣的第六親王逝世後,六大親王中真正手握兵權可與朝廷抗衡的只剩下第三親王錦親王軒轅雄以及第四親王芩親王布錫。軒轅雄乃當今太后的親生兒子,而布錫爲太后的兄長,他二人的聯手無疑嚴重威脅到軒轅儀皇位的穩固。加之日心會對抗朝廷的活動日益頻繁,軒轅儀的地位似乎逐漸陷入了內外交困的挑戰中。

打破此僵局的無疑是“神之子”東方靜的出現。

以強迫的手段迫使身爲男人的東方靜成爲自己的后妃之一後,無論在朝中在民間軒轅儀的勢力都大增:在朝中,以陳名夏爲首的一干漢臣的歸附無疑有利的對抗了太后以及錦親王軒轅雄的篡位野心;在民間,百姓們對“神之子”傳說的堅信以及對和平穩定生活的嚮往無疑削弱了日心會的羣衆基礎,妨礙了他的活動能力。可以說,當機立斷的強將東方靜收入後宮是軒轅儀又一個至關重要的政治決策。

不過對於生爲“神之子”的東方靜來說,這隻能算是他人生中不斷走背字兒的又一個鮮明實例罷了。

“你竟敢給我喂女人用的春藥?!你,你,你——”東方靜使勁把手指插向喉嚨深處,企圖把被對方強灌下的春酒嘔出。略通醫術的他不會不知道服下春藥的後果。要他抱着眼前的變態男求歡,他還不如就此被豆腐砸死。(樹:豆腐能砸死人嗎,小靜靜?東方靜:這個……可是被石頭砸到很疼啊!)

“我什麼?朕是皇帝,會有什麼不敢做的嗎?”爲了阻止東方靜的企圖,軒轅儀解下東方靜的腰帶,輕而易舉的將他的雙手牢牢縛於身後。

“朕不但敢給你服春藥,還讓你喝了雙份劑量的強力春藥。”調笑般的耳語。聽者卻陷入了更深的絕望中。

“強殲犯法,你,你知不知道?”很沒說服力的理由,讓軒轅儀幾乎失笑。“王法是朕規定給別人遵守的。”說話間,軒轅儀已手下不停的剝光了東方靜上身的衣物,右手攬住東方靜的纖腰,左手則不安分的在他光滑的背脊處上下游離着。靈巧的手指在脊背中一線輕輕滑動着,如同被羽毛掃過後似又似無的接觸帶來又癢又酥的感覺,服過藥的身體異常敏感的逐漸升起一團慾火。

“等等啊!那,對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朕是皇帝,不是皇子,這條理由不適用。更何況朕已經娶了你了,牀第之歡本就理所當然。”下身的褲子也很沒義氣的告別了東方靜,少男美麗卻仍然青澀的身體徹底的暴露在空氣中了。

“看來藥性已經開始發作了,瞧,你這裡已經開始擡頭了。”軒轅儀低笑着,伸出手指在東方靜微微擡頭的**頂端一彈。雖是很輕的動作,但已足以讓東方靜變得十分敏感的身體顫抖着縮成一團。

“你這個王八皇帝,快把解藥給我!”強抑着身體內逐漸上升的熱團,東方靜弓起了身子,憤怒的吼道。

“這‘好合春’可是宮中首席御醫窮三年之功特別調製而成,珍貴的很,至於它的解藥嘛——”軒轅儀故意頓了一下,在完美而性感的脣線邊再次扯出了他那招牌般的詭異的笑容,“可是更加珍貴,天下無雙噢。朕怎麼可能白白浪費在你身上?”

還不是你喂那莫名其妙的藥給我的,難道是我吃飽撐的沒事幹自願喝了你的變態藥找你要“珍貴”的解藥的!雖然心中已經罵不絕口,但東方靜還是很“好脾氣”的咬牙切齒的問道:“你到底要怎樣才肯給我解藥?”

