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崖說完,向着離自己不遠的葉一秋一指點來,無崖想,只要制住了葉一秋這隻攔路虎,就可以對他身後的蒼山派衆人大開殺戒,也才能將和木子,一風,一真三人引出大殿。
葉一秋早有防備,見無崖指到,正要順勢避開,卻見一紅衣人身形一閃,擋在了自己和無崖中間。葉一秋想要推開紅衣人,但爲時已晚,紅衣人被無崖指力點中,高高飄起後又迅速墜下。
葉一秋心道“不好”,身體騰空,接住紅衣人,這時,他才發現,抱在自己懷裡的,不是別人,正是這幾日總是避着自己的段琳。
段琳胸口被無崖指力震穿,正在汩汩地往外流着血,葉一秋忙用仙力拂過段琳胸口,止住流血。
葉一秋痛心地說:“無崖的無相指能攝人心魄,琳兒,你這樣做和自殺無異,這又是何苦呢?”
段琳嘴角泛起一絲淺笑,說道:“我的命是你救的,能爲你而死,我無怨無悔。”
聞言,葉一秋不禁掉下淚來,一滴一滴落在段琳臉上,這是葉一秋離開家後第一次落淚,之前,他總是笑話纖蘿說纖蘿是個淚人兒,動不動眼淚就下來了,今天,不知怎的,自己的眼淚也忍不住。
看着葉一秋落淚,段琳又是一笑,而這笑意中卻充滿了酸楚。
“琳兒,別傷心了,我一定會救活你的。”葉一秋堅定地說。
葉一秋話音剛落,只聽無崖道:“夠了,小子,快讓開道。”
見無崖向前逼來,葉一秋方回過神,忙把段琳交給早己站在一傍的白蓮,白蓮抱着段琳,迅速隱到了人羣之中。
爲防止無崖干擾煉石,和木子,一風,一真在大殿內再次發出仙力,合於三味真火中,自衝破的殿門向無崖吐出。
見三昧真火襲來,無崖立即向上飛起讓過,順勢飛到殿頂,出掌向殿內拍下。
無崖掌力剛剛吐出,一股巨大的力量便透過房頂瓦片,從殿中衝擊而出,與無崖掌鋒相交,殿頂的瓦片樑柱瞬間震得粉碎,同時,無崖也被這一股巨大的力量擊向半空,他在空中穩住身形,緩緩落下,站在大殿之外。
無崖接連兩次被和木子,一真,一風仙力擊中,雖有些狼狽,卻未受傷,足見無崖魔力高深。
見無崖失手,無赦飛到殿頂,大聲說道:“和木子,快出來受死。”說完,將魔力注入將早已擎在手中的寶劍,指向殿中。
葉一秋知道無赦魔力深不可測,若其出手,師尊他們定不可能再安然坐在殿中催動三昧真火,如此,則煉石之功有可能盡廢。於是,他迅速取下血滴子,向無赦擊去,無赦見身後有法器飛來,轉身伸出未握劍的左手,向血滴子拍出一掌,血滴子被無赦掌力震到,呼嘯着飛回葉一秋手中。
葉一秋見血滴子對無赦毫無作用,心中一急,抓過身邊銀蟬的寶劍便飛向殿頂,他知道,自己萬不是無赦的對手,但在這關鍵時刻,自己不能無所作爲,至少也要耗費掉無赦的一些魔力,爲師尊他們減輕壓力,所以拚了命也要阻擋無敕。
幾乎同時,銀蟬,銅蟬,鐵蟬和花蟬緊隨葉一秋衝上前來,卻被無崖劫住。
見無崖擋住去路,四人瞬間站成一個四邊形,銀蟬當先,銅蟬,鐵蟬,花蟬將法力集中到銀蟬身上,銀禪伸出中指,將四人的法力從指端發出,直直點向無崖膻中穴,無崖同樣以指力點向四人,五人內力在空中相交,無聲無息間消彌得無影無蹤。
本來,銀蟬,銅蟬,鐵蟬和花蟬四人合力都無法與無崖相抗衡,但無崖之前兩次被和木子,一風,一真三人連手擊中,魔力消耗極大,加之兩年多來,蒼山派衆人一直都在苦練“點蒼密笈”,每個人的功力和法力與之前相比己不可同日而語,所以雙方拚得個平手。
銀蟬,銅蟬,鐵蟬和花蟬見四人合力擋住了無崖,信心大增,無崖卻開始有些氣餒,在四人又向前衝來之時,他己無心戀戰,於是取出法器金笏,擲向四人,在四人發力抵擋金笏之際,無崖順勢飛到殿頂,而此刻,白蟒也己來到殿頂,三人幾乎同時出掌向殿內拍下。
三名魔教高手聯手,和木子,一真,一風本就難以匹敵,現在還要分出仙力催動三昧真火,若三人掌力擊入殿內,和木子,一真,一風只有收回催動三昧真火之力與三人相抗,結果不但和木子,一真和一風有可能受傷,而且丹爐失去火力,一爐的隕鐵也會成爲廢鐵。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只聽“嘭”的一聲巨響,無崖,無敕和白蟒被震得從殿頂翻滾看落到數丈之外,三人穩住身形,擡頭看殿頂,見一白髯禿頂老和尚正懸在大殿頂上數丈之處。
