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鼻子灰

第九章一鼻子灰

凜冽的劍氣自天而降,迅快準確,視濃黑的毒煙如無物,更令龍鷹和法明同時生出劍氣只是衝着自己而來的感覺。

那種冰寒徹骨、可透入骨髓的劍氣,又明顯與風過庭彩虹天劍的劍氣迥然有異,後者是令周遭的溫度下降,前者卻是如有實質,形成一個劍氣場,可令被針對者像給冰雪封結,武功不如者會氣脈不暢,有力難施,但當然難以影響法明和龍鷹般的高手。

尤其令人驚異的是,其劍氣帶着一種暗蘊強大殺傷力“寒毒”般的奇異力量,即使以兩人的魔功,也感到如被劍氣侵體而入,化解絕不容易。

如此奇功劍術,確是駭人聽聞至極,以兩人的見多識廣,亦是首次遇上。

法明和龍鷹卻早有準備,將擋了前方盲目射來的第一輪箭矢的大圓桌,由平舉改爲往上,離手急旋而下,向凌空截擊者迎去。下一刻兩人已掠上小橋。

法明天魔**全面開展,整個小橋的空間凹陷下去,細碎卻鋒銳的旋勁狂飆疾流,法明雖因濃煙而難以視物,卻籍氣場變得無所不知,任何踏足氣場內者,均被他準確掌握,無有遺漏。

三個對方的頂尖高手,自恃武功,也因生出感應,正冒險越橋來攔截,因只要稍擋他們片刻,從屋頂下擊的不知名人物,可前後夾擊兩人。

後方破風聲處處,原本守在其他三方的商手,紛紛趕來,但整個包圍網卻仍完整堅實,不被動搖。

“轟!”

圓桌化爲濺飛的木屑破碎,劍手被反震之力硬往上送。

龍鷹任由法明迎擊越橋而至,包括宗楚客在內的敵人,沖天而上,攻向劍手,還有時間長笑道:“原來是個來自塞外的美人兒,難怪一身騷味,待老子拿回去做幾天小老婆。哈!”

他一點不擔心法明,只求神拜佛他不會大開殺戒。不論他或法明,均不懼羣戰,反可化對方的人多勢衆爲弱點,特別在這種視野不淸、敵我難分的環境。

果然橋上傳來敵人的悶哼和驚呼,法明則長笑道:“康老怪小心身體,不宜過度操勞?。”

龍鷹曉得是“開溜”的訊號,心中大慰,明白法明恪守“不開殺戒”的承諾。

“轟!”

龍鷹一拳擊在直插下來的劍鋒處,將女劍手二度送上高空,就那麼借勁橫移,降往屋頂瓦坡處,收斂魔氣,同時掏出毒煙彈,捏碎,又黑又臭的濃煙從兩手處發散,仿如懂法術的巫師,迅速沒進煙霧裡去。又同時發出魔勁,形成似是他正破風往屋頂另一邊逸去的錯覺。

整個屋頂被濃煙蔓延掩蓋,法明確沒有吹牛皮,毒煙彈厲害至令人難以相信。

女劍客回來了,直投往瓦坡,就在踏足屋瓦前的一刻,龍鷹來了。

剎那之間,龍鷹已向她攻出十多招,拳、肘、指、掌、腳,全是以快打快,天馬行空般的手段,魔勁忽輕忽重,變化無方,當年以法明之能,在他力竭前亦只可守而沒法反擊,何況女劍手自接了“桌招”後一直處於被動,更是難以應付。

不過她也是了得,且戰且退,展開綿密精微的劍法,對抗着龍鷹若如長江大河的狂攻猛打。

勁氣爆破之聲不住響起。

龍鷹聽得後方破風聲起,知有敵來援,且是敵方的一流高手,心忖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大喝道:“這個女的太辣,送給閻皇你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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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麼朝剛被他盪開長劍的女劍手,投懷送抱的直撞過去,全身魔勁迸發,即使以女劍手驚世駭俗的功夫,在屈處下風的形勢下,縱有與敵偕亡的決心,亦只是白賠一命,卻傷不了龍鷹分毫。何況她本沒有這種決心,此時她已被逼至瓦緣,只好乖乖退飛,落往小橋的方向。

她卻有法明或龍鷹任何一人決生死的驚人劍術功法。但在戰略上從開始便失利,令一身本領無從發揮。

龍鷹仍不肯放過她,沖天而去,雙掌從上而下,往她吐勁下壓。

女劍手終爭得少許喘息的空間,更不知是計,嬌叱一聲,劍刃全力反擊,發出劍氣,硬迎龍鷹的氣勁。

龍鷹叫道:“待會再找老方喝酒。”

法明剛將宗楚客轟落人工河,聞言也心中佩服,笑道:“康老怪果然寶刀未老,難怪美人兒一上牀便求饒。哈哈!”