“如果是求人的話呢,就不要發出磨牙的聲音,這種聲音會讓人以爲你心底在罵朕呢。”軒轅儀抱住那染上一層紅暈的白皙的身體,雙手遊走在光滑的似乎可以吸住手掌的肌膚上,“小東方靜東方靜的皮膚觸感太好了,朕後宮的女人們沒一個趕的上你的。這樣的肌膚,嘖嘖,似乎生來爲了就是讓朕如此愛撫的。”

“你少無恥了,大變態!”吼聲震耳欲聾。

“什麼,朕沒聽清楚,好像小靜靜說他不想要解藥了。”

對了,解藥!忍住忍住,想當年韓信還曾受胯下之辱呢。“不不,不是,陛下聽錯了。我剛剛是說,這個,嗯,對了,是說你太偉大了,大皇帝!”

“原來如此,也罷,朕可以給你解藥,但是作爲交換,小靜靜要用嘴幫朕做。”

“用嘴?幫你做?什,什麼意思啊?”雖然聽不懂變態皇帝的話,不過看到那張俊臉上色咪咪的表情,東方靜本能的企圖掙開軒轅儀的懷抱。

軒轅儀沒有答話,反正就算解釋明白以東方靜的個性也是絕對不會答應的。於是軒轅儀很乾脆的付諸了行動。嗑哧一聲,東方靜可憐的下頜骨已經徹底擺脫了主人的掌握,而它被點了穴道的主人只能跪在軒轅儀的雙腿間,目瞪口呆的張大嘴,眼睜睜地看着眼前的變態掏出自己超出常人尺寸的xing器插入了自己的口中,直達喉嚨深處。

“好舒服!小靜靜的喉嚨就像女人的那裡一樣又溼又熱呢。”低嘆一聲,軒轅儀緊緊固定住東方靜企圖後退的頭部,開始了“抽出——進入——抽出”的律動,每一次都毫不憐惜的將自己的**徹底插進東方靜的口中,直至根部。

不斷膨脹變大的**在喉管深處一進一出的摩擦着,反胃的感覺如翻江倒海般涌了上來,加之悲慘的受辱之感,不輕彈的男兒淚終於順着東方靜的臉龐流了下來。

雖然韓信一樣是受胯下之辱,但意義和程度卻完全不同啊。

最令東方靜難過的還是,即使受到如此的對待,自己的分身還是不聽使喚的昂然挺立着。一股不知名的躁動在體內四處竄動,企圖尋找一個出口,可是又只能徒勞無功的返回主人體內繼續到處遊走。

隨着軒轅儀動作的加快,埋在東方靜嘴中的男根也隨之不斷愈漲愈大,充滿了所有的空間,顫動的前端滲出了某種苦澀的液體。終於,軒轅儀一聲低吼,將所有**宣泄在東方靜的口中。擡手接合上東方靜的下頜,同時,強迫他吞下了所有的液體。

“解藥!”狠狠的瞪着軒轅儀,東方靜艱難的從牙縫中擠出了兩個字。雖然很想將眼前的變態千刀萬剮,大卸十萬百萬塊,但此時因藥力的發作而全身無力的東方靜還是很實際的先索要最急需的東西。有道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總有一天我要除掉這個爲禍萬年的大色狼。

“小靜靜真是心急,朕這就把它給你了。”詭異的笑容再次浮現。軒轅儀將東方靜推倒在地,將對方的一雙**扯開到極限,讓粉紅色的秘穴徹底暴露在自己眼前。

“小靜靜的這裡已經好溼潤了,隨着你的呼吸正一開一合地邀請朕的進入呢,好yin蕩噢!”軒轅儀將一隻手指插了進去,一邊在秘道中搔弄着滾熱的內壁一邊笑道,“你把朕夾的好緊哪,看來一根手指完全滿足不了你嘛。”

“你在幹什麼,笨蛋!把你的變態手指拿出來!快點給我解藥!”

“人家是好心的噢,不事先準備一下的話待會兒會受傷的。”

“受傷?”

