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有話題可以聊的緣故,兩人之間的氛圍總算不像之前那樣尷尬了,至少是能夠正常說話的程度。
而令西野七瀨開心的是高橋浪人並沒有像她想象的那樣忘記兩人的第一次見面,他還記得。但接下來她又糾結了,自己該不該詢問他爲什麼之前沒有說出兩人第一次見面的糾葛。
因爲太丟臉了嗎?還是因爲其他的原因?西野七瀨的腦補能力不小,或許說這是女性的天性,這也是她們細膩心思的源泉。
高橋浪人不清楚對面是什麼想法,只是順着自己心意說着:“如果沒記錯的話我們第一次見面那天是星期一,你不是應該在上課嗎。伯母也在,這種事情說多錯多,我就乾脆隱瞞下來。當然,我不是鼓勵逃課這種行爲,西野桑應該有自己的考量吧。”
高橋浪人也是從學生時代過來的。以目前他判斷的西野七瀨的性格來看,能鼓起勇氣逃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西野七瀨看着他,高橋浪人充滿侵略性的眉眼因爲中分的緣故完全顯現,旁邊珍珠髮夾意外地很合適。他低頭拿起一罐酸奶擰開,再次擡頭的時候西野七瀨急急忙忙收回自己的視線,小心臟砰砰直跳。
比起想象中的還要溫柔呢,高橋桑。她握緊手中高橋浪人給的酸奶。
到了七點,天色變青,會場沒有照明設備,眼睛逐漸適應光線的變化。在太陽徹底落下之前小泉山和西野太盛兩人回來,手裡拿着幾樣吃食,見到留守在現場的高橋浪人和西野七瀨將東西遞過去:“給你們買的,我們已經吃過了。”
高橋浪人也不客氣地開吃,旁邊西野七瀨戳起一個章魚燒開始細嚼慢嚥起來。
“誒,高橋哥你這個髮夾是自己買的嗎?”小泉山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高橋浪人別在劉海上的珍珠髮夾。
“借的,劉海太擋視線了。”高橋浪人解釋。
“原來男生也可以戴啊。”小泉山眼神一亮,似乎是發現了什麼盲區。
高橋浪人明智地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首先,感謝各位來到本次大阪澱川花火大會········”
播報員的聲音響起,經過音響的放大有點刺耳但依舊能夠感受到她的溫柔,條理清晰地將接下來觀看的注意事項說出來。
時間來到七點二十分。
現在坐得近的人已經可以看到河中央的船上安放好了造型相同的方形煙花座,在沒有點燃之前觀衆無法從外形當中猜出究竟是怎樣的煙花。而各位煙花師也很享受觀衆在看到他們的傑作之後的驚喜感,就像是哪位有名人說出生活猶如包裝好的巧克力一樣的比喻。
在吃下之前,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手上拿着的這個是什麼口味。
還有五分鐘的時候場面漸漸變得安靜下來,一種無言的氛圍在現場蔓延。很難用語言去描繪清楚,但在場的每個人都清楚。
小泉山跟西野太盛也不說話了,大家擡頭看向天空,等待着第一發煙火的升騰。
高橋浪人也是擡頭族當中的一員,事實上在天色足夠黑的時候他就已經在注意天空了。大阪的夜空比起東京來要多幾顆不算明亮的星星,但也算不錯,至少有,明天應該是個好天氣。
而在高橋浪人看天的時候西野七瀨看他。
她好像只敢趁這種時間去觀察高橋浪人,讓她直視高橋浪人的視線有點困難,在對方看過來的時候就會收回視線。
因爲面對眼前的高橋浪人她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複雜感情。他太強大了,或許說太耀眼了,從第一眼看到便如此。而現在的她,自卑、擰巴、煩躁,跟高橋浪人對比起來缺點更加明顯。
所以呢,偷偷摸摸地看他就行了,像個觀衆。漫畫裡經常有的場景,光芒四射的男主角旁邊的小角色,偷偷的關注他,向讀者解釋男主角現在有多厲害,其餘的交給女主角去就行了。
男主角的成長,孩子氣,不顧一切,交給女主角引導。小角色就得有小角色的自覺,明星校友跟普通畢業生是不一樣的。
至少現在是這樣。這是西野七瀨給自己的定位。
“biu~”隨着尖銳的聲音響起,拖着白色煙尾的煙花搖搖晃晃地向上升,讓人擔心它會因爲動力不足而墜落。
但是,在上升到最高點的時候,猛然的爆炸四散開來。經過化學反應之後煙火在天空中四散開來,是最傳統的那種滿天星,銀黃色的煙火綻放在空中,稍微下落了一段距離才消散。
這就像是跑步的信號槍,槍令一響,接下來就是競賽的時間。
各式各樣、品種繁多的煙花炸響在空中,美輪美奐的景色令人失語,在面對這種景色的時候人類的語言顯得這樣的匱乏。
前奏之後就是高潮,短暫的暫停緊接着一個接着一個的煙花綻放,這次是組合拳,互相配合,比起前面的單打獨頭來說更加令人驚歎。還有配樂。
煙火的美好倒映在高橋浪人瞳孔裡,忽明忽暗。儘管知道這樣的場景用手機拍照會變了味道但還是有不少人拿出手機或拍攝或錄像,拍照聲跟煙花的爆炸聲共演出一曲交響樂。
高橋浪人認真地看着,沒有將手機拿出來。
煙花比起星星來說更加明亮,大阪天空的那幾顆星星像是陪襯一樣黯淡得無人注視,但是他在煙花表演到最高潮的時候注意力放在那幾顆星星上。
最後高橋浪人也拿出手機拍了一張,星星幾不可見,畫面中央的煙花很顯眼。
煙花表演總共進行了一個小時,最後一束煙花放完這次花火大會結束,最開始的那位播報員的聲音再次出現開始說些感謝大家的話以及退場注意事項。
“值回票價了。”看完整場小泉山才恢復說話的能力,“無論看多少次,花火大會還是看不厭啊。”
西野太盛讚同地點點頭。
大家都沉浸在花火大會的餘韻當中,身邊人討論的話題都是這個,除此之外回憶出現的頻率也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