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橋浪人和向井理演技誰優誰劣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不用多說,若這是在拍攝現場那就是壓戲了。
但楞頭助理明顯不屬於明眼人的範疇,他還是不死心地開口詢問:“大友導演,現在有結果了嗎?”
也幸好有楞頭助理的開口讓大友啓史從自己的考量當中回過神來,擡眼看向還在包間中央等待他說話的幾人。
之前說讓佐藤健來做決斷只是玩笑話,最後的結果還是得由大友啓史這個導演來說。他搭在桌子上的手有規律地敲打桌面:“我們在八月底還有其他角色的試鏡,如果向井桑還有想法的話到時候可以關注我們這邊的消息。”
大友啓史話說得委婉,但其中的意思已經表達明確,在場的人都能聽出裡面的潛臺詞。包括楞頭助理。
楞頭助理一愣,似乎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看着大友啓史腦袋急轉組織措辭。
但是在他身後的向井理憋不住了,之前喝的酒此刻上頭讓他血氣上涌:“大友導演我必須向您解釋。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有接觸過這種類型的戲,剛纔的表現全是即興發揮的。儘管是這樣,但我相信自己合格地完成了搭戲的任務。”
向井理臉上全是不服氣。
大友啓史不怒反笑,側頭看久保田修一眼尋找認同感,久保田修同樣也浮起嘴角。這樣自命不凡的演員兩人見過不少,但大部分是對工作人員發牢騷,沒人敢當面頂撞導演和製片人。
但向井理似乎不管這些,一股腦地將自己心中的話說出,死死地盯住大友啓史。
大友啓史輕笑一聲喝了口酒。
向井理口中所說的合格在大友啓史看來是最廉價的東西。這種東西,演多了自然就能辦到,稍微有點野心的演員混個幾年達到這種程度理所應當。
而高橋浪人演繹當中所泄露出來的靈氣纔是大友啓史感興趣的。從周防亮那裡得到的消息,這人並沒有正經接受過演技訓練,上的是普通的公立高中,沒考上大學。高中三年一直在練習劍道。
最後的信息也是大友啓史願意給高橋浪人機會的原因之一。
周防亮隱瞞了高橋浪人的劍道水平,所以大友啓史還以爲高橋浪人的劍道水平只是那種高中生渾水摸魚參加的社團活動的程度。沒想到已經修煉出來了自己的氣勢。
一個近乎是新人的天才,在他的電影中嶄露頭角,這是當伯樂的樂趣。在大友啓史看來高橋浪人之前在深作健太手底下演戲根本不算入行,因爲深作健太並沒有太大的能力來調教自己手底下的演員。
再加上半紀錄片的題材,註定了高橋浪人還是張白紙。
深作健太不行但他大友啓史可以,在高橋浪人這張白紙上留下一筆。
大友啓史心情好也就不跟向井理一般見識了,只是不再委婉而是直接明瞭地說道:“向井桑你的實力還不足以撐起這個角色。幾乎是一樣的條件,你旁邊那位卻能比你好上一倍,角色只有一個,而備選卻有很多。我想向井桑你還是多多去鍛鍊自己的演技吧,單純靠臉的話,也幹不了多長時間,在這個圈子裡面。”
佐藤健和阿部寬都在驚訝大友啓史將話挑明,大友啓史性格在導演中還算不錯,基本上不說人,耐心極好。看樣子他對向井理是真的很失望了。
出道至今向井理還沒受到過這種當面直接的批評。他先是有點不相信自己耳朵:“大友導演,您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大友啓史風輕雲淡地回了一句。
向井理放在身旁的手不自覺緊握,額頭上的青筋忽隱忽現,髒話已經到了耳邊但是旁邊的楞頭助理總算是反應過來一巴掌打在向井理的臉上讓他所有的話語都咽回肚子裡。
楞頭助理沒收力,聲音很響,包間裡的每個人都能聽見。
“真的十分抱歉,大友導演。”楞頭助理再一次展現他的柔韌性,“是我們的錯誤,打擾您了,請您慢用。”
楞頭助理只是莽撞了些,但是實力還是有的。面對現在這種情況如果任由向井理待在這兒情況只會更糟。他們來是搞突襲的,搞成現在這種狀況事情的發展跟預想當中的差別很大。
那感覺就像是差一個數字中五千萬円的大獎。
說完這句話楞頭助理就帶着向井理走了,這倒出乎大友啓史的預料。按照兩人之前的表現他還以爲會多費一番口舌,沒想到還挺乾脆的。
楞頭助理和向井理走了,高橋浪人和千代還在。
說實話高橋浪人不清楚爲什麼向井理會做出這種腦殘舉動,但兩人在劇組裡也只是點頭之交,他也就沒多在意,只覺得這人演了男主角之後飄了以爲每部劇裡面他都是男主角。
突然他想起了之前那位小田切,也不知道這人出獄沒有。
“你們先過來坐,現在時間還早,我們聊聊。”面對高橋浪人這個謙遜又有靈氣的優等生大友啓史態度就不一樣了,笑眯眯地說着。
“嗨咦。”高橋浪人回了一句,將還拿在手裡的木棍放到一邊走過去。
高橋浪人沒緊張倒是旁邊的普通助理千代口乾舌燥。grick事務所是新興的事務所,千代之前在另外一家稍微大一點的事務所的後勤部工作,現在跳槽到grick從助理當起。
大友啓史算是他見過的咖位最高的導演了。
壽司店都是盤坐,新加了兩人大家挪挪位置有了空隙。高橋浪人坐在佐藤健旁邊,千代則跟佐藤健的經紀人坐在一起。對面的中間位置是大友啓史和久保田修,兩邊坐着阿部寬和渡邊宗福。
渡邊宗福出去讓老闆加了兩份碗筷,再多點了兩個菜。
高橋浪人坐定的時候大友啓史開口:“周防桑跟我提起過你,但卻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大友桑,我叫高橋浪人。”大友啓史話音落下的時候高橋浪人大大方方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
“嗯?”聽到高橋浪人的名字大友啓史拿酒杯的動作一頓,緊接着大笑起來,“原來如此,周防桑還給我留下了小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