“沒錯呀。因爲天下能解朕的‘好合春’的只有一樣東西,那就是——朕的寶貝了!”

“什麼,你這個大——騙——子——”

究竟過了多久東方靜已經記不清了,當他從高chao後的昏迷中再次醒來時,軒轅儀炙熱的分身依然在他體內粗暴的抽cha着,兩腿間除了從又痛又腫的後xue中溢出的津ye外,更因舊傷口的流血而染上了一層刺眼的紅色。雖然後邊已經疼痛得麻木了,但當軒轅儀的分身掠過體內的某一點時,無法理解的酥麻感讓他只能無法剋制的衝口而出如女人般的yin蕩的申吟。體內的燥熱象是終於找到了救贖的出口,可是兩人結合的地方又是那麼的火熱,熱的幾乎融化了東方靜的身體,也溶解了他所有的意識。快感入驚濤駭浪般層層打來,而他就像大海中隨波漂浮的一葉小舟,幾乎將溺斃的感覺讓他情不自禁中僅僅攀住軒轅儀的背部,似乎那是唯一可以拯救他的一塊原木。

難道我真的被變得和那個死皇帝一樣變態了?天哪,我不要啊!

一股熱流射入了東方靜體內的最深處,在身體和心理上的雙重衝擊下,東方靜再次失去了意識……

滿足獸慾後的軒轅儀整理好衣物,對昏倒在地的東方靜看也不看一眼,轉身準備離去。暮地,眼神接觸到地板上的斑斑血跡,他停住了腳步,脫下龍袍外衣,輕柔的將慘遭自己蹂躪的**身體包裹住——

“真是倒黴,別的兄弟現在都是服侍貴主兒,偏偏我小路子攤上了給冷宮裡失寵的女人們送飯的差事,唉!”一個小太監垂頭喪氣的把盛着冷羹剩飯的食盒放在雜草叢生的冷宮門前,大聲喊道:“喂,裡邊還有氣兒的,出來取飯了。”

“公公請留步!”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叫住了小路子。

小路子回過頭,出現在眼前的竟是一個娟麗的少女,縱然衣着破舊寒酸也難掩其天生麗質。

皇帝老兒還真是稱女人,這麼漂亮的小姑娘他也不要了。想到眼前這個只有十五六歲的女孩將在此孤零零的度過後半生,連小路子也不禁感到一絲難過,語氣中也就緩和了許多。

“小姑娘,你有事嗎?”

“請問公公,冷宮裡的人是不是不可以出去?”

“這個,倒沒有特別規定。”不過失寵的嬪妃除了在此以淚洗面外又能到哪裡去呢?

“那皇帝是不是也不會到這裡來啊?冷宮裡的女人是不是他已經不要了?”疑問的眼神中充滿了企盼。

雖然不忍看到如此單純的女孩受傷,但小路子還是老實地點了點頭。

女孩沒有再說什麼,默然轉身離去,顫抖的肩膀似乎表明她正強忍着不讓哭聲流出。

看着那身影消失在一件破舊的房門後,小路子忽而聽到一陣狂笑聲。

“好可憐,一定是傷心得瘋掉了,唉,和她相比我小路子的遭遇又幸運多了。”小路子搖搖頭轉身離去,“不知道那女孩叫什麼?”

這“女孩”正是七天前因大鬧宮宴而被罰到冷宮中的西宮榮妃東方靜。

而現在東方靜正很難看的抱着肚子狂笑!!

甦醒後的第二天她已經身在冷宮中了,除了那件裹在身上的龍袍外就只有又酸又痛的身體了。休養了幾天後卻始終不見那個變態的出現。要知道一個月前的洞房夜後,軒轅儀幾乎每天都會跑來騷擾他的。爲什麼這麼久看不到他呢?

小太監的答話讓他狂喜得幾乎當場捧腹大笑,很辛苦的忍到屋內,大笑聲終於奪口而出。

那個變態皇帝終於不要自己了,也就是說,我東方靜終於自由了!

