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菱道:“仙兒和枝兒逛東市去了,還着你不用去尋她們,她們會自行回家。”
萬仞雨和風過庭雖明白龍鷹的心情處境,卻是不忍遽離,看着她的專注、從容和由心底走出來的平靜寧和,清純潔美,宛如正聆聽着寂靜裡的涓滴。任何普通不過的話語,也因着是從她的仙口吐出來,投注了某種暗含玄機的禪意,而變得不平凡起來。
萬仞雨謙虛的道:“端木姑娘到長安已有一段時日,對實際的情況比我們有更深入的認識,不知對現在的道尊之爭,有甚麼看法呢?”
風過庭插入道:“據我們所知,無姤子該是命喪於席遙之手。”
端木菱朝龍鷹瞧去,道:“不知龍兄又怎麼看這件事?”
龍鷹苦笑道:“我總覺得事有可爲,窮則變變則通。只恨明天便是上清派選出新派主的時候,一旦沈奉真榮登派主之位,道尊寶座落入席遙之手已成定局。就算小弟確是巧婦,也難爲無米之炊,可拿誰出去與沈奉真爭派主呢?”
端木菱微笑道:“這個問題小女子已爲你們解決,其他就要看三位哩!”
她的笑容猶如絕對黑暗裡亮起的星火,讓人看到未來的希望。
三人呆瞪着她,待她進一步解釋他們完全摸不着頭腦的事。
端木菱緩緩掃視三人,溫柔如枕的道:“龍兄真善忘,這麼快便忘掉曾和你同生共死的夥伴,明惠和明心肯定很傷心。”
龍鷹從椅上彈起來,道:“她們竟來了。在哪裡?”
端木菱秀眉輕蹙,責道:“龍兄表現得太興奮了,令人爲明惠和明心擔憂,還不坐下來?”
龍鷹尷尬地重新坐好,砌詞道:“我這巧婦只因有米可成炊。一時忘形,仙子勿要見怪。”
風過庭和萬仞雨哪忍得住,爆出震室鬨笑聲。
端木菱似是因整治了他心情大佳,含笑道:“她們刻下正在玉鶴庵裡。明心在禪房內用功,要一個許時辰後纔可出來見各位。明惠則在庵內後園的小屋裡,那曾是徐夫人當年寄居之處。”
三人同時動容。
風過庭道:“徐夫人是否指徐子陵的夫人石青璇大家,原來她曾入住玉鶴庵。”
端木菱點頭應是。
萬仞雨不解道:“她們是上智觀的弟子,如何和沈奉真競取上清派的派主之位呢?”
端木菱答道:“明惠現時的身份是上智觀住持,繼承了丹清子在道門的崇高身份,雖不能參與決定上清派主的事。但對上清派卻有很大的影響力。至於明心,因修成了道門傳說中的‘女丹’,身份再不止於上智觀,而是跨越了大小流派,她肯出任上清派主之位,是上清派的榮耀。”
龍鷹道:“女丹虛無縹緲,我們說她練成女丹,卻不能逼其他人也認爲是如此,奈何?”
端木菱從容道:“龍兄有所不知。有諸內而形於外,龍兄見到明心便會明白。”
龍鷹不解道:“爲何直到此刻,小弟仍未像以前般感應到她呢?”
端木菱忍俊不住的抿嘴笑道:“能被你感應到的,便不是練成了的女丹。”
以萬仞雨不欺暗室的定力。亦被她如陽光破雲而來的笑容懾住,更不用說風過庭和龍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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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菱似是曉得自己失態,斂去笑容,回覆止水不波的平靜。道:“萬事俱備,只看你們如何扭轉局面。”
風過庭道:“或許在下是過慮,總覺得如道尊之位即使落在明心身上。席遙仍不會罷休,道門將陷於四分五裂,青城山的慘事將不住重演。”
萬仞雨冷然道:“我們便索性幹掉席遙。”又向端木菱歉然道:“請端木姑娘恕仞雨好勇鬥狠之罪。”
端木菱道:“天師道人強馬壯,高手如雲,席遙更等若另一個法明,要殺他談何容易?”
風過庭道:“端木姑娘見過席遙嗎?”
端木菱道:“他曾到玉鶴庵來拜會小女子。此人氣態不凡,學究天人,絕不像兇殘之輩,反予人得道之士的感覺,只是野心很大,夢想着重現五斗米道創始人張陵漢末時的輝煌成就,着了相。”
龍鷹摩拳擦掌道:“事在人爲,世上沒有解決不了的人事。嘿!現在我們分頭行事。哈!你們笑甚麼?”
萬仞雨和風過庭都笑得收不了聲,端木菱則狠狠白他一眼。
風過庭起立道:“仙子勿要客氣,不用送客。在下立即去找閔玄清,將明心的事告訴她。她與上清派淵源極深,又比我們清楚上清派的情況,在此事上該比我們有辦法。”
萬仞雨陪他長身而起,道:“我卻是沒事去找事做。”又向龍鷹道:“記得明早福聚樓之約。”
端木菱淡淡道:“請萬兄知會仙兒和枝兒,龍鷹有事必須留此,明早才能在福聚樓與她們相聚。”
三人聽得你眼望我眼,端木菱果真如龍鷹所言,留他度夜?