他佩服的不是龍鷹的武功,而是龍鷹的戰略,將對方最強的一面,化爲對方的破綻弱點,令敵人空有龐大實力,卻無從發揮。換過另一種情況,如給女劍手封死他們的後路,再配以從另三方趕來的高手,來個前後夾攻,現在會是怎麼樣的一番情況?

“砰!”

女劍手狼狽的往下墜跌,龍鷹則借勢翻越小橋,投往敵陣的後方。

在煙霧的掩護下,除法明和女劍手外,誰都不曉得他明修棧道,卻暗渡陳倉之計。法明當然不會揭穿他,女劍手則是血氣翻騰,沒法出言警告。

法明說走便走,沒入人工河裡去。

龍鷹降往地面,大喝道:“老子在這裡!”

此時他仍在敵人的包圍網內,後方是橫排在這邊岸的敵人主力,前方則是散佈的關卡和在高處放哨的敵人,聞言始驚覺“康老怪”已脫出重圍,卻完全不明白他如何辦得到。一時人人聞聲攻來,嚴密的包圍網終現出不該有的混亂。

“砰!”

龍鷹施展彈射,斜飛而起。

幾支冷箭不知從哪處射來,全射在空處。

龍鷹落在一株大樹橫幹處,心忖即使在平野之地,千軍萬馬都沒法將老子留下來,何況只是區區數百人,又在如此環境複雜的地方。藉橫乾的彈力,投往園林的暗黑處。

城外。

法明和龍鷹並肩坐在一個高崗上,遙觀三裡許外、隔江相峙的襄陽和樊城。

法明搖頭嘆道:“究竟在什麼地方出了岔子呢?與我們的估計是絕對不同的兩回事。”

龍鷹苦笑道:“我們理該高興纔對,但因何我沒有半點開心的感覺?”

法明雙目閃動着奇異的光芒,沉聲道:“讓我來個猜測,以大明尊教爲主的所謂刺客團,已在我們抵襄陽前,吃了大虧,還犧牲了幾個人,其中至少有一個至多個,是飲恨在那塞外女人劍下。”

龍鷹點頭道:“給老哥一言驚醒我這個夢裡人。對!只有在這個情況下,此女方有機會顯露她可怕的劍法,因而得到李顯一方重視。他奶奶的,此女非常邪門。”

法明道:“剛纔你是否已全力出手?”

龍鷹道:“少點道行都不成。”

法明道:“有把握殺她嗎?”

龍鷹沉吟片刻,道:“很難說,我一直不予她全力施爲的機會,不過她在那樣的劣勢下,仍能力保不失,便知她韌力驚人。嘿!我是想摸她幾把的。”

法明啞然笑道:“我本有個好主意,現在只好作罷。”

龍鷹訝道:“何不說出來聽?”

法明冷冷道:“就是幹掉她,那人人只會以爲我們是事後尋仇,不會牽連到師姐身上去。”

龍鷹一震道:“有這麼嚴重嗎?”

法明道:“不殺此女,後患無窮。”

龍鷹道:“我也感到有點不妥當,卻仍想不到殺她的理由。”

法明嘆道:“我們太低估大江聯了,這纔是大江聯的真正殺着,且是無從抵擋。主持大江聯者,絕不是尋常之輩。”

能鷹頭皮發麻道:“沒有這麼厲害吧!”

法明仰望夜空,思索道:“早在獨孤善明全府遇害的消息傳入我耳內時,我便生出疑惑。爲何敵人不以同樣的實力,忽然向房州李顯府第施襲,反要祭出《御盡萬法根源智經》作誘餌?是否多此一舉呢?”

龍鷹點頭道:“胖公公亦有此疑惑,但卻認爲是揭露聖上出身的一種厲害手段,沒想過其他可能性。”

法明道:“猜錯是應該的,因爲對手太高明瞭。我亦沒再作深思,直至劍氣壓頂,方生出明悟。他奶奶的!那種寒毒的感覺,冰固了的異力,正是《御盡萬法根源智經》的功夫。”

龍鷹駭然道:“難道所有作爲,全是騙人的幌子,目的只是爲此女鋪路?”

法明沉聲道:“最關鍵處是宗楚客現身襄陽,不論他如何膽大包天,在沒有師姐的首肯下,絕不敢擅離職守,更不用說是到房州去見李顯,這可以是殺頭的大罪。”

龍鷹領教到法明過人的見地和細密的心思,道:“所以宗楚客肯定有令他可免罪的理由。”

法明道:“依一般慣例,由於情況緊急,宗楚客可一邊飛報聖上,一邊全速趕往房州。你當李顯可隨便躲往襄陽避禍嗎?只有在聖上的許可下,襄陽的節度使邽紀訥纔敢收人。”

龍鷹倒抽一口涼氣道:“豈非我們表面看來贏了,其實卻是輸得一塌糊塗?”