走走,現在就走,這個變態的宮殿多一秒鐘我也不想待了。

想到這裡,東方靜愉悅地打着包裹。

可是除了身上的舊衣服,好像自己一兩盤纏也沒有,怎麼辦呢?

目光忽然接觸到被自己踩了好幾腳後扔到炕下的龍袍。

變態的衣服會不會傳染變態啊?不過這件衣服好像衣料做工都不錯啊,應該能當幾個錢當盤纏吧?不管了,我就勉爲其難地把它帶走吧。

當晚,趁着夜色正濃,東方靜施展他唯一可取得輕功離開了留給他變態記憶和超級倒楣經歷的皇宮。

日近晌午,充足的陽光在這個寒冬的午後格外令人昏昏欲睡,大街小巷一片安東方靜,似乎整個京城已經沉入了夢鄉中。

位於西城門不遠的富貴當鋪中也是一片寧東方靜,因爲正是沒有什麼客人的時間,頭櫃的李朝奉已經坐在高高的櫃檯前睡去,震耳欲聾的鼾聲和他胖成球的身材很成正比。

“掌櫃的,醒醒,我要當東西!”

瘁不妨的吼聲讓李朝奉幾乎從座位上滾下來。他眯起眼睛向櫃檯下望去,只見一個衣衫破舊的小姑娘手捧一個鼓鼓的包裹。

多半又是來當什麼舊衣爛褲的。

從噹噹人的衣着李朝奉很經驗的能看出對方包裹中的東西。有了這一層認知,加之美夢被打斷的不滿,他沒好氣的問道:“你要當什麼東西,拿過來吧。”

“一件衣服。”女孩一邊打開包裹一邊答道。

果然沒錯,這種窮人家的女孩還能拿出什麼寶貝來。本就不大的眼睛此時更輕蔑的咪成了一條縫。當鋪嘛,救濟不救貧,對於窮人通常沒什麼好臉色。

“就是這個。”一件明黃色的衣服。

李朝奉接過衣服的手不由有些發抖。難道是哪個沒落的王公貴族之後?要知道這可不是普通百姓可以使用的顏色。果真如此的話可是價值千金的寶物。

細細審視着手中的衣物,李朝奉不由在心底讚歎着它精美的做工。對,一定是出自宮中御織紡的,等等,這上面好像繡的不是象徵王公的蟒而是象徵皇帝的龍啊!

李朝奉拼命的揉揉眼睛,沒錯,不是幻覺,他一個小小的當鋪朝奉現在手中拿的正是貨真價實的皇帝的龍袍!!!胖身體險些再次滾落座位。

這~~這可是謀逆的重罪。一定要趕快通知官府。

喚來小夥計狗子,衝他暗中使個眼色,嚇得渾身篩糠般亂抖的狗子立即衝出門向順天府一路跑去——

“掌櫃的,你到底收不收當啊?”等的有些不耐煩的女孩問道,“不收就快說,我再換別家店去。”

不好,賊人要跑,一定要穩住她。李朝奉立刻換上一副和顏悅色的面孔:“你要當多少錢啊,小姑娘。”

眼前的小女孩很不客氣地扔給他一個大白眼,用幾乎掀翻房頂的分貝喊道:“你眼睛脫窗了,本大爺是——男——人!”

沒錯,來者正是昨晚逃出皇宮的東方靜。

“當多少錢嘛,就五兩銀子吧。”對金錢沒什麼概念的東方靜說了一個他認爲很大的數目。

暈倒,李朝奉第三次掉落櫃檯——

一件龍袍居然只當五兩銀子——

李朝奉似乎可以聽見手中的龍袍在哭——

“客官,不瞞您說,您這件當品可不只值五兩,要我看,值——這個——很多很多銀子。”誰敢給龍袍估價啊。“不如這樣吧,您先到後臺來喝點茶,用點點心,我呢,把東西拿給我們東家看看,讓他給估個價,如何?”