見來人輕易擊退無崖,無赦和白蟒,衆人正自驚愕,忽聽殿內一真大師道:“提莫老和尚,你來的正是時候。”
被稱做提莫的老者笑道:“我早就在這裡了,只是你們沒見到我罷了。”
提莫大師說完,對着無崖,無敕和白蟒說道:“你們魔教成天在三界搗亂,意欲何爲。”
“你這臭和尚,當年你我同在靈山之時,我可從未爲難過你,爲何你一再壞我好事?”無崖指着提莫氣憤地說。
提莫正色道:“你墜入魔道,如不迷途知返,總有一天,落到萬劫不復的境地也未可知。”
提莫大師說完,轉頭看着無赦,接着說道:“還有你,壞事做絕,真是無有所赦,我今天不想殺人,你們快走吧。”說完,紅光一閃,提莫己不見了蹤影。
實際上,提莫擊退無崖,無赦和白蟒三人的一掌,是借了和木子,一真,一風的仙力,可謂以四敵三,若光靠提莫自身佛力,斷不可一擊就擊退魔界三大高手的。
不知內情的無崖,無赦和白蟒面面相覷,過了好一會兒,無赦方道:“即然技不如人,那我們還是走吧。”說完,駕雲而去。
見無赦己走,無崖知道,再耗下去不但佔不得半點便宜,弄不好還會再自取其辱,便道:“即如此,各派自行歸去,改日有事再做聯絡。”
說完,無崖帶着本派的弟子,悻悻離去,魔教衆人緊隨無崖,帶着自己受傷的弟子也紛紛離開了蒼山派。
魔教教衆走後,葉一秋才突然想起,段琳還生死未卜,忙四處找尋,見數丈之外,花蟬和白蓮,張茵,林香正圍着段琳,一同爲她發氣治傷。
葉一秋走過去察看,見段琳雙目緊閉,臉色煞白,不覺心中一緊,忙問花蟬道:“花蟬師父,琳兒傷勢怎樣?”
花禪嘆道:“一秋,無崖這一指點得有些蹊蹺,琳兒脈象怪異,我們發氣爲其療傷,卻是毫無效用,還是問一問你師父和木子吧。”
聽花蟬這麼說,葉一秋忙來到大殿內,向師尊問詢段琳的傷該如何治療。
和木子道:“凡被無崖無相指點中者,皆九死一生,幸好這一指並未穿透段琳心臟,救治的方法僅有一個,就是封住她全身的重要穴位,而後找到八極真人,作七日九轉還魂大法,方可將其救治過來。
“師尊,八極真人在何處,九轉還魂大法又該怎樣運行。”葉一秋急道。
和木子說道:“此處向西千里之處,有一大湖,名那木湖,湖邊一座高山,叫巴措山,山上有一洞稱八極洞,三界中只有在洞中修練的八極真人能行九轉還魂大法。”
葉一秋急着說道:“如此說來,事不宜遲,師尊,我這就帶段琳找八極真人爲她療傷,你們多保重。”
和木子提醒葉一秋:“一秋,這個八極真人,行事古怪,當年,爲師的妻女被無赦等人打得魂魄盡散,我帶着她倆去求他用九轉還魂大法救治,但不知爲何,他死活不救治你師孃和師姐,最後,她二人都沒能活過來,現在,她二人的墳還在巴措山下的那木湖邊,看來,你此去,恐怕也只可一試,並無實足把握。”
“師尊,即是這樣,還有其它的方法能救活段琳師姐嗎?”問言,葉一秋更加着急。
和木子答:“僅此一法。”葉一秋急着問:“難道道蓬祖師他們那些上仙對此都無可耐何嗎?”
一旁的一真大師道:“葉賢侄,仙人並非萬能,要救段姑娘,唯有此法,此乃定數。”
別過和木子,一真,一風,葉一秋快步出殿,來到段琳身邊,點了她全身三十六處大穴,叫了花蟬,白蓮,林香,劉欲,高飛五人,不及向他們解釋,只說道:花蟬前輩,我們一起去找八極真人救治段琳。”
說完,葉一秋抱起段琳,駕雲向西趕去。後面花蟬,白蓮,林香,劉欲,高飛忙御劍跟在葉一秋身後,一同向西而去。
一路上,葉一秋心急如焚,自從第一次遇到段琳,他對她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牽掛,這種牽掛,與對纖蘿的愛憐和對媚娟的情意有些不同卻又有些相似,對葉一秋,段琳沒有纖蘿的“熱”也沒有媚娟的“冷”,這讓葉一秋對段琳更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也許,段琳確己深深愛上自己,否則,她不會因爲對自己沒有直白的接受她的愛而做出絕決行爲的,也許,是自己害了她,那麼,他又該怎麼去償還她呢?葉一秋陷入了一種莫名的困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