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因爲這個他並沒有預知的消息而蹙了蹙眉。下一刻,他放開她,走過去,打開了那道緊閉着的鐵門,回過身,他彎下身子展開雙臂一把將她攔腰抱了起來----
葉初雲沒有吱聲,緊緊地環住他的脖頸。
男人抱着她,一步一步往庭院走去,她的頭伏在他的胸前,久久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男人站上了石級,感受到懷中的人顫抖着,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雲兒---雲兒怎麼了?”他問。
她沒有吱聲,只是伏在他胸膛的頭顱搖了搖,可男人還是知道,她哭了,因爲他感覺到胸膛一陣溼意。
他跑着她,臉緩緩地俯了下來,冰涼的臉碰了碰她的額頭。
她抓環在他脖頸間的手緊了緊,下一刻,竟像一個孩童一般放聲哭了起來---
男人靜靜地抱着她,這一刻,是從不曾有過的溫暖與安心,這是一個安全的港灣,這一刻,她深深地懷疑---或許,自己是由一開始就是錯的---。
這一刻,她也只是一個年僅十八歲的少女,她再也離不開這懷抱,離不開這樣的溫柔,她貪戀這萬般的柔情---。
進了屋,他抱着她直接上了樓,進了主臥室,他將她放在軟榻上,拉起那一層柔軟的錦被將她裹了個嚴實。
她默默地接受着他的溫柔,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顱,輕聲交待道:“你在這歇一會,我去給你煮碗薑湯來---”說罷,他就要離開。
葉初雲伸手抓住他的衣袖,男人回過頭來。
“雲媽呢?”她問,跟角的依舊掛着淚珠,就像一個脆弱的瓷娃娃。
男人矮下身子坐在牀沿上,用雙手將她的手緊緊地包在掌心,說道:“雲媽已經辭工了,她的孫子剛出生,需要她照料。”
葉初雲點點頭,難怪自己按門鈴,沒有人來應門。
她望着男人的臉孔,頓時很想很想跟他傾訴,讓他知道自己方纔的彷徨,於是她緩緩開口道:“你知道嗎?方纔,我還以爲你搬走了,以爲這裡只剩下一個空房子了!我都不知道怎麼辦好?你若搬走了,我就真的沒地方可去了----”
男人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輕扶着她躺了下來:“我知道,我都知道,來,你累了,需要休息,我去給你準備薑湯,喝了薑湯,好好睡一覺。”
她輕輕地點頭,躺了下來。
不知爲什麼,知道這個男人就在不遠處,令她覺得特別的安心;也因爲這樣,她沒有等到薑湯,就睡着了。
睡到半夢半醒之間,她睜開眼睛,看到男人趴在牀沿睡着了,他的手擱在她的身旁,離她只有那麼一丁點的距離,她伸出手,一寸一寸地向他接近,握着他的手指,她的臉蛋一片嫣紅。
這一刻,窩在被窩內的身子已經足夠暖和了,但她還是搖了搖他的手。
男人睜開眼睛,一臉關切地問道:“雲兒,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麼?”
她縮了縮肩膀,說道:“我冷。”
“我去再給你拿條棉被。”男人說着,站了起來。
“不---”她輕聲說道,隨即微微地垂下了眼臉,臉上露出一絲嬌羞的女兒態,隨即她移動了一下臀部,讓出一個空位來。
男人會過意來,嘴角不由得揚起一絲笑意,他脫下鞋,上了榻,將她人連人帶被一塊緊緊地抱在懷中。
“喜歡我這樣抱着你嗎?”夜色中,男人的低沉的聲線帶着一絲的魅惑。
她沒有吱聲,內心卻洋溢着一股暖流,
男人沒有勉強她回答,只是環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緊了些,
“這樣還冷嗎?”
她搖了搖頭:“不冷了,很暖---”。
男人聽了,嘴角揚了揚,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臉額,低聲說道:“睡吧---”
“嗯!”她窩在他的懷中,閉上了雙眸,沒一會,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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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兩心相印的時候,吃鹽也是甜的,那是連上帝也阻止不了的幸福。
當放開了心胸,葉初雲嚐到了幸福的味道。
因爲那天吹了一夜的風,受了夜露風霜,腳又扭傷,她病了兩日,然而在唐子卿的悉心照料下,她很快好了起來。
她每日像個小媳婦一般呆在家裡,她頂替了雲媽的位置,爲這個男人煮飯,洗衣。
這座洋房不小,打掃起來很是費勁,但她卻可以將屋內每一個角落都打掃得一塵不染,每當男人歸來,她會與他一道共享一頓豐盛的晚餐。
他對她的手藝讚不絕口,但她知道,自己煮的廚藝只能算尚可,絕對比不上雲媽的手藝,也煮不出雲媽那種種花式來。
但這個男人卻吃得很開心。
這個男人對她很呵護,她也理所當然地享受着他的呵護。
葉初雲覺得自己的心淪陷了,她越來越覺得這個男人長得好看,她喜歡看他笑,喜歡他皺眉甚至是
故作生氣時的模樣---
她也喜歡忙碌,從清晨起來就開始忙碌着收拾,她會從院了裡摘很多很多的花插在屋內那些空的花瓶內;她會將抽屜內的風鈴拿出來,清洗乾淨,掛在窗臺上。風一吹過,就會奏響美妙的韻律,這比留聲機的歌聲更能令她心情愉悅。
閒下來時,她會安安靜靜地看會書,剩下的時間她就用來發呆,更多的時候就是發着呆等候男人的歸來。