東方靜眼睛一亮,從昨晚到現在他還滴水未進,早就餓壞了。正要點頭,忽然想起一事,聽這胖老頭的口氣那變態的衣服似乎還值幾個錢,要是他把東西拿走一去不返,自己的盤纏豈不報銷了。嘿嘿,我東方靜何其聰明啊!

東方靜眼珠一轉,道:“不成,你把衣服留下,你一個人去請你們東家過來好了。”

李朝奉聞言,忙不迭的將龍袍塞回東方靜懷中,賠笑道:“客官說的是,我這就去請東家過來。”

笨賊,俗話說,捉姦捉雙,捉賊捉贓,我正怕等官兵來了你不認賬呢。一邊想着,李朝奉一溜煙的跑出屋去,只留下東方靜一個人懷抱龍袍,得意洋洋的大吃大喝——

皇宮,一個錦衣侍衛進了御書房。

“回陛下,已經有了榮娘娘的下落。”

“說。”一向溫和的皇帝身上散發着一股肅殺之氣,令人不寒而慄。

“今午,榮娘娘到城西一家當鋪當龍袍,順天府以爲出了皇宮竊賊,派了重兵去捉,結果榮娘娘被一夥蒙面人給救走了。現今下落不明。”說到最後,侍衛聲音越來越低,膽怯的低下了頭。

軒轅儀非但沒有發怒,反而浮現了一絲微笑。當朕的龍袍,很像那個笨蛋會做的蠢事。他向侍衛揮揮手:“不用去找了,朕知道他現在何處,很快他就會回來了。”

對,我已佈下了重重陷阱,只待你再次的歸來,只是下一次相見,我們已經是敵人了吧?

侍衛如獲重釋的深吸了口氣,躬身退出了御書房。心中卻暗自納悶,大內侍衛拼命也找不到榮娘娘的下落,身處深宮的皇帝又如何知道呢?爲什麼陛下又那麼肯定榮娘娘會自己回來呢?

想到這裡,他打了個冷戰。難道傳聞中的大內密探組織果然存在?皇宮之內還隱藏着很多很多秘密,只有一無所知的人才能安然活着——

“喂,醒醒。”粗魯的一腳踢在東方靜的太陽穴,昏迷中的東方靜終於醒了過來。

我的腹部好痛啊!發生什麼事了?

申吟了一聲,東方靜終於想起了午後的事情。

自己正在當鋪中吃喝,突然一羣官兵嚷着“捉拿大盜”衝了進來。一時解釋不清的自己只好三十六計走爲上,不想對方人數衆多,把自己重重包圍。危急時刻突然殺進了幾個黑衣蒙面客,爲首的一人一拳打暈了自己——

東方靜睜開眼睛,費力的將渙散的視焦調準,出現在眼前的竟是——媽呀!一頭棕熊!

東方靜掙扎着想跳起來,這才發現四肢被成大字型的牢牢地綁在四根牀柱上,絲毫動彈不得。

倒楣啊倒黴,我東方靜一世英明,不想最後竟喪生熊口~~

東方靜害怕地緊閉雙眼,口中喃喃念着:“玉皇大帝,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我東方靜一世不幸,因年早逝,下一輩子請千萬保佑我平平安安,大富大貴,富祿雙全,總之,這輩子沒享到的福,下次一定要加倍補給我啊……”

“喂,你在嘀咕什麼?醒了就快睜開眼。”一隻腳踏在了東方靜的胸口,使勁的踩了幾下。

難道是幻覺?我好像聽見有女人說話的聲音。東方靜小心翼翼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棕熊還在眼前,只是它身旁還站着一個英姿煞爽的十七八歲的女孩。難道是她養的熊?

“哼,主子,你說要怎麼處置她?”女孩惡狠狠地說。

東方靜眼珠骨溜一轉,主子?難道不是女孩養的熊而是熊養的她?