法明道:“事實上,在目前內外安定的情況下,殺李顯有何用處?只會便宜了李旦。大江聯根本沒有嫁禍我們的基礎,如敢帶頭造反,只會重演徐敬業迅被平定的情況。如我是聖上,便以李旦爲主帥,鷹爺爲大將,包保白道武林,沒有人再響應大江聯的號召。”

龍鷹佩服道:“僧王的分析,透徹入微。”

法明道:“大江聯的整個陰謀,已是呼之欲出,那個女劍客是告密者,找上宗楚客,盡告大明尊教的秘密。宗楚客大吃一驚下,立即偕女劍客趕往房州,並得聖上賜準,立即將李顯全家遷往兵力強大的襄陽,遠離險境。而宗楚客則聯結白道高手,在房州佈下天羅地網,等大明尊教的人來上當。我們兩個還像傻瓜般,自以爲是的到襄陽來攪風攪雨,差點不能脫身。”

龍鷹道:“大明尊教該真的完蛋了。”

又皺眉道:“我們既然猜到女劍客是大江聯以苦肉計潛進來臥底,勝利豈非仍在我們手上?”

法明道:“鷹爺的軍事手段確是無人能及,但在政治上仍欠點時間,這方面你可向胖公公求教,他比師姐更行。”

接着攤手道:“見大江聯的人還是不見?他該在習家池的湖心亭恭候我們。”

龍鷹苦笑道:“我的腦筋有點亂,一切依僧王的看法。”

法明笑道:“如果你事事肯依我的看法,大周的帝座肯定是我的囊中之物。”

龍鷹心忖胖公公看得很準,道:“僧王仍看不破嗎?”

法明雙目射出傷感神色,道:“在這方面,鷹爺是很難明白師姐和我揹負着的使命和責任。師恩如山,但也是非常沉重。但願我能拋開一切,如鷹爺這般逍遙自在。唉!剛聽得席遙的事時,我確曾有過離意。可是你看吧!我聖門的江山並不像表面瞧般穩靠,如果我抽身不顧,怎對得住師尊呢?”

龍鷹坦白的道:“僧王是真的這麼想?還是揀漂亮的話來搪塞我?”

法明苦笑道:“我在這方面的想法,是從少培養出來的,很難在朝夕間改變。且事情有緩急輕重之分,剷掉大江聯後,纔能有閒情去想其他事。”

龍鷹道:“僧王會將對女劍客的猜想,告訴聖上嗎?”

法明道:“任何政治行動,不論動機的好與壞,最重要是帶來的政治後果。如果師姐相信女劍客是大江聯派來的臥底,意圖查探師姐身分的秘密,從內部顛播我大周皇朝,她會怎麼辦呢?”

龍鷹答道:“理該立即出手取她之命。”

法明嘆道:“這就是政治了。首先我們是憑空猜估,查無實據;其次要看女劍客和李顯的關係親密至何等程度;第三是此女劍客立下大功的事,天下皆知,師姐憑什麼籍口去殺她?以前我開罪師姐時,你道她不想殺我嗎?薛懷義如此恃寵生驕,不知害了多少大臣,殺他更是大快人心的事,最後仍要轉轉折折,佈局藉你的手去殺他。這便是政治,儘管是生安白造,也要找些冠冕堂皇的藉口。”

又誠懇的道:“希望在未來的一段歲月,我和邪帝仍可以拋開舊恨,攜手對敵。”

龍鷹道:“僧王仍未答我剛纔的問題。”

法明道:“這個我交由你和胖公公決定,讓師姐有提防之心,該是好事。”

龍鷹不解道:“殺一個這樣的人,竟有如此多顧忌嗎?”

法明道:“好吧!現在鷹爺先給我一個肯定的答案,你願意在武三思到達前,與我同心合力,不擇手段的擊殺此女嗎?”

龍鷹思索好一陣子後,頹然道:“僧王這招叫‘當頭棒喝’,真的很難下毒手,因怕殺錯了人。”

法明道:“此正爲你我的分別,如有機會,我會毫不猶豫的殺死此女。”

龍鷹道:“真的沒有別的方法?”

法明語重心長的道:“李顯回朝後,大周皇朝再不是以前的大周皇朝,李顯會變爲強勢的太子,不論朝臣或百姓,都期待師姐還政李唐。在另一個改朝換代的大氣候下,師姐亦很難頂着那股壓力,且再不能像以前般動輒殺人,最怕是武家子弟亦見風轉舵,那時你將變成她最有力的支持。”

龍鷹駭然道:“你說得對,我的確不懂政治,從沒想得那麼遠。”

一震道:“如果大江聯此計,是要逼聖上讓李顯回朝,我們豈非正中敵人毒計?”

法明道:“李顯回朝是早或遲的問題,不關你我的事,師姐亦沒法抗拒,誰叫武氏子弟這麼不爭氣?”

龍鷹苦笑道:“我們現在該找個地方睡覺,還是到習家池去?”

法明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冒充的身分並不是那麼穩妥,但如果我們從這一刻消失,將永遠不會被揭破。”

龍鷹道:“到哪裡去好?”

法明微笑道:“回城如何?我答應過請你大吃一頓的。”

龍鷹愕然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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