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聽到了榮可欣那帶着一抹焦灼的腔調,心底裡鮮有的酸味兒在不斷的醞釀了,闞津侖無奈的看着被掛斷的電話,告訴自己不要太過緊張和在意。
“津澤,又疼了麼?”
榮可欣快速的來到了闞津澤身邊,關懷的詢問着闞津澤的情況,坐在了闞津澤的對面,看着他痛的皺緊了眉心,眼眸裡都是糾結的忍耐後,不覺無措起來。
“我能夠幫助你什麼?”
榮可欣焦急的四下尋望,不知道自己能夠幫助闞津澤什麼,眼眸裡滿滿的擔憂,一點兒都不掩飾。
“去樓上幫我拿藥,我需要上藥!”
闞津澤皺着眉心,艱難的吐出來字眼,榮可欣聽了之後,馬上起身就要過去幫他拿。
“嗯,好,你等一等,再堅持一下下哦,我就去拿。藥在哪個房間呢?”
榮可欣擡頭看了一眼樓上的房間,見得闞津澤伸手指了其中一間便急急上去,自然沒有注意到身後那完美的半張容顏上,眸子裡寫不盡的複雜光芒。
臥室裡乾淨整潔,很容易就看到了擺放子桌面上的藥水,榮可欣走過去快速的取了下來。
蹬蹬的跑向了仍舊是半靠在了沙發上的闞津澤身邊,才發現闞津澤已經扯開了衣領,從耳朵到下巴,從下巴到肩胛骨上,小麥色的肌膚上,粗細不均的呈現着猙獰的面貌,那麼臉上一定更可怕吧?
“把那個紅色藥水塗一下就好!”
闞津澤似乎很吃力的樣子,卻是捂住了臉,任由她忙碌起來。
“哦,這樣嗎,疼不疼?”
來不及想更多,榮可欣像是一個賢慧的小媳婦一樣,認真的打開了塑料盒,取出來棉籤,然後沾滿了紅色的藥水,輕柔的向闞津澤的脖子下面抹了過去。
“唔~”
他閉上眼睛,脣角抿緊,眉心皺着,似乎極不舒服一般。
“我再輕點兒,這樣可以嗎?”
榮可欣的小心如此的自然,一雙眼眸完全被那猙獰的肌膚所吸引,完全沒有注意到那聳動的喉結處,表達的是什麼樣的感觸。
“嗯!”
闞津澤懶哼哼的應付着,在榮可欣聽來他是疼的沒有力氣了一般。
“堅持一會兒哦,馬上就好!”
榮可欣一邊認真塗抹一邊柔聲安慰,完全不知道那雙犀利的眸子俯視着她專注的表情,漸漸變得熾熱而堅定起來。
“好了嗎?”
一會兒之後,闞津澤似乎有氣無力的詢問着榮可欣,榮可欣沿着那脖子向上,眼看就要塗抹到了臉上的時候,被大手給阻止了。
“下面都抹好了,臉上很疼嗎,我現在就幫你!”
可是一隻大手拿開了她的小手,然後闞津澤臉色變得凝重而危險起來,捏過她手上的棉籤,拿起來藥水瓶子,起身就要離開。
“臉上,我自己來塗!”
闞津澤悶悶的說着,不去理會榮可欣那雙關注的眼眸多麼擔憂,已經快速的向着衛生間走了過去。
榮可欣有些無奈,一看到了闞津澤如此害怕被她看到了那醜陋的樣子,更是愧疚的很。
怎麼辦呢?她該如何補償這份傷害呢,榮可欣有些困擾的想着,完全沒有注意到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這個時候電話又響了起來,還是闞津侖。
“小欣,怎麼樣了,還在津澤身邊嗎?”
闞津侖的聲調顯得平靜而理智,那種關懷就像是兄長對於弟弟的關懷一般,但是語氣間還是對於榮可欣還在闞津澤身邊,相當的介意起來。
“嗯,他現在的樣子不太好,脖子和臉都傷到了,不願意見人,脾氣也有些古怪!”
榮可欣誠實的回答着自己所見,並不知道背後一雙眼睛正鎖定在自己身上,當然她那種帶着憂心彙報情況的口吻,讓背後的闞津澤嘴角抿的更緊。
“哦,告訴我你們現在在哪裡,我過去看看!”
闞津侖仍舊是堅持第一時間趕過來的,而榮可欣稍微有些遲疑,擔心闞津澤會不願意見到闞津侖,正準備詢問闞津澤這裡的地址,卻聽得衛生間乒乒乓乓的聲音,不得不掛斷電話道:
“津澤好像很疼的樣子,我去看看,回頭再聯絡哦,拜拜!”
榮可欣如此說着,已經掛了電話馬上趕到了衛生間門口。
“津澤,津澤,你怎麼了!”
榮可欣焦灼的拍打着衛生間的門,似乎能夠聽到裡面的怒吼聲,還有流水嘩啦啦的聲音,更是緊張起來。
“津澤,你說話啊,不要傷害自己,津澤,給我開門!”
榮可欣嘭嘭的拍打着衛生間的門,突然間衛生間的花玻璃門被拉開,榮可欣險些跌進去,就被一個高大的身形抱着了。
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闞津澤的臉到底如何,就聽得闞津澤的聲音有些急促而驚恐一般,帶着野獸垂死掙扎的呼喚一樣。
“小欣,不要離開我,小欣――小欣,我不想見到別人,我誰也不想見!”
如此,彷彿揪心似的呼喚,令榮可欣不自覺的心軟起來,雙手遲疑了一下,伸出去,環繞了他精瘦的腰肢,心疼而堅定的安撫道:
“我不會離開你啦,不要害怕哦,現在醫術這麼發達,我們一定有辦法看好的。”
這麼驕傲的人,變成了醜八怪,一定很難受吧,榮可欣的聲音像是羽毛一樣,撫動着闞津澤的心,一雙大手緊緊的抓緊了她的蠻腰,哪怕弄疼了她,榮可欣忍着痛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到擱在她纖細肩頭的那張俊臉,露出了什麼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