旁邊的棕熊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東方靜,沒有一絲反應。

“要我說,乾脆殺了她!”女孩一臉兇惡的把手中的長劍搭在了東方靜的頸下,手上微微用力,劃出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天哪,誰來救救我啊!爲什麼每個女人都莫名其妙地恨我恨得要死?東方靜在心底哀號着。

一直一動不動的棕熊緩緩搖了搖頭,吐出一句人話:“我不殺女人。”

雖然很討厭很討厭被別人誤認成女人,東方靜還是忙不迭地拼命點頭。與其作個無頭男屍還是裝成女人保住腦袋的好。至於棕熊爲什麼會說話,現在的東方靜已經顧不上去想了。

“那就把她的四肢砍去,削成一個肉塊。”長劍又搭上了東方靜的左臂。

不要啊,惡女人!棕熊,你救人救到底啊!

棕熊再次搖搖頭,緩緩說道:“別嚇她了,小音,放了她吧。”

名叫小音的女孩嘆了口氣:“主子,你太心軟了,你忘了嗎?都是因爲她你才失去了青梅竹馬的陳小姐啊。”手起劍落,小音準確無誤的砍斷了東方靜的繩索。

得脫大難的東方靜仔細大量着會說人話的“棕熊”,這才發現這竟是一個粗壯的男人,也許他臉長得並不太醜,只是未加修整的蓬亂的黑髮,滿臉的絡腮鬍,重重的汗毛,加之野性的氣質使他乍看來酷似一隻棕熊。

“趁着我家主子沒改變心意,還不快滾。”小音吼道。

這時東方靜才發現一個很嚴重但從一心逃出皇宮後都沒來得及去細想的問題:自己根本無處可去!不能回養父母那裡,以免給他們惹禍上身;也不能去找師傅,當年下山時她說過,如果自己再敢帶着這張臉回去讓她看見,就把自己作成人肉包子;至於日心社,打死自己他也不敢再回去了。再加上混亂中丟失了變態的龍袍,連最後一點盤纏也沒有了。怎麼辦呢?不過從小寄人籬下的東方靜人雖不聰明,卻最擅長分辨可以被他纏上白吃食的對象。就像——嘿嘿——眼前這刀子嘴豆腐心的女孩和那外表看似兇狠個性溫和的狗熊男,身無分文的東方靜當然吃定了他們。誰讓他們把自己帶回來的?捂着脖子上的傷口,東方靜誇張的叫道:“好痛好痛噢,我快要流血至死了。臨死前至少讓我吃頓大餐,不然我會變成餓死鬼,下輩子都沒法投胎轉世做人的。”

“小音,幫她包紮,然後讓廚房傳飯。”狗熊男說完轉身離開了房間。

聽到主人的吩咐,雖然憤憤不平,小音還是乖乖的過來幫東方靜處理頸上的劍傷。近距離的接觸讓東方靜可以感受到女孩如蘭花般的氣息吹在自己臉上,作爲一個年輕男孩,東方靜不由得感到一陣心動,語氣中也變得客氣起來。

“請問姑娘這裡是哪裡啊?剛剛在當鋪中是你們救了我嗎?”

大概是想到了東方靜在光天化日之下當龍袍的壯舉吧,小音板起的面孔上浮現了一絲甜甜的微笑:“是我聽到消息說榮妃東方靜跑到當鋪去,才帶了府裡的侍衛把你截了回來。這裡當然是我家主子的府第了。”

“你家主子?就是剛剛那隻狗熊,不不,剛剛那個人吧,他是誰啊?”

“你不認識我家主子嗎?“小音奇怪地眨了眨眼,道,“我家主子就是當今聖上的四弟,太后的親生獨子,錦親王軒轅雄啊!”

寒夜如水月如鉤,一片清冷的月色中,城郊外的一片樹林中,一箇中年漢子靜靜地坐在一塊大理石雕成的墓碑旁。沒有供品,沒有眼淚,他只是靜靜的坐着,深邃的眼神投向無邊的遠方,陷入了對往昔的沉痛回憶。他就是原名陳佟爲的日心社幫主東方深維。

十餘年前,只因爲他的四皇兄陳名秋與一代帝軒轅勁的一段孽緣(關於詳細前情請見前傳《情所深宮》),軒轅勁起兵造反,耀王朝近千年的基業毀於一旦,無辜百姓的鮮血匯聚成一條血的河,淹沒了陳氏皇族,他也由一個皇子淪落爲江湖草莽。他知道,耀王朝的滅亡歸根究底還是因爲自己身爲當政者的失德,他也並非是貪戀昔日的榮華富貴,可是,他又怎麼能忘記陳氏滿門男女老幼盡皆被殺的仇恨!