端木菱知他們誤會,淡淡道:“明心在修練上遇到一點困難,必須藉助龍鷹的奇異真氣。”
萬仞雨和風過庭釋然去後,剩下兩人對坐靜室,氣氛頓然變得曖昧起來。
龍鷹乾咳一聲,道:“究竟要老子過去,還是仙子過來?”
端木菱“噗哧”嬌笑道:“老子仙子,真是不倫不類,龍兄好像忘記了身處佛門清淨地?”
接着悠然自得的站起來,橫他嬌媚的一眼,道:“隨人家來好嗎?”
龍鷹箭步衝前,將她摟個結實,正要痛吻香脣,卻發覺吻在她掌心處。微一錯愕時,仙子移開玉掌,仙脣湊上來,溫柔地吻他一口,然後輕輕推開他,使個身法,出門去了。
龍鷹不知爲何,不但不感失落,還有心滿意足的動人滋味,追在她仙軀後,朝“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的庵堂勝景邁步。
端木菱止步道:“沿着這道碎石徑走,你會見到明惠和明心。”
龍鷹探手抄着她的小蠻腰,道:“你要到哪裡去?”
端木菱任他佔便宜,欣然道:“請容小女子失陪一會,因爲要去弄幾道齋菜,好好款待客人。”
龍鷹摟得魂魄飛上九天,怎肯放開她,佯怒道:“甚麼客人?老子是你的未來夫婿,快喚聲未來夫君來聽聽。”趁機香她的臉蛋。
端木菱嬌媚的道:“未來夫婿,龍兄是說笑!哪有師父徒弟,共事一夫的禮法?”
龍鷹怔了一怔,尷尬道:“仙子在吃醋嗎?”
端木菱笑道:“一切隨緣遇。人家怎捨得怪你,在這人世上,每一個遇合都不是偶然的,自有其前因後果。不要擔心,人家只是和你玩兒,仙兒亦不是我的徒弟。至於嫁你嗎?則仍是言之尚早。快去見她們。她們正盼着你哩!弄好齋菜,小女子再來請駕。”
龍鷹沿路走去,在壯麗的星空下,前方現出一間小石屋,隱見燈火。
一個曲線玲瓏、惹人遐思的優美倩影,立在花圃之間,正仰觀星空。
龍鷹心中涌起莫以名之的愉悅,遙想當年在烏江幫的客船上,遇上兩女的動人情景。猶記得特別深刻的,是當明心捋高褲管,讓自己看她大腿的事。其時明惠是着明心讓他看箭傷痊癒的情況,自己卻忘掉明惠的原意,只在意明心的腿膚如何嫩滑。回想起來,心中既甜蜜又自責。
移到明惠身後。
明惠輕輕道:“龍先生來了。抱我!”
龍鷹雙手探前,按往她灼熱的小腹去,明惠嬌吟一聲,倒入他懷裡。嘆息道:“終於又可和龍先生在一起哩!”
龍鷹毫不客氣貼着她的臉蛋,道:“我做夢都沒想過會重遇你們。”
明惠頭靠他肩膊,仰起俏臉看着他,道:“我和師妹在靜齋接到端木姑娘的飛鴿傳書,知道要立即到長安來,都開心到不得了,因爲曉得又可以見到龍先生。唉!當日你不辭而別,我們各自偷偷哭了一場,傷透心哩!”
龍鷹分出一手,挑起她巧俏的下頷,在她脣上輕吻一口,道:“你不是繼承了丹清子前輩的衣鉢,成爲上智觀新一代的觀主嗎?如此和小弟談情說愛的,會否觸犯觀規?”
明惠嬌癡的道:“見到你,明惠甚麼都不理了。師父不是有順心而行的訓示嗎?人家怎鬥得過自己的心?有人在時,明惠是上智觀的觀主,沒有人時,便是在水下陸上隨你亡命天涯的女子。龍先生明白嗎?”
龍鷹大喜道:“如此小弟不客氣哩!觀主勿要怪我無禮。”
封上她的小嘴,吻個天昏地暗,魂爲之銷。明惠掙扎着轉過身來,再送上火辣的香吻,摟着她豐滿的香軀,真不知人間何世。
明惠嬌喘着離開他,瞬間回覆端莊的神態。
龍鷹大訝道:“這是甚麼功法?”
明惠雙目神光湛湛,道:“這是《無上智經》的心法,合籍雙修時,全情投入,但能進能退,絲毫不影響修行。龍先生道心精微潔淨,魔道同流,於明惠的內丹有益無損。所以哩!夢蝶姐的憂慮是不存在的,龍先生不用害怕會壞我們師姐妹的清修。特別是明心,若不是曾與龍先生有貼體之緣,絕不會有今天的成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