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臉一橫,正欲發作,舞廳經理衝着坐在他身旁的兩個美人兒打了個眼色,兩人會過意來慌忙將那大大的胸脯往男人手臂上蹭了蹭,其中一女嬌嗲着聲音開口道:“秦先生,不生氣,咱不跟這種不入流的東西計較,您來這裡,是尋高興的不是麼---。”說罷,衝着曖昧地拋了一個媚眼。
姓秦的再也不能淡定了,他看着經理那張陪笑着的臉,冷哼一聲,隨即揮了揮手,不耐煩地說道:“算了算了,走開吧,別礙着大爺尋開心,還有,將這酒給我換了。”
“是,是,這就給您換。”經理趕緊端起那杯酒來,另一手將葉初雲扯到一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責罵道:“我說過你多少遍了,要笑,對着客人就是要笑,你這冷冰冰像討債似的,會惹客人不高興的。”
葉初雲卻是站在一旁悶不吱聲。
舞廳經理不由得伸手掐了她一下,葉初雲一咬牙,開口反駁道:“我不會笑的,我是來這裡當服務員,不是來這裡賣笑的。”
“你---”舞廳經理爲之氣結。
“春哥,有位客人要找你---”一名服務員衝着這邊喚道,舞廳經理再也顧不上教訓她,將手上的酒杯往她身上一塞,交待了一句:“去---好好給秦先生換一杯酒。”
她輕頷首,伸手接了過來。
給姓秦的換了一杯酒,端過去,這一回,一塊大大的檸檬片浮在酒上方,那姓秦的此刻已經被懷中兩個女人弄得連自己姓啥都不記得了,背後一個抱着他的,他又摟着一個大玩舌吻,男人粗重的氣息以及女人曖昧的嬌喘聲在空氣中瀰漫着。
是再也沒有閒功夫去爲難她一個小小的服務員,葉初雲趁機將酒放下後就走開了。
舞廳是越夜越是瘋狂,這是讓人醉生夢死的場所,一些客人喝得醉薰薰的,又在那胡言亂語,舞小姐們與自己相中的獵物調笑着,陸續有幾名小姐還與客人相擁着走出去---
在這混亂的環境中,她始終默默地工作着,端着幾水果盤往包間走去,出來之時,碰着了另一名服務員慶鵬,慶鵬將手上的托盤遞給她,吩咐道:“小葉,這是十八號桌的客人點的,你幫我送過去吧。”
“好!”她伸手接了過來,往十八號桌走去,走着走着,一對男女相擁抱着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這又是一個跟客人走夜場的舞小姐。
這名舞小姐打扮得極嬌豔,一邊抽着煙,一邊跟依偎着的男人,兩人邊走邊調笑着。
這兩人喝得有幾分高了,走路搖搖晃晃的,一不小心就與迎面走來而目不斜視的葉初雲撞了個正着。
“哎喲---要死了---”舞小姐張着嫣紅的雙脣誇張地叫了起來。
“對不起。”雖然不是自己的錯,但葉初雲還是衝着她說了聲對不起,但在道歉的過程中,她那雙眼睛卻始終沒有擡起來。
見她端着盤子準備走開,舞小姐站定了身子,仰起頭來,一臉高傲地調高嗓音衝着她喝了一聲:“站住。”
葉初雲停下了腳步,一臉不解地回頭望着她。
舞小姐嘴角一揚,推開摟在她腰間的雙手,扭過身子來,眯起雙眸望着葉初雲,一臉高姿態地說道:“你撞到人,就這麼算了?”
葉初雲淡淡說道:“我已經道過歉了。”
“呵!呵!”舞小姐誇張地冷笑兩聲,雙眸直勾勾地盯着葉初雲的臉,隨即扭着腰枝款款走到她的跟前,將那左腳上那裸色高跟鞋在她跟前晃了晃,說道:“沒看見嗎?被你這麼一撞,菸灰都掉我鞋上了----”隨即她嗓音一變,命令道:“擦乾淨!”
舞廳內雖然夾雜着音樂聲與談話聲,相當的嘈雜,但這頭的***動卻依舊引起了旁人的側目,一旁幾桌的客人以及舞小姐都不由得好奇地望了過來。
見這個舞女要那名服務員給她擦鞋,衆人都不由得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望着她們---
葉初雲望着女人腳下那隻高細的高跟鞋,沉默了。
另一名舞小姐萍萍走過來,拉了那名女人的手臂一下,低聲勸說道:“姬花,算了---你不是要出夜場嗎?客人還等着你呢,走吧---”
女人手肘一掙,臉上閃過一絲惡質,她冷哼道:“別管我,今天我就不能這麼算了。”
萍萍自是知道姬花爲什麼如此刻意地爲難小葉,就是因爲上一回,她與一名姓洪的老顧客約好了要出夜場,不料那姓洪的卻將目光轉移到這個衣着不起眼的服務生身上去,打消了與她出夜場的念頭。
這讓向來自負的姬花在衆姐妹跟前臉面盡失,她一直想找機會教訓一下這個小葉,因此,這會,她絕對是逮住了機會存心找茬的。
這姬花性情有些刻薄,做事也極恣意妄爲,萍萍深怕她將事情鬧大了,不由得四處張望着,尋找舞廳經理春哥的身影。
姬花見狀,不由得冷哼一聲,說道:“萍萍,你就不用在這裡裝好人了,無論誰來,我今天都非得給這個丫頭上一課,我平日就看不慣她這副模樣,好象她自己有多高尚,我們有多髒似的,正眼都不瞧我們一眼---”
說罷,她將那沾着菸灰的腳往一
旁的凳子上搭了上去,伸手指了指,一臉冷傲地說道:“怎麼樣?你是擦還是不擦?”
葉初雲拿着托盤的手微微顫抖着,好一會,正當衆人以爲她要發飈的時候,她將手上的托盤放在一旁的空桌上,從口袋裡掏出一片紙巾來,蹲下身子,輕輕地拭去她鞋上的菸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