那一日,慶**隊攻克了京城,皇宮,各王府,所有人不論身份均被殺,屍體被堆在郊外一片亂石崗,馬車隊不分晝夜足足運了三天才運完,而軒轅勁還召集了全城百姓,當着他們和四哥陳名秋的面一把火燃盡了昔日皇族的光輝。他因爲恰巧帶着懷孕的妻子軒轅萍和長子杉兒去廟裡進香不在京中而逃過了一劫,從此流落江湖。那時起一股復仇的火焰開始熊熊燃燒,更重要的是他不能看着漢族大好江山淪落滿夷之手,數萬萬同胞成爲葉赫族的奴隸!妻子爲了表示支持他更拋棄了軒轅這個姓氏,改名爲元萍。那之後,他組織過義軍起事,但很快被軒轅勁血腥鎮壓。他暗殺過軒轅勁,但因爲秋而失敗了。

如今人到中年,他失去了心愛的妻子,日心社的活動處處受制於朝廷,連他的小兒子東方靜也背叛了他!原來人生竟是如此多的挫折和滄桑,往日的豪情萬丈在這東方靜夜中似乎也被月色逐漸消融了。

一個白色的身影逐漸靠近了,他轉過身,道:“你來了,杉兒。”

“爹爹,您怎麼沒打聲招呼就一個人出來了?須知我們現在身在京城,敵人環繞,諸多不測,須得多加小心哪。兄弟們見幫主不見了,都急得要四下尋找。幸虧孩兒突然想起這個地方,纔好容易勸住了大家,趕快趕來看看。”白衣公子東方杉埋怨道。

“抱歉,是爲父的疏忽了,讓你擔心了。”杉兒的埋怨讓東方深維心頭一陣暖意,“只是多年未來京城,無論如何我都向來見見四哥。”

“您是來拜忌兄長的?”看了一眼未刻一字的石碑,東方杉小心翼翼的問道。

東方深維搖搖頭,道:“其實我也不知他如今是生是死,只是在我心中那個四哥陳名秋已經死了,永遠不再存在了。”

看着父親大異於常日的消沉的神情,東方杉勸道:“前陳往事,再想又有何意?回去吧,爹爹。”

聽到東方杉這似乎一語雙關的話,東方深維有些奇怪的打量了他一眼,可是東方杉表情如常,或許是自己多心了吧。東方深維點點頭道:“好,回去吧。”

“爹爹此來京城是否已經決定與太后一派聯手了?”

“嗯,如今軒轅儀勢力太大,如果任由他滅掉太后一派,我日心社也獨力難抗朝廷。到時漢氏江山可就徹底淪陷於蠻夷之手了。唯今之際,只有幫助太后,讓軒轅氏自相殘殺,削減其實力,我們纔有機會啊。”

“那……”看了一眼父親的神色,東方杉很猶豫的問道:“明天您就要到軒轅雄府上去吧,聽說小靜在他那裡多日了,您打算……”

“大義之所在,縱使他是我的兒子也不能輕恕!”

聽到這不容商量的嚴厲口吻,東方杉撲通一下跪了下來,淚流滿面的道:“他可是您的親生兒子啊,是母親用性命留給您的最後一點骨血啊,父親您要三思而後行啊——”

東方深維長嘆了一口氣,剛剛嚴厲的口吻卻緩和了下來:“我又何嘗忍心呢,可是杉兒,我不但是你們的父親,更是日心社的幫主啊!”

父子倆人都沉默了,月亮扯來一片烏雲,遮住了無暇的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